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艇外殼發出骨骼摩擦般的聲響，鈦合金裝甲層正在剝落。下潛深度突破米時，艙壁突然浮現出人臉浮雕——那些麵孔的皮膚與生物金屬融合，眼窩深處遊動著熒光管蟲，蟲體表麵閃爍著瑪雅數字。
    林無咎的機械眼虹膜分裂成六個同心環，掃描光束刺入浮雕瞳孔："識別匹配...輪回序列7至48的受試者。"他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他們不是死亡...是被編入了導航係統。"
    浮雕突然滲出粘稠黑血，在觀察窗上蜿蜒成陸昭的基因鏈。z的機械觸須插入艙壁縫隙，納米蟲群順著血管狀線路入侵潛艇核心。全息投影炸開，顯示四十年前的實驗日誌：
    【受試者注射古菌stΩ後，神經網絡可量子糾纏...建議作為生物計算機基質】
    日誌末尾附著烏鴉女士的簽名，筆跡與陸昭童年作業本上的批改一模一樣。
    "記憶回響..."z的發音模塊溢出藍色液壓液，"我們不是在潛艇裏...是在某個失敗者的大腦內。"他的觸須突然痙攣，傳回的最後畫麵是初代實驗體在機械子宮內掙紮，皮膚正被納米裝甲吞噬。
    潛艇擦過熱泉群的瞬間，聲呐屏突然顯示巨型結構。眾人撲向舷窗——數以千計的珊瑚化實驗體組成直徑兩公裏的圓環，肢體相互糾纏形成生物電路般的紋路。中心矗立著卵形神廟，Ψ符號在深海發出脈動紅光。
    "那是..."王鐵峰的義眼焦距瘋狂調整，"...所有輪回的終點？"
    神廟表麵突然裂開無數細縫，滲出與烏恩珊瑚化時相同的淡金色羊水。
    陸昭的羅盤劇烈震顫，烏恩的聲音從量子雜音中浮現："航道在...骨骼裏..."
    話音剛落，最近的珊瑚實驗體突然轉頭，黑洞般的眼窩對準潛艇。它的下頜骨脫落，露出由失敗者牙齒拚成的瑪雅曆法輪盤。
    林無咎的黑洞引擎突然與曆法輪盤共振，引擎外殼浮現出與神廟相同的Ψ符號。十二條量子觸須從他脊椎伸出，刺入潛艇控製台。
    "它在調用記憶庫！"z的警告被淹沒在數據洪流中。
    所有屏幕同時播放碎片影像：
    第7輪輪回的陸昭正在神廟前自刎
    第22輪林無咎用黑洞引擎吞噬熱泉
    第35輪z的納米蟲群組成獻祭公式
    浮雕人臉開始流淚，黑色血液在艙內組成三維基因模型。陸昭突然認出——這是烏鴉女士在機械子宮裏調整過的dna鏈，第七對染色體上刻著Ψ=Σ(λ·t)。
    潛艇突然自主轉向，朝著神廟衝刺。舷窗外，珊瑚實驗體們正在重組肢體，拚出指向神廟的箭頭。王鐵峰發現自己的義肢不受控製地敲擊莫爾斯電碼，譯碼後竟是烏恩的聲紋："用我的肋骨...導航..."
    當距離神廟還剩300米時，整艘潛艇突然透明化。眾人驚駭地看見——潛艇骨架由無數失敗者的脊椎骨拚接而成，每節骨縫裏都流淌著發光羊水。控製台變成了生物神經網絡，z的觸須正插在某具骸骨的延髓處。
    "我們一直在屍體內部..."林無咎的機械心髒泵出藍色電弧，"這是第48輪輪回者的遺骸。"
    神廟Ψ符號突然爆閃，潛艇骨架開始解體。在墜落深淵前的最後一秒，陸昭看見神廟裂開的縫隙裏——烏鴉女士正在給機械子宮中的自己注射古菌stΩ。
    當眾人墜向神廟時，陸昭的羅盤突然顯示新坐標——那正是第44章中兩具屍體所在的神廟入口。林無咎黑洞引擎上的Ψ符號，此刻正與神廟紅光形成量子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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