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蔣蔚茗不知道是不是“幸災樂禍”的態度，楚天洐和闞澤默契地決定先把他踢出去。
    於是，兩個人同時收回了手，不再為此糾結。
    洛瑤於是也笑笑，好像什麽也沒察覺一般地，從小小的化妝包裏掏出口紅，直接借著小鏡子補了下口紅。
    之前上妝的時候費的功夫比較多，畫的時候用了幾種顏色。
    除了保護性的唇膏，還有疊上了至少兩種顏色，並上了保護唇色不落的定妝。
    但比起唇釉覆蓋一般那種質感的口紅雨衣，定妝的效果顯然有所不如，為了妝容整體，還是需要稍微整理一下的。
    因隻是簡單檢查和補妝，洛瑤也就懶得再去化妝間之類。
    幾位男士也不覺得這有什麽，由著她在那裏把形象處理好。
    甚至她不吃了的蛋糕碟子和飲料杯子都是他們順手遞給服務生，幫忙處理好的。
    他們還沒矜貴到這個程度，隻是遞個東西的功夫，完全不值當什麽，更何況是為自己喜歡或是有好感的女生做點不值一提的小事情。
    若是連這點付出或者說禮貌都做不到，他們也不是他們，也不敢隨便喊著喜歡之類的口號了。
    那未免太過廉價，也顯得他們十分廉價和吝嗇。
    “去坐一會兒？”楚天洐試探地問她，顯然是不打算和別人社交浪費他的時間。
    現在這樣就挺好的，他非常樂意和她一塊兒，哪怕是什麽也不說，能待在一起就是最好的。
    蔣蔚茗就不用說了，但凡他想社交，剛就不會拿著洛瑤當擋箭牌，愣是賴著不走、假裝一副自己很忙的樣子了。
    找闞澤的人看到他的時候還想和他客套兩句，但蔣總不吃這套，於是隻有身帶合作的闞少不得不被拉到了一邊去應酬。
    她遮掩著嘴巴，像是要說悄悄話。
    楚天洐馬上意會地附耳過來，洛瑤也配合地靠近了一些，然後小小聲地告訴他。
    “裙子容易皺。”
    “啊。”他眨眨眼睛。
    雖然沒交過女朋友，但楚天洐大概還知道，女孩子都很要強，也很要漂亮，任何阻止她們漂亮的行為都不要幹。
    他小時候不懂事，出去活動時候牽不到他媽的手，還想去拉人的裙子，後來被他爹眼疾手快阻止。
    當時就告訴他說，他媽那個裙子麵料不一樣。
    小朋友手勁沒數，給他攥久了就會留下一道道不容易壓下去的痕跡，不好看，到時候他媽得“揍”他了。
    雖然他至今都不懂這麵料到底有什麽金貴的地方，但就像豪車一樣，可能這就是什麽稀罕貨吧。
    關鍵是會不好看，她們辛辛苦苦花了幾個小時甚至一整天功夫維護的美麗形象，可不能就這麽隻有半個小時一個小時的時效。
    若是一下就被毀掉了，心情絕不會好。
    “噢。”他意會地點點頭，桀驁張狂的外表下透出一股子乖順來。
    蔣蔚茗自然也知道她為什麽不肯現在就去坐著休息。
    現在躺下了，再怎麽注意，都會有些不方便，等回頭再轉移去拍賣場合，換了座位等等，就不好看。
    今天就一場需要坐下的活動，其他時候站一站也不算很過。
    想坐的自然可以到沙發到休息室到其他地方坐著，不想的就這麽站著或是到處走動聊天，都是一樣的。
    闞澤自然也是明了的，於是自然地問她要不要去見見人。
    “沒有必要吧，那些人沒什麽意思。”楚天洐率先提出反對。
    “是他們要拉讚助嗎？還是缺投資，要捐款？”蔣蔚茗也明白得很，這也是他懶得在今天的場子上和人“聊一聊”的原因之一。
    “但說真的，除了你家的，別家的也不是很值得，若不是有指標之類的要求，我也不會關注他們。”
    集團需要支持慈善項目下的一些政策扶持和優惠，包括但不限於合理避稅免稅等。
    但說實話吧，那些旁的組織搞的東西，別管是組織構架還是具體項目，都有不明朗的地方。
    隻是要麽有官方背書，要麽能夠過監察，有自己的證書和資質在。
    但，屬於懂的都懂。
    若說是私人的捐款之類，他們倒是更信賴熟人的一些——譬如說蘭皇闞澤手下的幾個基金會和慈善組織，都是比較經得起查的，還有相當清晰的條目。
    但這種是理想狀態，比較難達到，需要費很多很多功夫。
    也不知道闞少到哪兒找了這麽多理想主義者一道，同時他還有足夠的經濟和人脈實力去支撐這一切。
    就這樣，他也不是沒經曆過麻煩。
    突然被舉報被審查或是被人故意為難卡手續，再不然就是被某些聯合起來抵製什麽的，都算是過去式了。
    “了解一下也是好的。”闞澤態度平常，對他們的質疑心中了然。
    “有我在，正好可以給瑤瑤講一講。何況，她大概也是願意了解這些的，不然不會一直堅持捐款。”
    “啊……”洛瑤短暫應了一聲，不得不承認，蘭皇拿捏極準，每一點都卡在她的心上。
    見此，他們也不說了，但也不打算離開。
    幹脆一行人一道行動。
    闞澤沒有說不好的，自然地起了個話題，於是楚少和蔣少順勢也問起了一些。
    楚天洐稍微關注了一下之前他們投過的幾個項目，聽聞一切進展都很好，瑤瑤也始終在關注著進展，這才點點頭。
    羊哥、雲皇等人的推薦沒錯，蘭皇確實要比其他那些靠譜一些，至少他有足夠的底氣和資本，不怕他們的“追究”。
    洛瑤是這種場合的生人，也不具備和這些人同桌交談的背景，相比而言是底子很薄的存在。
    但她有幾位男士的保護，他們就是她最大的背景。
    相比場上其他那些毫無根基就“闖”了進來的女士們，她反而是占據優勢的。
    不過她也很有自知之明，即便是對上其他人親熱的客套和友善的笑容，她也並未因此昏頭。
    洛瑤知道，他們要麽是看在她的漂亮臉蛋的份上，要麽是看在她身邊的這些先生們的份上。
    “你們好有麵子。”
    她忍不住悄悄和幾個人調侃。
    “先生們身邊的女士。”她說，“我感覺今天一趟，我身上一定多了好多個標簽。”
    “和我們有關？嗯，應該是這樣。”闞澤笑了下。
    “不好嗎？你就是我們的人。”楚天洐手往兜裏一插，態度看著相當隨意。
    “你是我們的公主嘛，今天我們是三騎士、三劍客。”蔣蔚茗哈哈一笑，順手又拿了一杯香檳。
    “蔣哥，你喝好幾杯了哦。”她眨眨眼睛，某種程度上能喝的北方人蔣總也符合一些刻板印象了。
    “啊哈，就一點。三杯？還是四杯？”蔣蔚茗對自己的酒量有數，當然這種場合，他肯定不會把自己灌的醉醺醺的。
    “不止，應該有五杯了……你自己說的，試了兩杯紅的不好喝，又喝了一杯香檳，聊天的時候順手又拿了一杯，然後剛剛又是一杯。”
    兩種紅酒，不知道試了多少，但不合他的口味，於是之後都換了香檳，前後灌了有兩杯的樣子。
    現在又是一杯在手，每杯的分量不算多，但也不能說很少。
    洛瑤在女生裏也算是酒量不錯的，雖然她在外基本都很矜持，表現出一種不善飲酒的樣子。
    但她很清楚，酒這種東西，一旦混著喝了，就很容易醉。
    再說，就算是連喝五杯水，也會漲肚子的。
    “哈，我還以為你沒注意……”他輕笑一聲，像是嘟囔一般說著，好似有那麽幾分不滿意，但手上動作也不慢。
    倒是真的把剛拿起來的酒杯放下，然後換了一杯檸檬水。
    “怎麽可能。”她笑眯眯地和他眨眨眼睛。
    月牙兒撲閃撲閃，眼波流轉之間，天然幾分風情，偏又生在那張無辜又可愛的小臉上，簡直將好顏色拿捏到了極致。
    舒緩的音樂聲裏，大廳炫目的燈光與人影盡數落在她的眼底，閃爍的光落在她的睫毛上，就像是水鑽掛在眼睫，與星星一道在她的黑眸裏閃爍。
    蔣蔚茗心情不由跟著好了起來。
    他也沒藏，就這麽露出高高興興的樣子。
    看著就很不值錢。
    楚天洐嫌棄地撇過了頭，絕不看他一眼，視線依然放在她的身上，細心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
    闞澤平靜地將一切收入眼底，隻在看向她的時候柔和了眉眼，本就出色的容貌便顯得愈發豔麗。
    洛瑤微笑著和幾個人對視，仿佛並沒有意識到一些什麽。
    “少喝一點好，混著喝容易醉。”她說。
    “不過，楚哥不喝酒是不是？這習慣真健康。”
    “不煙不酒，你高興就好。”他是真不喜歡這兩樣，當然也有出於健康的考量。
    畢竟他是個開車的人，發自內心的喜歡。
    即便不開賽車了，他也依然維持著比普通人多不少的訓練強度，所以他到現在也依然能開賽道，最多說比不上最天花板的那些，盡管他曾經也有那個機會。
    哪有健康的運動員會有個酗酒習慣的？
    簡直是拿自己的職業生涯、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我也不怎麽喝，但社交場合沒辦法。”闞澤也跟著笑笑。
    他手裏拿的是熱茶水，就會所場地裏供應的普通大麥茶。
    其實也有據說是什麽什麽今年新茶的普洱和龍井，但他瞥一眼茶湯的顏色就知道是什麽水平的茶葉和泡茶功夫。
    於是，他幹脆就喝點普通的熱水衝泡的大麥茶吧。
    他雖然講究，但從來不為難別人陪著他的講究。
    蔣蔚茗覺得自己好像被孤立了，突然變成了庸俗的成年人。
    “那邊好像還有白的，你碰了沒？”楚天洐自然知道今天活動的酒水提供不少。
    “沒有，白的喝了容易上頭，那都是醬香的烈酒，我問了下，最少也是三四十度的。”蔣蔚茗連連否認，唯恐在場就他一個變成酒鬼了。
    場地內的空調開得很足，自助餐的更迭都很快，服務員都處理得很到位。
    喝冷的喝熱的對洛瑤來說都差不多。
    她身體素質是真的可以的，穿著吊帶的裙子，再披一件搭配的女士西裝外套，就足夠她在場地裏不感寒冷地活動了。
    這裏在聊天。
    那裏已經有人不小心把飲料潑到某個人身上，然後自然而然發生一些交集與對話了。
    “嘶。”蔣蔚茗若有所感地發出一點聲音，並且忍不住吐槽。
    “冬天換衣服真的很麻煩，這就是為什麽我堅決不往女人多的地方去的原因。”
    洛瑤看了一眼在場三位的裝扮。
    蔣哥進門就脫外套了，現在就穿著深土黃色的背心馬甲和白襯衫西裝，沒有打領帶。
    闞哥是搭配她今天裙裝打扮的偏白色係西裝，看起來就是白馬王子級別的，一直都一絲不苟，也是三件套的。
    楚天洐進門的時候就把黑色的風衣外套交給服務員了，裏麵也是黑西裝搭配暗紅色領帶與白襯衫。
    反正都穿得比她多一點，但也不多，絕對不夠到外麵吹一波冷風的，也就得虧會場暖氣足。
    “這算不算是很熟悉的場麵？”洛瑤好奇詢問。
    她回憶了下，還真有前輩試過這種算是相當“低級”的搭訕方式來著，在宿舍裏練習過這種恰好“摔倒”和“潑灑”的方式。
    就和在紅毯上摔倒或者有什麽小失誤帶來的名場麵一樣，多半是精心設計過才有的結果。
    當時前輩大概是如願了，但也有可能是被“白吃”的，總歸，不一定能收到她們想要的結果，她也沒有關注後續，不會去刻意打探這個。
    “咳咳。”
    幾個人看天的看天，喝水的喝水，一下都變得很是忙碌。
    洛瑤看向楚天洐。
    他頓了頓，表示：“我沒經曆過，身邊有經曆過的。當時他看著很平靜，隻說沒關係，轉頭罵罵咧咧了半天。”
    闞澤搖搖頭：“經曆過不少次，大概是覺得我好搭訕吧……但是，沒有這個必要，也沒有任何意義。”
    蔣蔚茗：“就是這樣，如果真的想要某個女生的聯係方式，我們會開口的，這種自己貼上來的……嗯。”
    他們還單身，就是最能說明問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