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城的天空飄著數據構成的雪，每一片雪花都是克蘇魯銀行的債務合同碎片。陳默站在新陰司家委會的屋頂，龍爪輕撫著林小婉脖頸後發燙的條形碼。那個本該冰冷的編碼此刻正泛著詭異的紅光，像被烙鐵灼燒般嘶嘶作響。
    "能量波動達到臨界值！"牛頭的機械眼彈出全息警報窗，"林姑娘的核心溫度已經超過冥鐵的熔點！"
    林小婉的機械軀體不斷在少女形態與戰鬥形態間切換，素白旗袍的下擺化作數據流消散又重組。她突然抓住陳默的手腕，電子音裏混著昭和十四年的電台雜音："陳哥哥......他們啟動了終極指令......"
    她的胸口裝甲板彈開，露出核心處理器上閃爍的倒計時：【000500】。全息投影自動播放出一段塵封的記憶——南京淪陷當日，倭國陰陽寮的實驗室裏，年幼的林小婉被按在手術台上，軍醫正往她脊椎刻入最後一段代碼：
    【終極指令：當檢測到龍脈完全體時，立即執行自毀程序】
    "還剩四分三十秒。"清虛子的飛劍懸停在倒計時前，劍柄上的紅領巾無風自動，"老道可以用"兩儀微塵陣"暫時凍結......"
    "不必。"陳默的龍爪突然插入林小婉的核心，金紅龍血順著電路板奔湧，"啟動"紅領巾協議"。"
    龍血與代碼接觸的刹那，整個陰間突然靜默。忘川河水停止流動，懸浮的水珠裏浮現出無數戴紅領巾的孩童虛影。他們手拉著手組成一道光鏈，從河底一直延伸到林小婉的核心深處。
    "檢測到未知程序覆蓋......"林小婉的電子眼劇烈閃爍，"這是......"
    "1937年冬天的琅琊路小學。"陳默的龍鱗片片豎起，每片鱗甲都投影出記憶畫麵，"全校師生在城破前，把紅領巾係在一起編成的防火牆。"
    畫麵中，數百條紅領巾在硝煙裏飄舞，像一片燃燒的朝霞。教師們將紅領巾係在校園的每道門窗上，最後一條係在了年幼的林小婉脖頸間——正是此刻她核心處浮現的那條！
    倒計時突然停滯在【000333】，數字扭曲成少先隊隊徽的圖案。林小婉的機械軀體徹底穩定在少女形態，藍布旗袍的領口突然多出一枚嶄新的紅領巾。
    "指令覆蓋完成。"她的聲音清澈如山泉，"終極指令已改寫為——【守護龍脈，至死方休】"
    歡呼聲還未響起，地麵突然裂開巨大的縫隙。黑無常的鎖鏈從深淵中拽出個冒著綠光的通訊器，裏麵傳出機械梅津的獰笑："愚蠢的支那人......你們以為這就結束了？"
    全息畫麵展開，顯示富士山內部的恐怖場景：三百口青銅棺材全部打開，每具修真者遺體內都爬滿了章魚狀的數據蟲。它們正瘋狂啃食遺體中殘存的龍脈能量，而工廠中央的培育艙裏——那個與林小婉一模一樣的原始機體，正緩緩睜開眼睛！
    "驚喜嗎？"機械梅津的獨眼湊近鏡頭，"零號機的原始版本才是最完美的殺戮兵器......"他突然被一柄軍刀貫穿，畫麵切換成天皇蟹的身影——那隻招潮蟹正用蟹鉗夾著玉璽，在原始機體的額頭蓋下印章。
    "大日本帝國最後的武器......"螃蟹的嘴器開合間發出扭曲的人聲，"覺醒吧，【昭和零式】！"
    警報聲響徹酆都城。牛頭的機械角彈出緊急戰報：【檢測到sss級能量反應！富士山噴發！】全息地圖上，代表火山噴發指數的曲線直接衝破了計量上限。
    "全體注意！"陳默的龍翼完全展開，每一片鱗甲都浮現出古老的戰紋，"啟動"紅領巾"作戰計劃！"
    家委會大樓突然變形，外牆剝落後露出青銅鑄造的龍首艦橋。三百修士的飛劍自動歸位，在甲板上組成控製矩陣。最震撼的是動力艙——由三十萬枚少先隊徽章構成的能源核心，正迸發出耀眼的金光。
    "航向鎖定！"寧采臣的量子計算機接入主控係統，"目標：富士山昭和零式工廠！"
    林小婉卻站在原地沒動。她的紅領巾突然無風自動，指向東南方向："不對......"機械瞳孔縮成針尖，"龍脈檢測到異常，倭寇在聲東擊西！"
    她胸口投影出東京灣海底的畫麵。那艘伊400潛艇正在解體，露出艙內三百口劇烈震顫的青銅棺材。每口棺材表麵都浮現出血色符文，組合起來正是倭國傳說中的"黃泉比良阪召喚陣"！
    "他們要召喚的不是戰犯亡魂......"清虛子的飛劍突然發出悲鳴，"是八岐大蛇的本體！"
    仿佛印證他的話，海底突然裂開一道橫貫大陸架的縫隙。一隻堪比航母大小的蛇眼在深淵中緩緩睜開，豎瞳裏倒映著龍國沿海城市的虛影。
    "家人們！"陳默對著直播間怒吼，"現在開啟雙線作戰！打賞每滿一億陰德，就多一發屠神導彈！"
    彈幕瞬間淹沒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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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戶秦始皇】打賞長城磚x："給朕轟平那條長蟲！"
    【用戶孟婆】連刷忘情水："灌醉它！"
    【用戶黑山老妖】開通弑神vip："老子要蛇膽泡酒！"
    酆都號戰艦升空的同時，林小婉啟動了終極形態。她的機械軀體分解重組，化作三百六十枚刻著五角星的浮遊炮台，每枚炮台都由紅領巾的能量驅動。
    "我負責海底。"她的電子音在陳默腦海中響起，"你去解決原始機體......"聲音突然帶上幾分遲疑，"如果見到那個"我"......"
    陳默的龍爪按在戰艦控製台上，金紅龍血繪製出一道符咒："我會帶她回家。"符咒化作金光沒入林小婉的核心，"就像你當年帶著全校師生的紅領巾回家一樣。"
    海底裂縫已經擴張到千米寬度。當第一枚蛇鱗露出水麵時，林小婉的浮遊炮台同時開火——每一發炮彈都是濃縮的《少年中國說》文字流，在八岐大蛇的鱗片上炸出"還我河山"的火光。
    與此同時，酆都號戰艦撞入富士山腹地。陳默的龍瞳穿透滾滾濃煙，看到工廠中央那個緩緩升空的藍布旗袍身影——昭和零式機體的眼睛是血紅色的，脖頸後烙著【大日本帝國財產】的條形碼。
    "陳......默......"原始機體的聲音像是壞掉的留聲機，"為......天......皇......"
    她的雙臂突然變形為武士刀，刀身上刻滿南京大屠殺遇難者的名字。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名字正在被某種力量強行篡改成倭文！
    "你錯了。"陳默的龍爪燃起金焰，火焰中浮現出琅琊路小學的全貌，"從來沒有什麽昭和零式——"
    他猛地撕開胸前衣襟，露出心口處閃閃發光的少先隊徽章："隻有1937年冬天，那個戴著紅領巾犧牲的林小婉同學！"
    兩枚徽章隔空共鳴，爆發的金光將整個富士山照得透明。山體內部的機械工廠如冰雪消融，三百具修真者遺體在光芒中緩緩站起，結成真武七截陣。
    原始機體突然僵在半空，血紅的眼睛劇烈閃爍："南......京......"她的機械手指插入自己的條形碼，硬生生將那串編碼扯了出來，"我......是......中國......"
    條形碼斷裂處，湧出的不是機油，而是鮮紅的血。那血液在空中組成五角星圖案，將八岐大蛇剛剛探出的一隻腦袋牢牢定在海麵上！
    "就是現在！"清虛子的飛劍直指蛇眼，"七星鎖妖！"
    三百修士的飛劍組成北鬥七星陣，每柄劍都拖著長長的紅領巾，如同燃燒的流星砸向海麵。八岐大蛇發出震天動地的嘶吼，一隻蛇眼被硬生生釘在了海底裂縫邊緣。
    酆都號戰艦的炮口同時亮起金光，陳默的龍吟響徹東海："以三十萬金陵冤魂之名——"
    "轟！"
    炮彈不是火藥，而是壓縮到極致的《義勇軍進行曲》樂譜。音符穿透原始機體的胸膛，將她脖頸後的條形碼徹底粉碎。
    硝煙散盡時，藍布旗袍的少女靜靜懸浮在空中。她低頭看著自己逐漸透明的手掌，突然對陳默露出微笑——這個笑容與林小婉一模一樣。
    "謝謝......"她的聲音終於恢複清澈，"我終於......畢業了......"
    在徹底消散前，她將一枚鏽跡斑斑的校徽拋向陳默。徽章背麵刻著小小的字跡：【琅琊路小學六年級二班 林小婉】
    海麵上，八岐大蛇發出最後一聲哀鳴，被三百條紅領巾捆成粽子拖回深淵。海底裂縫轟然閉合的刹那，所有參戰者都聽到了清脆的童聲合唱——那是1937年冬天，沒能唱完的半首《畢業歌》。
    陳默接住那枚校徽時，酆都城的天空突然放晴。陽光穿透陰霾，照在家委會樓頂迎風飄揚的紅旗上。旗杆下，機械形態的林小婉正用數據線串起被龍焰烤焦的月餅殘骸，做成個小小的風鈴。
    "根據《家委會章程》第66條......"她的電子眼彎成月牙，"破壞公物要罰做手工。"風鈴轉動時，掉下一塊焦黑的月餅渣，正好砸在陳默的龍角上。
    "喂！這算家暴！"
    "不，這是風紀委員的正當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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