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顆舍利在我掌心蠕動。
    那嬰兒輪廓突然睜開眼睛——沒有瞳孔，隻有兩個"卍"字在旋轉。薩滿婆婆用鹿皮迅速包裹住舍利，但鮮血已經滲了出來，在雪地上形成詭異的梵文。
    "骨佛把自己分成了兩半......"薩滿婆婆的嘴唇發紫，"一半在藍莓眼裏......另一半......"
    陳小滿突然跪倒在地，熊皮麵具裂開，露出裏麵腐爛的真容——他的臉皮早就沒了，肌肉組織上刻滿經文，和山靈一模一樣！
    "五年前......"他的聲帶裸露在外，聲音嘶啞，"骨佛就選中了我......"
    我猛地後退，銅錢手串勒進肉裏。陳小滿的胸腔突然裂開，裏麵沒有內髒，隻有一團藍莓藤，纏繞著另半顆舍利子。
    "七姑娘......"他伸出藤蔓組成的手，"幫我......合二為一......"
    薩滿婆婆的鹿骨杖突然刺穿陳小滿的喉嚨，但為時已晚——兩半舍利子同時發光，隔著鹿皮相互呼應。我的右眼窩突然劇痛，原本空蕩蕩的洞裏長出藍莓藤，瘋狂向舍利子延伸。
    "他要借你的身體重生！"薩滿婆婆割破手腕，用血畫了個符咒，"挖出你眼窩裏的藤！"
    我咬牙抓住眼窩裏的藤蔓，撕扯的劇痛讓視野發黑。藤蔓斷裂處噴出藍色汁液，落地變成無數微型人皮，尖叫著組成個模糊的嬰兒形狀。
    兩半舍利子終於相遇，爆發出刺目血光。陳小滿的身體瞬間幹癟，藍莓藤全部枯萎。但血光中，有個東西正在成形......
    5. 血肉菩提
    血光散去，地上多了棵三尺高的"樹"。
    樹幹是脊椎骨拚接的，枝條是手臂骨，樹葉則是無數耳朵。樹梢結著七顆果實——全是人頭，最頂上那顆正是老和尚的，正咧著嘴笑。
    "血肉菩提......"薩滿婆婆麵如死灰，"骨佛的......真身......"
    人頭果實突然同時開口，誦經聲震得積雪簌簌掉落。我的銅錢手串應聲而斷，七枚銅錢飛向血樹，嵌入樹幹組成北鬥七星。
    "糟了......"薩滿婆婆拽著我後退，"他在用七星煞逆轉陰陽！"
    最駭人的是，山靈的頭顱也在樹上，正拚命對我眨眼。他的嘴一張一合，看口型是在說："天璿......心......"
    我猛然醒悟——天璿錢上山靈的臉不是詛咒，是提示！銅錢手串從來不是鎮壓之物，而是......容器！
    血樹的枝條突然暴長，刺穿薩滿婆婆的胸膛。她的鹿皮襖瞬間被血浸透，卻露出詭異的笑容："等的就是這刻......"
    她猛地抓住枝條，念出段古老咒語。枝條上的耳朵全部流血，誦經聲變成了慘叫。血樹劇烈搖晃，七顆人頭果實相繼爆裂，唯獨山靈的頭顱掉了下來，滾到我腳邊。
    "師兄......"他的嘴唇已經腐爛，"挖開......我的左胸......"
    我用獵刀剖開山靈的頭顱。
    顱骨內沒有腦漿，隻有一顆跳動的藍莓，表麵布滿金色紋路。碰到它的瞬間，我的右眼窩突然發癢，新生的藍莓藤纏繞上去，將果實包裹。
    "這是......"我聲音發抖。
    "佛心種......"山靈的頭顱迅速風化，"師父......留下的......"
    血樹突然發出老和尚的慘叫，樹幹上浮現出他扭曲的臉："不可能！那老東西明明......"
    話音未落，我眼窩裏的藍莓突然開花，結出七顆新果實——每顆裏麵都蜷縮著個微型銅錢。果實爆裂，銅錢飛向血樹，重新組成北鬥七星陣。
    但這次，陣法是反的！
    血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老和尚的臉皮一塊塊剝落。他瘋狂咆哮："就算魂飛魄散......我也要......"
    山靈的頭顱突然躍起，咬住血樹主幹。最後的刹那，他對我做了個口型："保重。"
    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血樹化為灰燼。銅錢手串重新回到我腕上，但天璿錢變成了藍色，裏麵封印著縷不斷掙紮的黑氣。
    薩滿婆婆奄奄一息地靠在樹下，遞給我個鹿皮袋："這才是......真正的佛心種......"
    袋子裏是顆幹癟的藍莓，上麵天然形成個"卍"字。
    "你師父......從你眼睛裏......取出來的......"她咳出大口鮮血，"他早知道......你是......"
    話未說完，婆婆的手垂了下去。她的血滲進雪地，形成個完整的北鬥七星圖案。
    我拾起那枚特殊的藍莓，對著陽光細看——果實內部隱約可見個胎兒輪廓，眉眼與我七分相似。
    銅錢手串突然收緊，天璿錢上，山靈的臉對我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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