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艇內部的空氣突然變得粘稠，帶著深海腔棘魚腐爛般的腥甜。眾人手腕同時灼痛，皮膚下浮現出青銅材質的環形儀表盤。表盤中央的神經突觸拚成血色文字——【精神值】，邊緣刻度是逆向排列的百分比。
    "這玩意在測量我們的清醒程度。"z的義眼切換成顯微模式，虹膜投影出全息分析圖，"陸昭87且持續下降，林無咎恒定在40..."他的聲音突然卡頓，因為自己的數值正從51跳升至63。
    王鐵峰的機械臂突然痙攣，液壓管爆出熒綠色液體。他的生物化指尖長出章魚吸盤狀感應須，觸碰艙壁時突然慘叫："牆裏有東西在動！"精神值從63暴跌至55，喉結部位裂開十字形傷口，三條發光觸須從聲帶位置鑽出："我們...都是被移植的...實驗體..."
    林無咎的鏈鋸突然自主啟動，鋸齒上浮現出與儀表盤相同的青銅紋路。他劈開滲血的艙壁，露出後麵蠕動的血肉管道——這些管道表麵布滿旋轉的齒輪，齒輪間隙生長著人眼狀肉瘤。"記憶就像化膿的傷口。"她的精神值跳升至45，黑洞引擎噴出暗紅色記憶凝膠，"愈合得越快，腐爛得越徹底。"
    陸昭的羅盤突然發出蜂鳴，精神值跌破80的瞬間，艙壁浮現出本不存在的安全出口。熒光箭頭指向的艙門上用凝血寫著：【保持清醒的代價是目睹真相】，而門縫裏正滲出帶著齒輪的黑色黏液。
    "當數值歸零時，"z拆下自己的耳蝸處理器，改裝成臨時光譜儀，"我們會變成記憶海的神經節點。"他突然劇烈咳嗽，吐出的黑色血塊裏嵌著微型齒輪，那些齒輪仍在轉動，"必須找到認知錨點...比如..."他的義眼突然鎖定林無咎的黑洞引擎，"原始記憶載體！"
    全艦燈光驟然轉紅，精神刻度盤開始逆向旋轉。陸昭的數值從79逆跳至92，皮膚表麵浮現出魚鱗狀金屬甲片。王鐵峰的觸須發聲道突然增殖，說出不屬於他的語言："Ω48協議第17條：當錨點失效時，啟動深海呼吸模式。"
    林無咎的機械眼突然迸裂，露出生物複眼結構。她撕開胸甲，露出黑洞引擎核心——那裏鑲嵌著半塊青銅羅盤，與陸昭手腕的疤痕完全契合。"鏡像係統..."他的聲帶融合成量子共振器，"我們互為觀測錨點..."
    潛艇突然劇烈震顫，艙壁的血肉管道集體痙攣。在精神刻度盤逆轉到17時，眾人看到難以置信的畫麵：二十年前的自己正站在船塢中，Ω48穿著研究員製服，將記憶抽取器刺入他們的後頸。而背景裏的潛艇設計圖上，赫然標注著【深海輪回係統v4.9】。
    "這些不是回憶！"z的義眼淌出熒光液體，"是正在發生的現實！"他的機械手指突然插入太陽穴，扯出段帶倒刺的記憶晶片，"潛艇本身是時間莫比烏斯環！"
    當精神值跌破30時，艙室突然量子折疊。陸昭看到七個不同時間線的自己正在互相廝殺，勝者吞噬敗者的記憶熵。而每個"陸昭"的精神刻度盤都連接著青銅管道，管道盡頭是烏鴉女士的戒指——此刻正戴在新神化的Ω48指間。
    "認知汙染達到臨界值！"廣播突然插播機械女聲，聲音帶著溺亡者的咕嚕聲，"啟動深海呼吸協議..."
    所有人的喉骨同時裂開，腮狀器官從脖頸兩側鑽出。精神刻度盤上的數字開始燃燒，陸昭在最後的清醒中看到儀表盤內側刻著小字：【當你讀到這行字時，已經遺忘如何閱讀】。
    當腮狀器官完全成型時，艙壁突然滲出黑色原油。這些液體凝聚成Ω48的虛影，他手中握著七枚青銅骰子："讓我們玩個遊戲——賭注是你們最痛苦的記憶。"骰子表麵刻著所有人的工號，其中一枚正在滲出陸昭的量子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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