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城家委會食堂的黎明被刺耳的煙霧警報聲劃破。陳默站在齊膝深的淘米水裏，龍爪捏著一把燒穿底的紫砂鍋，鍋裏糊成一團的黑色物質還在冒著可疑的綠煙。他新換的廚師帽上別著個"危險分子"的徽章，腰間圍裙沾滿了米粒和不明糊狀物。
    "第33次嚐試。"林小婉的聲音從濃煙中傳來，素白旗袍外套著防化服，胸前的紅領巾徽章變成了"食品安全督察"字樣。她的機械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動："浪費糧食：粳米15斤；破壞廚具：紫砂鍋x1、電飯煲x3、青銅鼎x1；違反《消防條例》：觸發噴淋係統導致檔案室進水......"
    "這不能全怪我！"陳默的龍尾甩出一串水珠，"《家常菜入門》上明明說"煮粥要掌握火候"......"
    "書上沒說用三昧真火煮！"林小婉的數據線突然卷起本燒焦的《消防安全手冊》，"還有——"她從陳默的龍角鱗片裏夾出三顆沒爆開的爆米花，"偷換食材，扣10分。"
    食堂窗口外排隊的陰差們已經自發組成了"救援隊"。牛頭戴著防毒麵具，機械角上掛著氧氣瓶；馬麵舉著"節約糧食"的標語牌，長舌頭卻誠實地舔著嘴角；最過分的是燕赤霞——他正用桃木劍串著饅頭片，就著黑煙烤得津津有味。
    突然，黑無常的鎖鏈從地底鑽出，卷著個滋滋作響的通訊器："緊急通報！倭國餘黨在水星建立"核汙染料理實驗基地"！他們用《辛醜條約》當餐巾紙，拿圓明園獸首當火鍋！"
    全息畫麵顯示，幾個章魚頭生物正往獸首銅像裏倒綠色液體，背景裏被鎖住的天皇蟹正用鉗子夾著"救命"的熒光牌搖晃。
    "欺人太甚！"陳默的龍鱗全部豎起，爪子裏的破鍋被捏成廢鐵，"老子今天就要......"
    "完成處罰任務才能出征。"林小婉的數據線在身前交叉成"禁止通行"的符號，"根據《家委會章程》，違規廚師必須成功烹飪三道基礎菜品。"
    她按下牆上的開關，食堂突然變形為考場：三百張課桌椅自動排列，每張桌上都擺著電飯煲和量杯；屋頂垂下全息投影儀，播放著《如何煮好一鍋白粥》的教學視頻；最絕的是評委席——由孟婆、清虛子和轉世為美食博主的寧采臣組成，麵前擺著三十六個評分牌。
    "第一題："林小婉的電子眼射出考題，"清水白粥，禁用任何超自然能力。"
    陳默的龍爪握住量杯時微微發抖。他小心翼翼地淘米、加水，把電飯煲調到"煮粥"檔位。當指示燈變綠的刹那，整個酆都城都屏住了呼吸。
    揭蓋時，一鍋晶瑩剔透的白粥散發著稻穀清香。孟婆剛舉起滿分牌，粥麵突然鼓起個泡泡，"噗"地爆開——裏麵蹦出條活蹦亂跳的鯉魚！
    "意外！這是意外！"陳默慌忙去抓魚，尾巴掃翻了三個電飯煲。
    "第二題："林小婉的嘴角抽了抽，"皮蛋瘦肉粥，允許使用基礎廚具。"
    這次陳默學乖了，他老老實實用菜刀切肉——雖然把肉塊剁成了肉泥；規規矩矩剝皮蛋——盡管剝出來的全是散黃。當粥煮到一半時，他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從龍角裏抖出幾粒神秘的黑色顆粒。
    "檢測到違禁添加物！"林小婉的數據線如閃電般襲來。
    "是陳皮！"陳默護住鍋子，"我爺爺的秘方！"
    評委們將信將疑地嚐了一口，頓時瞪大眼睛——這粥的味道竟和福壽齋當年的招牌粥一模一樣！寧采臣的眼鏡片上閃過數據流："檢測到鄉愁指數超標......"
    就在清虛子要舉牌時，整鍋粥突然變成金色，粥麵上浮現出《陰律》的條文——原來陳默偷偷用了點龍脈能量來還原記憶中的味道。
    "作弊！"林小婉的機械眼變成警示紅。
    "最後一道題。"陳默突然咧嘴一笑，龍爪按在灶台上，"自由發揮。"
    他猛地揭開蓋子——裏麵根本不是粥，而是三百六十五顆包成五角星形狀的餃子！每顆餃子餡料都不同，從傳統的三鮮到創新的龍息辣味，最中央那顆還包著張紙條："請假條：請批準我們去揍海鮮。"
    林小婉的處理器發出過載的嗡嗡聲。突然，她的胸口裝甲彈開，飄出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陳爺爺站在福壽齋門口，手裏端著碗熱氣騰騰的粥。照片背麵寫著："默兒，火候的秘訣是耐心。"
    "......出發前先把粥喝完。"她轉身時，機械手指輕輕碰了碰陳默的爪子，"記得......注意安全。"
    酆都艦隊在水星降落的場麵堪稱壯觀。孟婆的移動餐車展開成指揮中心，清虛子的劍陣組成淨化係統，最絕的是燕赤霞——他把電磁爐改造成電磁炮，炮管裏塞滿了花椒和辣椒。
    "家人們！"陳默對著直播間舉起鍋鏟，"今天直播《星際食品安全突擊檢查》，打賞前十名可以遠程投料！"
    彈幕瞬間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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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戶秦始皇】打賞青銅鼎x100："給朕煮了他們！"
    【用戶孟婆】連刷忘情水："湯管夠！"
    【用戶黑山老妖】開通銀河vip："老子要親自放辣椒！"
    章魚頭生物們倉皇應戰，它們用輻射魚當導彈，拿《辛醜條約》卷成防禦工事。當它們把核廢水倒入圓明園獸首時，異變突生——那些銅像突然睜開了眼睛！
    "混賬東西！"十二獸首齊聲怒吼，聲音震得水星表麵都在顫抖，"老子們是藝術品！不是餐具！"
    亥豬首猛地一吸，把核廢水全吸回肚子裏；午馬首揚起脖子，將章魚生物踹飛到太空；最凶的是子鼠首——它直接咬住主謀陰陽師的屁股，疼得對方現出原形：原來是隻變異的海蟑螂。
    被解救的天皇蟹飛快地橫著爬向龍國陣營，蟹鉗上舉著"我想喝粥"的牌子。那些被奴役的機械廚師也集體起義，它們拆下自己的金屬肢體當武器，把實驗基地砸得稀爛。
    "我們......要學......"為首的機器人胸口彈出投影，"《論食材的本土化處理》......"
    返航時，陳默在艦橋上支起小灶台，用繳獲的倭國軍刀當鍋鏟，給所有人煮了一鍋真正的皮蛋瘦肉粥。當香氣彌漫全艦時，林小婉悄悄往他手裏塞了張紙條——上麵畫著個笑臉，和一行小字："明天教我做爺爺的秘方粥，好不好？"
    陳默的龍爪輕輕握住她的機械手指，鍋裏的粥咕嘟咕嘟冒著泡，像是某種溫暖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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