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母巢初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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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無咎星環意識體與“痛覺交易市場”的隱秘鏈接,如同懸在陸昭團隊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星環冰冷的意誌不僅默許了終焉教的暴行,更可能在直接操控這場以痛苦為燃料的進化實驗。這認知帶來的寒意,比神經蟲群的威脅更甚。然而,威脅的具象化核心,並非虛無的數據流,而是矗立在黃浦江畔、已成為終焉教上海聖壇的恐怖造物——上海中心大廈,如今,它已徹底變異為一座活著的、搏動的血肉母巢!
曾經的摩天大樓,其棱角分明的玻璃幕牆與鋼結構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覆蓋著厚厚一層暗紅色、布滿粗大紫黑色血管的生物質外壁。這些血管如同巨大的蚯蚓,在粘稠、半透明的生物膜下虯結、蠕動,將整棟建築包裹得如同一個巨大無比、正在呼吸的心髒!每一次“搏動”,都伴隨著整棟建築輕微的膨脹收縮,發出低沉、沉悶的“咚…咚…”聲,如同來自地底深處的巨獸心跳,震蕩著周圍的空氣和幸存者的神經。
上海中心大廈變異成巨型血肉母巢,外牆脈動如心髒!
這不僅僅是視覺的衝擊,更是生物力場的絕對碾壓。靠近母巢千米範圍,未感染者會感到強烈的惡心、眩暈,仿佛自身的生物磁場被強行扭曲;而神經蟲群感染者則會被母巢散發的生物信息素吸引,如同朝聖般湧向母巢基座,眼神空洞,身體不由自主地輕微抽搐。
陸昭團隊艾莉卡、烏恩、醫療組及部分未被感染的戰鬥人員)在陸昭量子意識的引導下,潛行至母巢外圍。他們必須獲取母巢內部的第一手情報,評估其威脅等級,尋找可能的弱點。烏恩的純機械軀體成為了最佳的偵察尖兵——神經蟲群對他無效,母巢的生物信息素幹擾也被他體內精密的電子屏障大幅削弱。
借助光子藤蔓在城市廢墟中形成的天然掩體和陸昭提供的、繞過母巢初級生物感應場的量子路徑,烏恩小隊艱難地靠近了母巢基座。入口並非傳統的門扉,而是一個不斷開合、流淌著腥臭粘液的巨大肉膜通道,如同怪物的食道。
潛入的過程如同踏入地獄的腹腔。
母巢內部結構在烏恩的機械義眼掃描下,呈現出清晰而駭人的分層:
1. 下層:消化區分解有機物為營養液)
巨大的空間被改造成無數個相連的生物消化池。池中翻滾著墨綠色的、冒著氣泡的強酸酶溶液。無數條由堅韌生物膜構成的傳輸帶,正源源不斷地將“原料”投入池中——這些“原料”包括:城市廢墟的有機垃圾木材、布料)、捕捉到的變異動物、甚至…未能通過痛苦試煉或失去進化價值的感染者!
烏恩的傳感器捕捉到令人作嘔的畫麵:一個被判定為“進化潛力低下”的感染者被機械臂投入消化池,強酸酶瞬間溶解其血肉,骨骼在幾秒內化為渣滓,隻留下神經蟲群在粘液中徒勞地扭動了幾下便被吞噬。溶解產生的富含生命能量和有機質的營養液,被粗大的生物管道泵吸向上層。
空氣中彌漫著蛋白質腐敗和強酸混合的刺鼻氣味,以及被溶解者臨死前發出的、被生物膜吸收後轉化為低頻精神尖嘯的殘留波動。
2. 中層:進化艙改造誌願者的血肉工坊)
消化區上方,是蜂窩狀的密集結構。每一個“蜂巢單元”都是一個獨立的進化艙。艙壁由半透明的生物膜構成,內部景象清晰可見。
艙內注滿了從下層泵上來的、混合了營養液和辰神使催化孢子的琥珀色漿液。浸泡在漿液中的,是處於不同異化階段的“誌願者”。有的正在經曆骨骼外翻的痛苦,發出無聲的嘶吼艙內隔音);有的肢體已異化成非人形態,在漿液中無意識地劃動;有的身體表麵覆蓋著新生的骨甲或幾丁質外殼,如同正在結繭。
艙壁連接著複雜的神經導管和生物電極,持續向艙內個體輸送著從“痛覺交易市場”購買的、特定強度和類型的痛苦刺激,精準引導其異化方向。這裏就是批量生產聖骸戰士的流水線。
3. 頂層:辰神使本體所在的神經王座
母巢的最頂端,空間豁然開朗,卻又充斥著最濃烈的精神壓迫。這裏的光線昏暗,僅靠牆壁上自發熒光的神經脈絡提供幽暗的照明。
中心區域,一個由無數粗大、搏動著的神經束和半固化生物結晶構成的、如同巨大腦幹與脊柱融合體的王座拔地而起。王座本身散發著強大的生物電脈衝和精神威壓。
在王座的核心凹陷處,辰神使的本體若隱若現。它並非人形,更像是一團不斷蠕動、變幻形態的暗紫色原生質聚合體,表麵布滿了不斷開合的複眼和微小的、吮吸著能量的口器。無數根細如發絲的神經突觸從本體延伸出來,連接著王座,進而連接著整個母巢的神經網絡,如同這個活體堡壘的絕對核心與意誌。
首次交鋒發生在小隊試圖靠近中層進化艙采集樣本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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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避開了巡邏的初級聖骸戰士主要由外骨骼覆蓋),卻觸發了一處由生物膜偽裝的感應陷阱!陷阱本身沒有物理攻擊力,但被觸發的瞬間,附近牆壁和天花板的生物質分泌腺瞬間噴射出大量粘稠、透明的強酸酶液!
“小心!” 烏恩低吼一聲,機械身軀猛地擋在隊友身前!高強度的合金裝甲瞬間被酸雨籠罩!
嗤——!!!
刺耳的白煙騰起!足以溶解鋼鐵和血肉的強酸酶液,如同活物般附著在烏恩的金屬臂上,瘋狂地侵蝕著!堅固的合金裝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軟化、起泡、溶解!如同高溫下的蠟燭!液態的金屬混合著被破壞的電路液滴落在地,發出“滋滋”的聲響!
烏恩的機械義肢被母巢分泌的強酸酶溶解!
劇痛沒有烏恩沒有痛覺神經),但機體損毀的警報在烏恩的處理器中瘋狂鳴響!他當機立斷,啟動緊急程序,用另一隻完好的手臂強行撕扯下那條正在被快速溶解的機械臂!斷口處閃爍著電火花和泄漏的冷卻液。
“撤退!立刻!” 艾莉卡的聲音在通訊頻道中尖叫。暴露了!母巢的防禦係統被激活!下層消化池的酸液開始翻湧,中層的進化艙部分開啟,一些完成初步異化的聖骸戰士掙紮著爬出,發出非人的咆哮,循著入侵者的氣息撲來!
小隊在混亂中倉皇後撤,烏恩斷臂處冒著電火花和黑煙,憑借剩餘的機械肢體和隊友的掩護,艱難地衝向最近的肉膜出口。母巢內部的生物照明轉為刺眼的警報紅光,牆壁和地麵開始蠕動,分泌出更多具有強粘性和腐蝕性的生物粘液,試圖困死入侵者。
就在小隊即將被蜂擁而至的聖骸戰士和不斷增生的粘液堵死在一條通道時,一股無形的、冰冷而強大的力場瞬間掃過整個區域!
嗡!
撲向小隊的聖骸戰士動作瞬間僵硬,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地麵上瘋狂分泌的腐蝕粘液也詭異地停止了蠕動!通道盡頭不斷開合的肉膜出口,被一股力量強行穩定在開啟狀態!
林無咎的力量!星環意識體再次出手了!
但這幫助並非無償。就在力場掃過的瞬間,烏恩感到自己頭盔內側覆蓋著生物傳感器)傳來一陣強烈的、仿佛靈魂被刺穿的吸扯感!一段模糊的、關於他剛剛經曆的母巢內部結構、強酸酶特性、以及斷臂瞬間感受的記憶碎片,被強行從他的意識中剝離、上傳!
“走!” 艾莉卡抓住這千鈞一發的機會,拉著精神恍惚了一瞬的烏恩和其他隊員,狼狽不堪地衝出了那搏動的肉膜出口,跌入外界的廢墟之中。
身後,母巢的警報紅光在肉膜閉合後依舊隱約可見,那低沉而有力的“咚…咚…”搏動聲,仿佛帶著一絲嘲弄,回蕩在劫後餘生的眾人耳邊。母巢初啼,已向世界展示了它猙獰的獠牙和無情的消化能力。而林無咎的“援手”,更像是一次精準的“數據采集”。烏恩失去的不僅僅是一條手臂,還有一段被星環強行取走的記憶。這場交鋒,沒有勝利者,隻有更深的謎團與迫近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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