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撕裂了城西沉寂的夜空，紅藍光芒在破敗的街區和扭曲的霓虹招牌上瘋狂塗抹。打頭的是趙剛的黑色suv，引擎咆哮著碾過坑窪的路麵，緊隨其後的三輛警車如同鋼鐵洪流。而在這支官方力量稍後的位置，那輛飽經風霜的“金杯戰神”吭哧吭哧地奮力追趕，引擎聲嘶力竭，車燈在顛簸中亂晃，像一頭倔強的老黃牛。鹿玖把油門幾乎踩進了發動機艙，嘴裏不停念叨：“戰神兄，給點力！回去給你加98的油！”
    副駕上，李如玉穩如磐石。她一手扶著車頂的拉手，目光穿透前擋風玻璃，銳利地刺向遠方黑暗中那如同巨獸骸骨般匍匐的龐大輪廓——第七紡織廠。廢棄的廠房在稀疏的月光下勾勒出猙獰的剪影，破碎的窗戶如同空洞的眼窩，幾塊殘存的、早已褪色變形的巨大廣告牌在夜風中發出吱呀的呻吟，隱約還能辨認出模糊的“xx紡織”、“質量第一”字樣。一股濃重的鐵鏽、陳年機油和潮濕腐朽的氣息，隔著老遠似乎就能聞到。
    “陛下，玲瓏追蹤的那個分裂信號源，核心點就在主廠房c區！”後座的蘇青博士緊盯著平板，屏幕上的紅點在一片代表建築結構的灰色網格中瘋狂閃爍，旁邊不斷刷新的數據流顯示著異常的、令人不安的讀數。
    “停車！”趙剛的命令通過對講機傳來，帶著金屬摩擦的質感。車隊在距離工廠鏽跡斑斑、掛著一把巨大破鎖的正門還有百米處驟然刹停。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尖叫。
    李如玉不等“金杯戰神”完全停穩，推門而下。夜風帶著深秋的寒意和工業廢墟特有的蕭索撲麵而來。她微微眯起眼，體內沉寂的“磐石”之力如同蘇醒的巨龍，在經脈中緩緩流轉，帶來一絲暖意，也帶來了遠超常人的敏銳感知。她捕捉到了。
    空氣中，除了濃烈的鐵鏽和腐朽氣息，還彌漫著一股極其微弱、卻無法忽視的冰冷混亂波動。這波動如同冰冷的蛛網，絲絲縷縷地從工廠深處散發出來，帶著“磐石之眼”那標誌性的褻瀆與扭曲感，比警署證物室裏感受到的更加清晰、更加…活躍！它在“呼吸”，在“脈動”，在等待。
    “一組、二組！左右包抄！封鎖所有出口！特警隊，跟我正麵突入！注意！高度危險目標！非必要勿開槍！優先控製！”趙剛壓低聲音，語速極快地下達指令。訓練有素的警員們如同暗影般迅速散開，動作迅捷無聲，強光手電的光柱在黑暗中交叉掃視，防彈衣摩擦發出輕微的窸窣聲。空氣中彌漫開一股緊張到極點的肅殺。
    李如玉沒有看他們，她的目光鎖定了正前方那扇巨大、鏽蝕、布滿塗鴉的工廠鐵門。感知如同無形的觸手，謹慎地探入門縫後的黑暗。
    “陛下，我們…”鹿玖和蘇青博士也下了車，湊到李如玉身邊，看著前方嚴陣以待的警察，有些遲疑。
    “汝等留於此處，看護‘金杯’。”李如玉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她甚至沒回頭看一眼那輛寒酸的座駕，“此間凶險，非爾等所長。”
    “可是陛下…”鹿玖還想爭取一下。
    “看車！”李如玉加重了語氣，目光掃過鹿玖，“此乃軍令。”她用的是最熟悉的詞匯，瞬間堵住了鹿玖的嘴。蘇青博士立刻拉住了還想說什麽的鹿玖，衝他微微搖頭。他們清楚，接下來的場麵，他們進去隻會是累贅。
    就在這時！
    “轟隆——！！！”
    一聲沉悶得如同大地呻吟的巨響，毫無征兆地從工廠深處爆發！緊接著是刺耳的金屬撕裂聲、沉重的重物倒塌聲！巨大的煙塵如同噴發的火山灰，瞬間從工廠幾個巨大的破窗和屋頂豁口噴湧而出，在稀薄的月光下形成翻滾的灰黑色煙柱！整個地麵都在微微顫抖！
    “裏麵塌了！”有警員驚呼。
    “行動！快！”趙剛臉色驟變，不再猶豫，猛地一揮手！特警隊如同離弦之箭，爆破手迅速上前，將破門炸藥貼在巨大的門鎖上！
    “轟——！”一聲更劇烈的爆炸！厚重的鐵門扭曲變形，轟然向內倒塌，砸起漫天煙塵！
    強光手電的光柱瞬間刺破翻滾的煙塵，特警隊員如潮水般湧入！趙剛緊隨其後！
    就在這混亂爆發的瞬間！
    李如玉動了！
    她沒有走門。
    她的身影在原地驟然變得模糊，如同被風吹散的青煙，下一刹那，人已出現在工廠側麵一堵高達近十米、布滿鏽蝕管道和消防梯的牆壁下！腳下一點，沒有助跑，整個人如同擺脫了重力束縛，輕飄飄地向上拔起！寬大的現代外套衣袂在夜風中獵獵作響，姿態卻帶著一種古老而優雅的韻律。
    “臥槽…”鹿玖張大了嘴，雖然知道陛下厲害，但每次看到這種無視物理法則的場麵，還是覺得心髒受不了。
    李如玉足尖在垂直牆壁上幾個鏽蝕的鉚釘凸起處輕點借力，動作快如鬼魅，瞬息間便已翻上高高的窗台，身影一閃，無聲無息地沒入了工廠深處那翻騰的煙塵與黑暗之中。她的動作比訓練有素的特警快得太多，如同融入夜色的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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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廠內部。
    嗆人的灰塵彌漫，能見度極低。倒塌的鋼架、破碎的混凝土塊、扭曲的廢棄機器殘骸如同巨獸的屍骸，堆積如山。手電光柱在煙塵中艱難地切割出光路，映照出無數飛舞的塵埃顆粒。特警隊員們小心翼翼地推進，戰術靴踩在碎石上發出細碎的聲響，喉嚨裏壓抑著咳嗽。
    “a區安全！”
    “b區發現通道！疑似通往c區！注意！”
    “保持隊形！警戒！”
    趙剛緊握著手槍，銳利的目光掃視著四周。倒塌似乎破壞了部分結構，但更像是一種刻意的陷阱。那股冰冷的波動在煙塵的掩蓋下，似乎變得更加難以捉摸。
    突然！
    “噗嗤！”
    一聲極其輕微的、如同氣球被刺破的聲音，在某個隊員的強光手電照射下響起！緊接著，那名隊員悶哼一聲，手中的強光手電“啪嗒”掉落在地，光束在地上亂晃！他捂著自己的脖子，指縫間有暗色的液體迅速滲出！
    “有埋伏！隱蔽！”趙剛大吼，瞬間臥倒，同時舉槍指向聲音來源的方向！
    “咻！咻！咻！”
    更多的破空聲響起！極其細微，在煙塵和倒塌的噪音中幾乎難以分辨！目標精準地射向暴露在光線下的警員！是吹箭！淬了毒的吹箭！
    “呃啊！”又一名隊員手臂中招，劇痛讓他瞬間失去平衡，撞在旁邊的廢棄機器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狙擊手位置不明！壓製射擊！”趙剛對著對講機怒吼，同時扣動扳機，朝著黑暗中疑似有動靜的方向連續點射！
    “砰！砰！砰！”清脆的槍聲在空曠的廠房內炸響，震耳欲聾！子彈打在遠處的鋼架或水泥柱上，濺起點點火星！
    然而，對方的攻擊如同鬼魅，一擊即退，借著煙塵和複雜地形的掩護，根本無法鎖定具體位置！吹箭的攻擊也暫時停止了，但無形的壓力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在每個人的脖子上。
    就在這時！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從側麵一條堆滿巨大紡錘形線軸的通道深處傳來！那聲音充滿了極致的痛苦和恐懼，瞬間又戛然而止！
    “二組！報告情況！”趙剛的心猛地一沉。
    對講機裏隻有滋滋的電流雜音。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
    煙塵似乎散開了一些，但黑暗卻顯得更加濃重。倒塌的廢墟、巨大的機器陰影、堆積如山的廢棄線軸，都仿佛變成了潛伏怪物的巢穴。特警隊員們背靠背，呼吸粗重，汗水浸濕了防彈衣下的襯衣，強光手電的光柱不安地晃動，試圖驅散那如影隨形的恐懼。
    “隊…隊長…”一名年輕的隊員聲音發顫，指向通道深處，“那…那是什麽？”
    手電光勉強照到通道盡頭的地麵上，似乎有一大灘深色的、粘稠的液體正在緩緩擴散。而在液體邊緣，隱約能看到一隻穿著警用戰術靴的腳，一動不動。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混雜在灰塵和鐵鏽中，飄了過來。
    趙剛的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握槍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他知道，他們遭遇的絕不是普通的罪犯。對方的手段殘忍、高效，且對環境極其熟悉，如同黑暗中的蜘蛛。
    “收縮防禦！原地固守！等待支援！”他強行壓下心頭的寒意，下達命令。現在貿然深入，就是送死。他需要時間，需要更強大的火力。
    就在警員們高度緊張地警戒四周時，誰也沒有注意到。
    在更高處，一處由巨大橫梁和殘破通風管道構成的、離地七八米的鋼鐵平台上，李如玉如同壁虎般靜靜吸附在一根冰冷的工字鋼側麵。下方發生的一切，包括那聲慘叫和彌漫開來的血腥，都清晰地落入她的耳中和感知裏。
    她微微皺起眉。下方那些官差，裝備精良，訓練有素，但顯然對“磐石之眼”爪牙這種如同鬼魅的襲殺和地利優勢束手無策。硬拚下去，傷亡隻會更大。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針，穿透下方彌漫的煙塵和昏暗的光線，掃過倒塌的鋼架結構、巨大的齒輪傳動軸、纏繞著破爛皮帶的滾筒……最終，定格在c區方向——那波動源頭的核心位置。那裏似乎是一個相對開闊的區域，曾經可能是巨大的染整車間。
    黑暗中，她捕捉到了極其細微的動靜。不止一處。如同老鼠在管道中爬行，又像是冰冷的金屬在輕輕摩擦地麵。不止一個敵人。他們正在借助複雜的地形，如同毒蛇般從各個方向悄然向被圍困的警察們逼近，準備發動下一輪致命的絞殺！
    李如玉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寒流，在她周身縈繞。
    下方官差，雖非她子民，亦為守護此間秩序而來。豈容魍魎肆虐？
    她緩緩吸了一口氣，胸中沉寂的“磐石”之力如同被點燃的熔岩，開始奔湧！力量並非來自虛無縹緲的神通，而是源於她千錘百煉的筋骨、精純無匹的內息，以及對天地元氣最本源的感知與駕馭。在這充斥著金屬與混凝土的現代廢墟中，她同樣能感受到那無處不在的、屬於“金”與“土”的厚重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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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下在冰冷的工字鋼上輕輕一點，沒有發出絲毫聲響。整個人如同脫離了重力的束縛，悄無聲息地向下滑落，目標直指下方一處被巨大廢棄染缸和倒塌鋼架形成的視覺死角！
    就在她身形即將落地的刹那！
    “咻！”
    一道細微到極致的破空聲，帶著陰毒的腥風，從側麵一堆纏繞著破爛帆布的線軸後激射而出！直取她下落軌跡的必經之處！角度刁鑽狠辣，時機把握得妙到毫巔！
    埋伏！對方早已發現了她！
    李如玉身在半空，無處借力！下方被圍困的警察們對此毫無察覺！
    千鈞一發！
    李如玉眼中寒芒爆射！她甚至沒有轉頭去看那襲來的吹箭！下落的身軀在半空中極其違反物理常理地做出一個微小的、近乎不可能的擰轉！寬大的外套衣擺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拂動，劃出一道飄逸的弧線！
    “嗤！”
    那枚細小的毒箭擦著她的後頸發絲掠過，狠狠釘入她身後染缸的厚厚鐵皮中，發出沉悶的“哆”的一聲，箭尾兀自劇烈顫動！
    幾乎在毒箭落空的同時，李如玉的腳尖已輕輕點在一塊斜插在地麵的破碎混凝土塊上！
    借力！
    身形如電！
    沒有一絲停頓，她如同撲向獵物的雌豹，瞬間改變方向，朝著那堆線軸後方暴射而去！速度快得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淡淡的殘影！
    線軸堆後，一個穿著深灰色工裝、身形矮小如同侏儒的身影正驚愕地抬起頭，手中還握著一根空心的吹管！他顯然沒料到對方能在那種情況下躲開必殺一擊，更沒料到反擊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他眼中閃過一絲駭然，下意識地想要縮回陰影深處！
    晚了！
    一隻白皙、看似纖細的手掌，帶著撕裂空氣的低沉呼嘯，如同穿透空間般，瞬間印在了他的胸口！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
    隻有一聲令人牙酸的、如同皮革被巨力撕裂的悶響！
    “哢嚓！”
    清晰的骨裂聲！
    那矮小的身影如同被狂奔的卡車正麵撞中，整個人離地倒飛出去！口中噴出的鮮血在昏暗的光線下劃出一道淒厲的弧線！身體狠狠撞在後方的厚重金屬線軸上，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接著軟軟滑落在地，再無聲息。手中的吹管“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整個過程，從躲開毒箭到擊殺偷襲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快到下方緊張戒備的警察們，甚至隻聽到了一聲奇怪的悶響和物體落地的聲音，根本不知道頭頂上方剛剛結束了一場致命的交鋒！
    李如玉看都沒看地上的屍體，身形沒有絲毫停頓，借著反衝之力，輕盈地落在一台巨大的、布滿鏽跡的蒸汽閥組上方。她的目光如同鷹隼，瞬間鎖定了下方另一處陰影中正悄然探出的半個腦袋——那裏，另一個埋伏者顯然被同伴瞬間斃命的一幕驚呆了，動作出現了致命的遲滯！
    “在那裏！”李如玉清冷的聲音不大，卻如同冰錐般刺破廠房的死寂，清晰地傳入下方趙剛的耳中。同時，她的手指精準地指向那個方向！
    趙剛渾身一震！雖然不知道上麵發生了什麽，但這聲音和指向，如同黑夜中的燈塔！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舉槍就射！同時怒吼：“十一點方向！集火壓製！”
    “砰！砰！砰！砰！”
    數道火舌瞬間噴吐！子彈如同暴雨般傾瀉向李如玉所指的那處陰影！打得廢棄的機器外殼火星四濺！金屬碎片和混凝土碎塊橫飛！
    “呃！”一聲壓抑的痛哼從陰影中傳來，顯然有人中彈！
    “壓製住他！別讓他跑了！”趙剛精神大振，指揮隊員持續射擊。
    李如玉站在高處，如同俯瞰戰場的女武神。她不再言語，感知全開，周身的氣息沉凝如淵。每一次目光掃過黑暗，總能精準地捕捉到那些如同毒蛇般潛行的身影。每一次手指點出，便如同死神的宣告，指引著下方的火力精準地覆蓋過去！
    “左側！管道後！”
    “右前方！染缸縫隙！”
    “頭頂！橫梁！”
    她的聲音簡潔、冰冷、高效。每一次指引，都伴隨著下方警察們猛烈的火力壓製和敵人狼狽的躲避甚至負傷的悶哼！
    原本如同鬼魅般占據地利、肆意偷襲的“磐石之眼”爪牙，此刻卻如同被剝去了隱身衣，暴露在熾烈的火力網下！他們精心布置的伏擊點，在李如玉那近乎“透視”般的感知和精準指引下，變成了一個個死亡陷阱！
    “他媽的！上麵那女人什麽來頭？！”一個爪牙被壓製在一堆破布後麵，子彈打得他抬不起頭，氣急敗壞地低吼。
    “別管了！先幹掉那個指揮的警察頭子！”另一個聲音在更深處響起，帶著凶狠。
    話音未落！
    “咻！咻！”兩支吹箭極其刁鑽地從兩個不同方向，同時射向正在指揮的趙剛！角度互為犄角，封死了他可能的躲避空間！
    趙剛瞬間感到一股冰冷的死亡氣息籠罩全身！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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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
    一聲冷哼如同炸雷般在趙剛頭頂不遠處響起！隻見李如玉的身影如同大鵬般從高處撲下！人在空中，寬大的衣袖猛然一卷一拂！
    一股沛然莫禦的無形氣勁轟然爆發！如同平地掀起一股小型颶風！
    那兩支激射而至的毒箭，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氣牆，箭頭瞬間扭曲變形，去勢被強行扭轉，“哆！哆！”兩聲，斜斜地釘入了趙剛身旁的水泥地麵！箭尾兀自嗡嗡震顫！
    趙剛驚出一身冷汗，抬頭望去，隻見李如玉已輕飄飄落在他身前不遠處，背對著他，寬大的外套衣擺緩緩落下，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謝…”趙剛的感謝卡在喉嚨裏。
    李如玉沒有回頭，她的目光如同兩柄出鞘的利劍，死死鎖定了c區深處，那波動源頭最為熾烈的地方！那裏，翻滾的煙塵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排開，露出一個相對空曠的區域。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從一台巨大的、早已停轉的印花機後走了出來。
    那人同樣穿著沾滿油汙的工裝，但身形異常魁梧，幾乎比常人高出一個頭，肩膀寬闊得如同門板。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雙臂——從小臂開始，一直到手掌，竟然覆蓋著一層閃爍著冰冷金屬光澤的、結構複雜的機械外骨骼！粗壯的液壓杆、精密的齒輪關節在昏暗的光線下若隱若現，十指末端是尖銳鋒利的合金爪刃！
    他臉上帶著一個焊接工用的、隻露出眼睛的黑色金屬麵罩，一雙眼睛在麵罩後閃爍著冰冷、瘋狂、毫無人性的紅光！一股遠比之前那些爪牙強大數倍、充滿了純粹毀滅欲望的冰冷波動，如同實質的潮汐般，從他身上洶湧擴散開來！
    “吼——！”一聲不似人聲的、充滿了金屬摩擦感的咆哮，從麵罩後炸響！震得廠房頂棚的灰塵簌簌落下！
    他猛地抬起那對猙獰的機械臂，合金爪刃相互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鏘鏘”聲，直指李如玉！那雙猩紅的電子眼中，隻有純粹的殺戮欲望！
    真正的“磐石之眼”爪牙！或者說，改造的殺戮兵器！
    “趙隊長。”李如玉的聲音依舊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奇異的韻律，仿佛在吟誦古老的戰歌，“清剿餘孽。此獠，交予朕。”
    話音未落，她一步踏出！腳下堅硬的水泥地麵，竟被她硬生生踏出一圈蛛網般的細微裂痕！一股沉凝如山、卻又銳利無匹的氣勢，如同出鞘的絕世神兵，轟然爆發！瞬間壓過了對麵那改造人狂暴的凶煞之氣！
    她的身影，化作一道肉眼難以捕捉的流光，主動迎向了那咆哮衝來的金屬巨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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