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城的清晨總是帶著幾分陰間特有的朦朧美。金色的陽光透過新安裝的"陰陽5g基站"天線，在森羅殿前的青石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這座古老的陰司都城，自從陳默重建後，逐漸有了些現代化氣息——比如殿門口那台正在調試的紙紮咖啡機。
    這台咖啡機可不簡單。外殼是用金箔紙糊的，上麵燙金印著"冥府特供"四個大字，側麵還貼了張手寫告示："試用期機器，噴出孟婆湯概不負責"。最絕的是投幣口設計——居然是個微縮版的功德箱，上麵寫著"掃碼支付可用，但陰德值不足者自動轉接高利貸窗口"。
    陳默正蹲在機器前，修長的龍爪小心翼翼地調整著壓力閥。他今天換了身休閑裝扮——黑色龍鱗t恤配牛仔褲，隻是龍角上還掛著象征陰司之主的金環，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陳大人，您說這意式濃縮......鬼能喝嗎？"牛頭陰差蹲在旁邊，新裝的機械牛角上掛著"實習技術員"的工牌，時不時用蹄子戳一下咖啡機的紙製按鈕。他的機械角是上周才安裝的，型號還是最新款的"牛魔王7s"，自帶藍牙功能和陰氣檢測係統，就是偶爾會接收到陽間的廣播信號。
    陳默頭也不抬，專注地盯著壓力表："理論上，隻要燒的時候備注"全實體轉化"，應該沒問題。"
    "那萬一燒紙的人寫錯字了呢？"牛頭較真道，蹄子不安地在地上劃拉，"比如寫成"全屍體轉化"？"他最近在惡補《陰間機械安全手冊》，對各類事故特別敏感。
    陳默的龍角抖了抖，正要回答，突然一陣陰風卷著花瓣呼嘯而來。這風來得蹊蹺，風中夾雜著淡淡的蘭花香和......一絲絲火鍋底料的味道？
    聶小倩飄然而至，素白旗袍上別著嶄新的"新娘"胸針，仔細看會發現胸針上還刻著"黑山專屬"四個小字。她手裏攥著一份皺巴巴的清單，鬼臉上寫滿了焦慮，連平日裏精心打理的及腰長發都有些淩亂，發梢還沾著幾片彼岸花瓣。
    "陳大人！"她急得眼眶發紅，手裏的清單抖得嘩啦響，"婚慶公司說跨國冥婚要辦三十八道手續，黑山現在卡在"妖族血統證明"這一關，蘭若寺的槐樹精不肯給他開證明！"
    陳默放下扳手，龍眉微挑："為什麽？黑山不是千年樹妖嗎？這還要證明？"他下意識摸了摸下巴，結果被自己新長出來的龍須紮了手——最近龍氣恢複得不錯，連龍須都重新長出來了。
    聶小倩捏著衣角，聲音越來越小："那老樹精說......黑山一千年前欠他三斤鬆子沒還。"她說著從袖中掏出一份文書，上麵蓋著蘭若寺的樹皮印章，還按了個鬆果形狀的手印。
    牛頭噗嗤一聲笑出來，結果機械牛角"哢"地卡住了下巴。他手忙腳亂地按著角上的複位鍵，機械角發出"滴滴"的警報聲："警告！檢測到不當笑聲，扣除陰德值5點。"
    "三斤鬆子？"陳默揉了揉太陽穴，龍鱗在陽光下泛著微光，"就因為這？"
    "不止......"聶小倩低頭玩著衣帶，那衣帶居然是用陽間燒來的愛馬仕絲巾改的，"槐樹精還說，黑山當年偷鬆子的時候，順帶拐跑了他養的三隻鬆鼠精，導致他連續三屆"蘭若寺最美庭院"評選落敗。"
    陳默："......"
    牛頭終於把牛角掰正，忍不住插嘴："那三隻鬆鼠精呢？"他新裝的機械眼閃爍著八卦的光芒。
    聶小倩歎了口氣，從袖中掏出一把瓜子開始嗑——這是她在陽間學的新習慣："一隻修煉成精開了堅果鋪，就在奈何橋東頭，招牌還是孟婆題的字；一隻被燕赤霞當寵物養了，聽說最近在學禦劍飛行；還有一隻......"她頓了頓，瓜子殼掉了一地，"現在在鍾馗妹妹的刺身店當食材質檢員。"
    陳默的龍瞳微微收縮："東京那家？"
    聶小倩點頭："就是上個月被曝光用彼岸花染色三文魚的那家。"她壓低聲音，"聽說最近推出了新菜色"黃泉套餐"，用的都是咱們陰間的......"
    "打住。"陳默做了個手勢，龍爪上的鱗片反射出一道金光。他摸出陰間特製的智能手機——外殼是純金鑲翡翠，屏幕卻是紙紮的，觸控筆是一根判官筆的筆毛——撥通了燕赤霞的電話："老燕，帶上那隻鬆鼠精，蘭若寺集合。"
    電話那頭傳來燕赤霞的大嗓門："等會兒！我在教小花禦劍......臥槽別咬飛行符！那是老子......"接著是一陣雞飛狗跳的聲音。
    掛掉電話，陳默轉向聶小倩："你先去穩住黑山，別讓他一怒之下把蘭若寺拆了——上次他發飆，樹根把奈何橋拱歪了三寸，現在亡魂過橋都得側著身子。"
    聶小倩感激地福了福身，飄然而去，身後灑落一路的彼岸花瓣。牛頭好奇地撿起一片，發現花瓣背麵印著"ade in 陽間義烏"的小字，還有二維碼，掃碼顯示"陰間特供，掃碼觀看聶小倩寫真集"。
    "走吧。"陳默收起工具，順手從咖啡機接了杯"試驗品"遞給牛頭，"嚐嚐？"
    牛頭戰戰兢兢地抿了一口，機械眼頓時閃爍起彩虹色的光："這......這味道......"
    "怎麽樣？"
    "跟我在陽間喝過的刷鍋水一模一樣！"牛頭感動得熱淚盈眶，機械角開始自動播放《難忘今宵》，"太正宗了！"
    陳默："......那是沒調試好的濃縮液。"他看了看杯底沉澱的紙灰，又補充道："可能還混了點上次燒的財務報表。"
    第二十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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