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夢語頻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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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硯離踏入七頻裂界的最後一域,天地陡然寂靜。
    沒有風聲、沒有地貌,唯有一片空蒙淵海,似夢似霧。
    這片區域,無入口、無路徑——卻以“夢”引導來者抵達。
    夢語頻淵,乃七頻之終。
    —
    一|記憶即詞
    硯離睜眼時,發現自己置身一片深藍光流之中,身體懸浮,意識清醒,卻無法發聲。
    他周圍飄蕩著數不清的“記憶之體”——每一道光焰,皆是某人一生中最真實的一段夢。
    這裏的語言,不是說出來的詞,而是夢中經曆的“記憶切片”。
    他嚐試思考“我是來探索的”,立即觸發一段夢回:
    他站在少年時的詞塔之下,紀霽言走過他身側,未曾說話,隻朝他點頭,仿佛早知他終會到來。
    然後夢斷,頻淵響起一句:
    “你以夢說,你已言。”
    這便是夢語頻淵的夢語規則:
    “若夢之中你經曆,則視為你已說出;
    若他人感知你的夢,則視為你已傳達。”
    —
    二|夢語者現身
    一道流光浮現,一名夢語族長者自頻淵升起,名為“允唯”。
    他以夢構像,非物質化身,僅憑硯離夢中記憶中的“父親”形象呈現。
    “我們不造詞,我們造夢。”
    “詞是可遺忘的,但夢不會;
    言是可修改的,但記憶不可。”
    他引導硯離進入夢頻之環,一圈圈“夢言漩渦”交替閃現,包含各種文明——
    星淵夢塔的古語;
    火書族少年焚燒祭詞的場景;
    鏡陀碑環中硯離跪地繪圖的一瞬;
    甚至寂語族石碑旁,那段靜默圍坐。
    允唯輕語:
    “這些,皆已是你的一部分。
    你未說出,但你已傳達。”
    —
    三|夢頻之書
    允唯展示夢語族唯一的“詞書”:《夢頻通義錄》
    這本書無紙、無頁、無字,它是一座“夢匯空間”,儲存著所有族人“願意被他人經曆”的夢。
    它不是“供人閱讀”,而是“供人夢入”。
    硯離進入其中——
    他夢到:
    一位少女在海邊輕唱無人聽懂的詞;
    一個戰士死前的遺言隻有眼神;
    一位老人用一生未說出“原諒”,卻每天為仇人擦肩時低頭。
    這些夢,無言,卻強烈。
    硯離醒來時,眼角泛淚。
    允唯問:“你是否願意將你一夢,留下?”
    硯離點頭。
    —
    四|他留的夢
    硯離閉眼,緩緩放入一段自己的夢:
    “他站在紀霽言留下的第九頁碑前,一言不發。
    風吹過碑頂,他忽然抬頭。
    一枚不屬於任何文明的石片,隨風落在他掌中——
    上麵什麽都沒有。”
    允唯問:“你想表達什麽?”
    硯離答:
    “不是每一段夢都有意義。
    但夢過,就有痕。”
    “這就是我想說的語言——
    不求被聽懂,隻求被記住。”
    這段夢被銘入《夢頻通義錄》的“客夢序章”——這是夢語族第一次允許非族夢體刻入。
    —
    五|夢語的禮贈
    臨別之際,允唯將夢頻之心碎片贈與硯離,其形如水、其質如魂,其語為:
    “凡以夢傳,皆為言者。”
    “你既夢過,即已言過。
    你若不夢,才是真沉默。”
    硯離跪謝,以全頻印識鐫入銘誓:
    “此心不離夢,
    此夢不逆言。”
    —
    六|歸頻之夢
    離開夢語頻淵前,硯離夢到一個未來場景:
    詞林歸於斜碑之下,眾人圍坐,不再爭語。
    一名孩童問:“什麽是語言?”
    沈茉淩回答:“是你夢見媽媽在你懷裏。”
    星槿說:“是你默默留下那滴眼淚。”
    彌驍低語:“是你說不出卻在意的一句話。”
    然後,所有斜碑之光熄滅,天空升起一頁新光——
    無名、無頁、無序,但眾人共夢之中浮現:
    “我們,終於不需要翻頁。”
    硯離睜眼,踏出頻淵。
    —
    尾聲|七頻歸一
    七頻裂界旅程終止。
    他背負夢頻之心、焰銘之燈、鏡陀水鏡、寂語空石……
    還有那些未曾書寫、但被夢見的語言。
    回望七頻,他低語:
    “若語言最終是一場夢,
    我願這夢,不被醒忘。”
    風從七頻之後吹來,他轉身踏上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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