倒計時000459的電子音在通風井內形成詭異的回聲。王鐵峰的機械殘肢突然像被無形電流擊中般劇烈抽搐，鈦合金指節不受控製地刺入通風井壁，在金屬表麵刮擦出刺眼的火花。當它抽回時，鉗口夾著一塊布滿蜂窩狀鏽蝕的金屬板。
    "這是...神使名冊？"陸昭的量子視界自動聚焦，但板麵文字早已被時間侵蝕。直到一滴熒藍色血液從他開裂的指尖滴落——被血珠浸潤的鏽跡突然蠕動起來，重新組合成暗紅色的楔形文字：
    「十二神使名錄初代）
    1.卯存活·記憶熵值97）
    2.辰已鏽蝕·第19次輪回）
    3.巳已鏽蝕·量子自噬）
    ……
    7.酉存活·齒輪王座守護者）
    ……
    12.寅已鏽蝕·叛逃者處決）
    名單邊緣還刻著一行小字：
    「勝利者將成為係統，敗亡者化作養料」
    烏恩的轉經筒突然從內部爆裂，牛皮碎片在空中燃燒成灰。十二塊祖靈獸骨在灰燼中自動排列，組成旋轉的末日預言：
    「神使登臨齒輪王座之日」
    「即是鏽蝕開始吞噬自身之時」
    「當第十二個名字被抹去」
    「新神將從舊神殘骸中誕生」
    林無咎的機械眼投射出猩紅掃描線，在金屬板表麵發現納米級的刻痕："這不是管理名單...是獵殺記錄。"她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每個存活者都在吞噬被鏽蝕者的權限。"
    通風井深處傳來齒輪卡死的刺耳摩擦聲，倒計時跳至000345時，整麵井壁突然浮現出血管狀的鏽蝕紋路。陸昭的神經索不受控製地刺入金屬板，量子觸須在鏽層下捕捉到更深層的數據脈衝——
    記憶碎片7a
    卯神使的機械子宮正在脈動，透過半透明外殼能看到胎兒已發育出青銅骨骼。它的脊椎由微型羅盤串聯而成，正在吸收子宮內漂浮的記憶晶片。每吸收一片，外殼就多出一道鏽痕。
    記憶碎片12d
    浸泡在量子血池中的齒輪王座表麵布滿抓痕。酉神使的頭盔裂開一道縫隙，裏麵沒有麵部，隻有不斷重組的數據流。王座下方堆積的頭顱全都戴著烏鴉麵具，麵具內側刻著相同的編號：z001至z048。記憶碎片0x
    戴烏鴉麵具的女人站在觀測室，她手中的半塊羅盤正在滲出黑色液體。全息屏幕上顯示著十二個光點，其中五個已變成鏽紅色。當她觸碰屏幕時，陸昭清晰地看到她的左手腕——齒輪手環內側刻著："觀測者零號·酉"。
    "存活的神使還剩七個..."陸昭的聲帶突然量子化，發出雙重音軌，"他們在進行最後的權限爭奪？"
    林無咎的黑洞引擎突然超頻運轉，引力波紋將周圍的鏽屑吸附成旋渦："初代觀測者零號...她不是叛逃者。"機械手指插入自己胸甲裂縫，扯出一段閃著藍光的記憶導管，"她是...係統最初的漏洞。"
    倒計時000200的警報聲響徹空間。金屬子宮的收縮聲越來越近，伴隨著培育艙胎兒變調的電子哭聲：
    最終篩選協議啟動」
    「第49次輪回終局判定」
    「候選者資格驗證中...」
    通風井頂部突然墜落數塊血肉模糊的組織——那是不同輪回階段的克隆體殘肢。每塊組織都帶著陸昭的基因標記，卻在以違背生物規律的方式蠕動聚合。當它們拚合成人形時，脖頸處浮現出發光的編號：v49。
    殘骸的右手突然抓住陸昭的腳踝，腐爛的聲帶振動著發出警告：
    "他們...把真相藏在...羅盤的..."
    話未說完就被突然襲來的鏽潮吞沒，整具軀體在秒內氧化成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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