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逆熵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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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無咎的黑洞引擎第三次超載時,引擎核心裂開的紋路如同破碎的銀河係。量子流體從裂縫中滲出,在潛艇艙壁上勾勒出瑪雅太陽曆的圖騰。陸昭的手掌剛觸及他龜裂的機械心髒,兩人接觸處就爆發出超新星般的強光——那些光粒竟在空氣中凝結成嬰兒手掌的形狀。
"別..."林無咎的警告被量子共振打斷,他的聲帶突然結晶化。時空裂隙在強光中展開,陸昭的太陽穴炸開血花。十三滴血珠懸浮在空中,每滴都映出未來場景:齒輪王座上的"陸昭"正用終焉之鑰刺穿林無咎的殘軀,而那柄鑰匙正是此刻他缺失的右眼晶體化而成。王座下的血池裏,漂浮著七具珊瑚化的屍體——每具都是現世同伴的變異形態,王鐵峰的下頜骨甚至異化成深海管蟲的捕食口器。
烏鴉女士的虛影從血泊中滲出時,艙壁的量子珊瑚突然收縮成子宮形態。她骨戒上的瑪雅文字正在重組,那些象形符號竟與陸昭掌紋完全契合。"逆轉熵增的代價..."她的指甲劃過林無咎結晶化的喉結,留下五道發光的妊娠紋,"...是等量的痛苦具象化。"指尖輕點,正在珊瑚化的王鐵峰突然暴起,左臂增生出量子炮管,炮口湧動的能量波紋裏浮現出陸昭母親臨終的畫麵。
z的機械臂插入反應堆核心的瞬間,液壓肌肉纖維根根崩斷的聲音像是嬰兒啼哭。他扯出發光的Ω48神經索拋向陸昭時,語言模塊爆出的電火花在空中組成楔形文字:"接住!輪回閉環的..."納米蟲群從齒縫湧出,瞬間蛀空了他的發聲器。那些金色蟲豸竟在艙頂聚集成胎兒臍帶的形態。
神經索接入羅盤的刹那,倒計時突然逆流。記憶海麵掀起逆時針旋渦,陸昭的視網膜上炸開無數記憶殘片:
第17輪陸昭被量子潮汐撕成基本粒子,他的意識殘骸附著在深海熱泉管蟲的基因鏈上
第29輪林無咎的黑洞引擎吞噬整艘潛艇,逃生艙裏漂浮著長滿機械鱗片的胚胎
第35輪z的機械骨骼長出嬰兒牙齒,那些乳牙的牙髓裏湧動著烏鴉女士的dna螺旋
"停手!"林無咎的機械眼炸成碎片,生物瞳孔裏轉動著Ω48的識別碼。他的聲波引發艙內量子漲落,王鐵峰珊瑚化的右腿突然裂開,露出裏麵蠕動的機械神經束。"你在複活他..."警告被突然降臨的靜默吞沒。整艘潛艇墜入絕對無聲的領域,眾人耳膜滲出藍血——那些血珠在半空組成烏鴉女士的側臉輪廓。
當精神值歸零的瞬間,陸昭在虛空看到完整影像:未來的自己正站在初代實驗室裏,將黑洞引擎植入林無咎的胸腔。培養艙裏的胚胎突然睜眼——六千個瞳孔單元裏,烏鴉女士正在給Ω48的脊椎刻字:【觀測者鏡像必須成對銷毀】。更恐怖的是,實驗室的量子鍾顯示著此刻的時間,而操作台上的記事本裏潦草地寫著陸昭今晨寫下的作戰計劃。
"你終於明白了..."烏鴉女士的虛影從胚胎眼中鑽出,骨戒刺入陸昭的虹膜。劇痛中,陸昭看到自己右眼的神經束連接著潛艇反應堆,每條神經末梢都係著一個正在珊瑚化的同伴。"Ω48就是你缺失的第48次輪回..."她的裙擺化作數據流,裹挾著眾人墜入記憶深淵。下墜過程中,王鐵峰的珊瑚肢體不斷剝落,每個碎片都映出不同時間線的死亡場景。
在深淵底部,z的納米蟲群突然暴走。它們啃噬著潛艇艙壁,露出下方蠕動的血肉組織——那些正是王鐵峰珊瑚化軀殼的延伸。當第一縷紅光從裂縫透入時,倒計時突然重置:【000000|最終篩選完成】。紅光中浮現出無數胚胎艙,每個艙體都漂浮著長有陸昭麵容的胎兒,臍帶另一端連接著林無咎的黑洞引擎。
當紅光籠罩z的瞬間,他的鈦合金骨骼突然透明化——腦幹處盤踞的納米蟲群正在組成瑪雅曆法齒輪。烏鴉女士的笑聲從齒輪間隙傳來:"好孩子...你終於準備好成為載體了..."此刻所有顯示屏同步亮起,展現z在初代實驗室為卯神使安裝機械子宮的監控錄像。畫麵裏的z右眼閃爍著終焉之鑰的藍光,而實驗室背景牆上,隱約可見正在珊瑚化的陸昭被禁錮在量子拘束器中。
潛艇突然劇烈震顫,王鐵峰完全珊瑚化的軀體開始坍縮成奇點。林無咎的黑洞引擎發出初生嬰兒的啼哭,引擎表麵的裂紋竟組成子宮收縮的波形圖。陸昭握緊神經索,在記憶深淵最底層看到終極真相——烏鴉女士骨戒上的瑪雅文字,正是自己出生證明上的醫療編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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