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熵減悖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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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節:記憶水晶
    核心區穹頂下,負熵結晶懸浮旋轉,十二道棱鏡切麵折射出冷冽幽光。它足有三人高,內部景象如被凝固的噩夢——瑪雅祭司高舉黑曜石匕首剜向自己胸口,飛濺的血珠在真空裏凝成Δs = k_b Σ p n p的熵公式,跳動的心髒表麵,正緩慢浮現出太空站的立體結構圖。
    陸昭的機械眼突然發出過載警報。當他試圖靠近,心口驟然傳來撕裂般的劇痛,低頭看見皮膚下浮現出虛擬刀傷,鮮血在防護服內側暈染開來。
    掃描結果顯示,結晶內部時間流速是外界的127倍,每個原子都在違背熱力學第二定律。
    "這不合常理!"
    隨行科學家的驚呼被驟然響起的蜂鳴淹沒。熵公式泛著詭異藍光,與現實產生奇異共鳴。烏恩敲響薩滿鼓的瞬間,符文光芒觸及結晶表麵,所有電子設備同時顯示1986年7月15日——正是沈父登山事故的精確日期。
    黑色黏液從結晶縫隙滲出,在地麵匯聚成微型觀測者回廊。
    被黏液觸碰的金屬艙壁開始逆向鏽蝕,鉚釘從孔洞中倒退旋入,剝落的漆麵重新貼合。
    陸昭捂住劇痛的太陽穴,機械眼突然解析出量子糾纏的痕跡——這些畫麵竟是真實記憶的量子壓縮態。
    第二節:薩滿的代價
    烏恩的銅鈴搖晃出急促節奏,他的蒼老麵容映在結晶表麵扭曲變形。"要真相,總得有人獻祭。"沙啞話音未落,布滿圖騰紋身的右臂已沒入結晶。皮膚如融化的蠟油般退變,從布滿皺紋的老繭退成嬰兒般的嫩肉,又在瞬間風化成白骨。
    艙壁騰起幽綠火焰,燒出"回廊=麥克斯韋妖的牢籠"的古老文字。
    白骨指骨突然激射而出,精準嵌入主控台,排列成密碼「」
    ——正是陸昭童年病曆的編號。烏恩空洞的眼窩裏,倒映出克蘇魯幼體的觸須在虛空中翻湧。
    他的薩滿鼓開始崩解,符文碎片在空中重組。
    陸昭的機械眼捕捉到驚人畫麵:那些碎片拚湊出的星圖,與自己視網膜植入的隱藏程序完全吻合。
    烏恩的身體逐漸透明,臨終前比出的古老手勢,觸發了結晶表麵新的全息投影——那是觀測者核心實驗室的空間坐標。
    當最後一絲生命消散,烏恩的骨灰在空中凝成量子態光點,組成閃爍的導航標記。他用生命換來的信息,在艙內電子屏上投射出警告:
    「熵減代價:每獲取1比特信息,現實將崩塌1立方厘米」。
    第三節:虛構的人生
    氧氣警報尖銳響起,剩餘時間顯示1700。係統突然彈出猩紅色交易界麵,選項隻有兩個:
    【獻祭記憶】或【等待死亡】。
    隊友g看著自己逐漸透明的手掌,突然大笑起來:"反正我的人生都是實驗室數據!"
    他衝向結晶的瞬間,身體分解成彩色數據流。屏幕開始播放記憶片段:
    恒溫箱裏機械臂調整著培養液參數,ai女友的電子瞳孔閃爍著預設程序的光芒,祭壇上的禱文最後一行,赫然寫著
    「觀測者萬歲」。
    "連疼痛都是被設計的..."林無咎的歎息從結晶深處傳來,她的影像浮現時,懷表鏈上的芯片正在瘋狂閃爍。陸昭的機械眼過載報警,解析出所有幸存者的記憶都存在相同篡改痕跡——童年照片裏的陰影是觀測者實驗標記,情感波動曲線符合預設算法模型。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g的數據化作一道光束,穿透結晶屏障。這股力量暫時穩定了熵值,為眾人爭取到90秒時間。
    但陸昭看到,隨著每一秒流逝,艙壁上的鉚釘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現實正在按照熵減公式的代價逐步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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