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屍沼神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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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沒有聲音。隻有一道燒紅的意念鋼針,在意識徹底湮滅前的刹那,狠狠刺入了屍沼深處那古老槐樹意誌被屍神烙印瘋狂侵蝕的…核心痛處!
“…痛…嗎…?”
混合著骨蓮清冷、槐樹甜腥、以及“我”最後殘存人性的意念碎片,如同滴入滾油的冰水,順著這根意念的鋼針,猛地炸開!
不是能量衝擊,是純粹的…痛苦!是被至親背叛的痛苦!是被強行吞噬轉化的痛苦!是千萬年根基被汙穢血肉玷汙的痛苦!是“我”被撕裂掏空、碾磨成渣的痛苦!所有被壓製、被扭曲、被強行同化的極致痛楚,在這一刻被這根意念鋼針…引爆了!
“嗡——————!!!”
一聲無法形容的、仿佛整個地獄根基被撕裂的恐怖嗡鳴,猛地從屍沼的最深處、從那古老槐樹意誌被鎮壓的核心…爆發出來!
嗡鳴不再是低沉,而是變成了淒厲、瘋狂、充滿無盡怨毒和毀滅欲望的尖嘯!如同億萬根被繃斷的巨弦,在臨死前發出的最後哀嚎!
整個蠕動的暗紅屍沼肉毯,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沸騰血池,猛地劇烈痙攣起來!
“噗嗤!噗嗤!噗嗤!”
肉毯表麵,無數粗大的慘白色根須瞬間爆裂!粘稠的暗紅液體混合著慘白的汁液如同噴泉般激射向天空!巨大的搏動肉瘤如同被巨錘擊中,表麵裂開猙獰的傷口,噴湧出汙穢的膿血和破碎的肉塊!深不見底的血潭瘋狂翻湧,掀起粘稠的血浪!
“咿呀——!!!”
懸浮在空中的無麵屍神,第一次發出了真正意義上的、充滿驚怒和痛苦的尖利啼哭!
它那暗紅皮革般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光滑無麵的頭顱猛地向後仰起,仿佛承受著無形的重擊!額心那枚巨大、妖異、流淌著粘稠暗紅的慘白槐花烙印…猛地亮了起來!
不!不是亮!是…燃燒!
慘白的花瓣邊緣,那流淌的暗紅液體如同被點燃的油,瞬間化作粘稠的慘綠色火焰!火焰瘋狂地舔舐著花瓣,發出“滋滋”的惡臭!那枚由它吞噬轉化槐樹本源凝聚的烙印,此刻正被槐樹意誌引爆的痛苦和怨毒…瘋狂反噬!
“滋啦!滋啦!”
烙印周圍的暗紅皮膚如同被強酸腐蝕,瞬間鼓起巨大的水泡,水泡破裂,流出黃綠色的膿液和粘稠的暗紅血漿!皮膚下的血肉組織瘋狂地扭曲、蠕動,仿佛有無數的東西在下麵鑽拱、撕咬!一些地方甚至被從內部撕裂,露出底下搏動著的、布滿慘白色根須網絡的暗紅血肉!
屍神那懸浮的姿態第一次被打亂!它如同折翼的怪鳥,從半空中踉蹌墜落,重重砸在下方劇烈痙攣的肉毯上,濺起大片的粘稠汙血!
“轟隆隆——!!!”
大地在哀鳴!整個屍沼空間劇烈地搖晃、扭曲!構成肉毯的暗紅血肉如同沸騰的岩漿,瘋狂地翻湧、起伏!無數被同化的黑水村亡魂碎片在痛苦中尖嘯,匯成一片令人瘋狂的噪音!
就在這天地傾覆般的混亂中心,那點引爆一切的意識碎片…徹底湮滅了。
如同投入風暴的塵埃,連一絲漣漪都未曾留下。骨蓮寶珠最後的殘渣也化為虛無。
然而,那根意念的鋼針…那引爆的極致痛苦…卻如同投入枯草原的星火,徹底點燃了屍沼深處那古老槐樹意誌最後的瘋狂!
“嘎…嘎吱…嘎吱吱…”
一陣令人牙酸的、如同巨木被無形巨力強行扭曲、撕裂的聲響,蓋過了所有的尖嘯和翻湧,猛地從屍沼的每一個角落響起!
隻見肉毯之上,那些原本屬於槐樹根係、被屍沼強行轉化、如同慘白山脈般搏動的巨大根須…活了!
它們不再僅僅是搏動的管道!它們如同蘇醒的巨蟒,表麵虯結的瘤節和木刺猛地張開、硬化,化作無數尖銳的木質獠牙!根須的末端裂開,如同巨獸的口器,露出內部密密麻麻、瘋狂旋轉的慘白木質尖刺!無數細小的、頂端帶著絨毛的慘白新生根須,如同嗅到血腥的蛆蟲群,從這些“活化”的根須裂口處瘋狂噴湧而出!
它們的目標,不再是輸送養分!而是…撕咬!吞噬!
“噗嗤!噗嗤!噗嗤!”
活化根須的木質獠牙狠狠刺入屍沼蠕動的暗紅血肉!口器瘋狂撕扯、咀嚼!粘稠的暗紅血肉混合著搏動的根須碎片被硬生生扯下、吞噬!那些新生的絨毛根須則如同貪婪的水蛭,瘋狂地鑽進撕開的傷口,吸附在肉毯的神經和血管網絡上,瘋狂地吮吸著汙穢的能量!
屍沼在被自己的“骨架”反噬!
“咿呀!咿呀呀——!!!”
無麵屍神在翻湧的肉毯上痛苦地翻滾、掙紮!它身上被槐樹烙印反噬的傷口在擴大!額心那燃燒的慘綠火焰更加熾烈,卻無法阻止那些活化根須如同嗅到血腥的鯊魚,從四麵八方、從肉毯深處,向著它…瘋狂地圍攏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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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活化根須的末端裂口猛地張開,如同巨大的捕蠅草,狠狠咬向屍神的一條扭曲小腿!
“哢嚓!”
一聲令人頭皮炸裂的脆響!屍神那暗紅皮革般堅韌的小腿,竟被硬生生咬斷!斷口處沒有鮮血,隻有噴湧的暗紅粘液和瘋狂扭動的慘白根須!
“咿呀——!!!” 屍神發出淒厲到極致的尖嘯!斷裂的傷口處,無數新生的慘白根須如同報複般瘋狂鑽出,與咬斷它的活化根須纏繞、撕咬在一起!
吞噬與反吞噬!轉化與反轉化!屍神與槐樹,這兩個源自不同恐怖、卻被強行糅合在一起的本源意誌,在這具新生的軀殼和這片共生的屍沼地獄中,展開了最原始、最血腥、最歇斯底裏的…內戰!
整個屍沼空間徹底化作了沸騰的絞肉機!暗紅的血肉與慘白的根須瘋狂地互相撕扯、吞噬、湮滅!巨大的肉瘤被根須貫穿、吸幹!搏動的根須山脈被汙穢的血肉包裹、腐蝕!亡魂的尖嘯、根須的嘶鳴、血肉的蠕動聲…匯成一首地獄的交響!
而在這瘋狂內戰的邊緣,在那片被屍神砸落、汙血橫流的肉毯上…
那口被慘白骨鏈纏繞、刻滿符咒的古老石棺,依舊半埋著。
棺身表麵那些邪異的符咒刻痕,在屍沼混亂能量的衝擊下,正閃爍著極其微弱、極其不穩定的…暗紅色光芒。
“嘎…吱…”
一聲極其輕微、卻異常清晰的摩擦聲,極其艱難地,從那石棺蓋板的縫隙裏…再次飄了出來。
這一次,縫隙邊緣,幾縷濕漉漉的、沾滿汙穢淤泥的黑色長發,如同蘇醒的毒蛇,緩緩地、緩緩地…探了出來,在翻湧的血霧和彌漫的甜腥中,無聲地搖曳。
棺內深處,那如同濕漉漉拖拽的“嗬嗬”喘息聲,似乎帶上了一絲…貪婪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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