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城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不是尋常的陰雲密布，而是一種詭異的暗紫色，如同被潑灑了變質的葡萄汁。森羅殿前新安裝的ed燈籠自動亮起，在青石板上投下慘白的光斑。陳默站在殿前的青銅獬豸雕像上，龍瞳倒映著天空中緩緩旋轉的漩渦——那漩渦中心正浮現出克蘇魯銀行的標誌，觸手狀的紋路不斷蠕動，像是活物般令人不適。
    "陳大人！"牛頭跌跌撞撞地跑來，新換的機械臂冒出刺眼的火花，"銀行派來的催收員把奈何橋堵了！說要用亡魂抵利息！"
    他遞過來的平板電腦上，顯示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麵：三個穿著西裝的章魚頭生物正站在奈何橋頭，它們的手指是細長的數據線，此刻正插入排隊亡魂的太陽穴。每抽取一個亡魂，它們胸口的全息投影就會跳動一下數字：【已收取：3，742魂今日目標：10，000魂】
    陳默的龍須無風自動，鱗片縫隙滲出細小的金色火星："閻王那邊怎麽說？"
    "十殿閻羅正在開視頻會議。"黑無常的勾魂鎖鏈纏著個不斷滴水的快遞箱，"這是銀行剛送來的......抵押物清單。"
    快遞箱自動打開，裏麵飄出一卷羊皮紙，展開後足有三米長。紙麵上用熒光綠的墨水寫著《龍國陰間資產抵押明細》，最上方蓋著初代閻君的蟠龍璽印。令人震驚的是，清單上的抵押品從"忘川河三十年航運權"到"十八層地獄采礦許可證"應有盡有，甚至還包括"孟婆湯專利使用權"。
    "好家夥，"陳默用爪子戳了戳最後一行小字，"連我的紮紙店都抵押了？這上麵寫的可是"福壽齋及其附屬陰陽通道"。"
    黑無常的鎖鏈突然繃直："最麻煩的是這個——"他指向倒數第二項，「特別抵押品：龍脈主根坐標：北緯35°41"，東經139°41"）」
    "東京？"陳默的龍瞳驟然收縮，"初代閻君那老混蛋，居然把龍脈主根抵押給倭......"
    他的話被一陣刺耳的警報聲打斷。政務服務中心屋頂的全息投影突然啟動，播放著克蘇魯銀行的最新通告：【最後通牒：24小時內清償債務，否則將啟動抵押品回收程序。溫馨提示：您的陽壽賬戶餘額不足】
    投影切換成東京的實時畫麵——靖國神社地底，一根纏繞著符咒鎖鏈的青銅柱正在劇烈震動，柱身上"大明洪武年製"的銘文不斷滲出鮮血。更可怕的是，柱子周圍站著十二名穿狩衣的陰陽師，他們手中的檜扇上畫著八岐大蛇的圖案，扇麵每揮動一次，青銅柱就多出一道裂痕。
    "陳判官！"白無常突然從地底鑽出，雪白的袍子沾滿了粘稠的黑色液體，"查清楚了，初代閻君在位三百年間，通過七十二家皮包公司向克蘇魯銀行借款，連本帶利折合九千九百九十九億陽壽！"
    牛頭的機械眼彈出全息賬簿："按現在的陰間gdp，咱們得不吃不喝還三千年......"
    陳默突然咧嘴一笑，龍牙在燈光下閃著寒光："誰說要還了？"他從袖中掏出一疊金箔紙，三兩下折成個微型銀行的模樣，"家人們，今天直播《如何合法賴掉外星高利貸》，打賞過億直接上終極大招！"
    陰間直播間瞬間爆炸：
    【用戶孟婆湯不加糖】打賞100年陽壽："支持陳老板！"
    【黑山老妖】連刷五十個地獄火："燒了那些章魚頭！"
    【閻羅王的小號】開通至尊vip："......注意國際影響。"
    隨著打賞金額飆升，陳默手中的紙銀行突然活了過來。金箔大門自動開啟，從裏麵跳出個巴掌大的紙紮經理，戴著圓框眼鏡，手裏捧著本《星際金融法》。
    "根據銀河係公約第666條，"紙經理的聲音像是電子合成的小孩童聲，"跨星際債務糾紛應優先在債務人所在地解決。"它推了推眼鏡，"也就是說，他們得來陰間打官司。"
    黑無常的鎖鏈掉在了地上："這......這能行？"
    "當然不行。"陳默打了個響指，紙銀行突然自燃，灰燼中浮現出血紅色的《反高利貸法》全文，"所以我們要主動出擊——牛頭，準備"冥通速運"特別專機；老黑，去檔案室把初代閻君的黑料打包；小白，通知所有陰差......"
    他的話被一陣地動山搖的震動打斷。奈何橋方向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隻見三個章魚頭催收員被炸上了天，它們的數據線手指在空中胡亂揮舞，拚出"拒絕暴力催收"的熒光字樣。
    煙塵散盡，露出個扛著火箭筒的嬌小身影——林小婉的機械軀體閃爍著不穩定的藍光，左臂改裝成的等離子炮還在冒煙。她脖頸後的條形碼時隱時現，每次閃爍都會投影出一段模糊記憶：昭和十四年的實驗室，穿白大褂的倭國博士正在她脊椎上刻電路......
    "銀行......係統......有後門......"她的電子音夾雜著刺耳的雜音，"我能......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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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默的龍瞳微微收縮。他注意到林小婉的機械關節處滲出詭異的綠色液體——那分明是克蘇魯銀行使用的數據腐蝕劑。沒有猶豫，他一把扯下森羅殿匾額後的《陰律》原件，三兩下折成個防火牆頭盔扣在林小婉頭上。
    "堅持住。"他的龍爪按在林小婉胸口的能量核心上，鱗片縫隙滲出的金血化作加密代碼，"我們先解決眼前的章魚怪，再去端了他們的服務器！"
    突然，天空中的漩渦劇烈扭曲起來。一隻巨大的眼球從雲層中浮現，瞳孔裏閃爍著令人眩暈的星圖。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一紙泛著綠光的《抵押品回收通知》緩緩落下，所過之處，連空氣都被數據化成了0和1的字符流。
    "陳默先生，"眼球的電子音響徹陰間，"您已違約666次，根據合同第13章第66條第6款，我方有權立即收取抵押品。"
    整個酆都城開始數據化！森羅殿的磚瓦變成像素方塊，忘川河的浪花凝固成jpg格式，連飄蕩的鬼火都變成了gif動圖。最可怕的是，亡魂們開始尖叫著分解成綠色代碼，朝著天空中的漩渦流去！
    "家人們！"陳默突然高舉手機，直播間畫麵瞬間覆蓋了半個天空，"現在打賞能兌換"反數據化護盾"，1陰德=1秒防護！"
    彈幕瞬間爆炸：
    【用戶秦始皇】打賞兵馬俑x1000："護朕子民！"
    【用戶諸葛亮】點亮七星燈："亮有一計！"
    【用戶西施】投喂珍珠奶茶："請將士們喝一杯！"
    金色的護盾如潮水般從手機屏幕湧出，在酆都城上空形成半球形的光罩。數據洪流撞在護盾上，激蕩出璀璨的火花。陳默趁機折出十二個紙紮服務器，每個服務器上都畫著不同的符咒——有防黑客的"金鍾罩"，有反追蹤的"隱身符"，最絕的是個寫著"404notfound"的防火牆。
    "林小婉，現在！"陳默將服務器拋向空中。
    林小婉的機械核心爆發出刺目藍光，數據線從她指尖激射而出，精準插入每個服務器。她的電子音突然變得異常清晰："檢測到銀行主係統漏洞......正在上傳《陰間反高利貸病毒》......進度1......"
    天空中的眼球突然充血，瞳孔裏的星圖開始亂碼。那隻巨大的《回收通知》劇烈抖動起來，上麵的文字不斷扭曲變形：「錯誤！錯誤！抵押合同條款與《銀河係消費者權益保護法》衝突！」
    "沒錯，"陳默冷笑著展開羊皮紙的最後一頁，"初代閻君簽字時用了隱形墨水——看這裏！"
    他用龍血塗抹過的區域浮現出兩行小字：
    「特別條款：本合同解釋權歸龍國陰間所有」
    「備注：債權人需自行承擔跨位麵執法風險」
    眼球的電子音突然變得斷斷續續："警......告......係......統......遭......"
    巨大的爆炸聲響徹雲霄。克蘇魯銀行的標誌炸成漫天綠色黏液，落地後化作無數蠕動的數據蟲。林小婉突然跪倒在地，機械軀體不斷抽搐，胸口的核心投影出最後一段畫麵——東京靖國神社地底，那根青銅龍柱已經被連根拔起，裝上了印著銀行標誌的運輸船！
    "他們......提前動手了......"林小婉的電子眼閃爍了幾下，最終熄滅，"龍脈......被運往......獵戶座......"
    陳默的龍鱗全部豎起，每一片都浮現出古老的複仇符文。他看向直播間，觀眾數已經突破十億，打賞金額足夠買下半個銀河係。
    "家人們，"他的聲音在陰陽兩界同時回蕩，"下一站，獵戶座。有誰想看......屠神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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