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前一樣，她先去了家裏。江臨夏覺得在顧沉舟這裏，她的運氣似乎永遠都不太好，人依舊沒在家。
    還好飛機落地時間接近中午，可以再去醫院碰碰運氣。<國前，她來這裏找人的場景還記憶猶新。上次導醫台的護士告訴她，顧沉舟休年假，可能元宵節過後才會回來上班。
    國內國外忙忙碌碌奔波一段時日，現在早已過了元宵節，顧沉舟應該回來上班了吧？
    江臨夏走向導醫台，禮貌地跟正在操作電腦的護士打了聲招呼：“你好，請問顧沉舟顧醫生今天在嗎？”
    護士瞟了她一眼，手指依舊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打著，語氣冷淡：“你說誰？”
    江臨夏心裏有些不舒服，上次過年期間人少，護士態度還算友好。眼前這位卻渾身散發著 “我很忙，別煩我” 的氣息。可眼下周圍沒有其他醫護人員，她隻能硬著頭皮懟槍口了。
    “顧沉舟，顧醫生。” 江臨夏特意把名字一字一頓地念清楚，生怕對方聽錯。
    這次護士連頭都沒抬，語氣更加不耐煩：“找錯了，這裏沒有顧沉舟。”
    沒有？怎麽可能！江臨夏皺了皺眉，覺得一定是醫院嘈雜，護士忙得沒聽清，於是她又提高聲音，重複一遍：“我說的是，顧 —— 沉 —— 舟醫生。”
    別看這個看起來畢業沒多久的小護士年紀不大，但是脾氣確實不小。她停下手中的活兒，抬起頭，一臉煩躁地看著江臨夏：“我說了，沒有這個人。”
    “怎麽會呢？她明明就是這個科室的。”
    護士正欲說些什麽，身旁的呼叫器麵板響起。她過去關掉呼叫鈴聲，轉身去推醫療推車。出來導診台時，看江臨夏還站在那裏看著她。
    她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麵牆，“我們科室的醫生都在那上麵，你自己去看有沒有你要找的人吧。”說完，小護士推著車頭也不回地走了。
    江臨夏走到護士指的那麵牆前，她原來在這裏看過顧沉舟的個人簡介，按照記憶裏的位置看去，根本不是顧沉舟的照片。也許是時間太久，自己記錯了吧。
    她從第一個開始，仔仔細細地挨個查看，直到最後一張照片結束，依然沒有找到那張熟悉的臉。她又看了看附近的牆，想著是不是還有其他地方展示科室醫生。不過，並沒有，她甚至走遠了幾步，都沒再看到有其他醫生展示牆區域。
    江臨夏失魂落魄地回到車裏，心裏亂成一團。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顧沉舟怎麽會不在心髒外科？她明明記得，顧沉舟可是心髒外科的頂梁柱之一。難道她跳槽了？可過年時遇到的那個護士明明認識顧沉舟，隻是說她休年假，並沒有提到離職啊。
    心煩意亂之際，江臨夏突然想起兩年前，她曾托蘇見歡來醫院找顧沉舟，蘇見歡是通過醫院的預約小程序查到顧沉舟的坐診時間的。
    她急忙掏出手機，打開醫院的預約程序，點擊心髒外科，輸入 “顧沉舟” 三個字。結果卻是一片空白。
    顧沉舟真的不在心髒外科了。可為什麽那個護士隻說她放年假了？江臨夏退出空白頁麵，眉頭緊鎖，百思不得其解。偶然間，她發現醫院主頁麵也有搜索框，冥冥之中有一種預感告訴她，應該在這裏試一試。
    江臨夏再次輸入顧沉舟的名字，點擊搜索前，默默地在心底祈禱了一秒。
    這一次，屏幕上終於出現了顧沉舟的照片。江臨夏驚喜地點進去查看，剛才的疑問終於有了答案 —— 顧沉舟確實不在心髒外科了，簡介裏顯示，她現在隸屬於病理科。
    病理科？聽起來好像是不用做手術的科室。顧沉舟怎麽會離開心髒外科改去病理科呢？她那麽熱衷外科，原來在家裏時，總是會調出頂級手術錄像不停地研究。每次說到手術時，總是像變了一個人，變成話癆，眉飛色舞地講觀看的這台手術有多漂亮。
    漂亮？江臨夏曾經好奇地瞥了一眼，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個漂亮法。這一看，好家夥，嚇得她差點當晚做噩夢。要不是從小一起長大，她都要懷疑顧沉舟到底是什麽變態，竟然對著滿屏鮮紅血肉看的津津有味。
    還有讓江臨夏更加不能理解的行為。顧沉舟喜歡將紅心火龍果對半切開後，用勺子挖著吃。關鍵是盯著手術錄像，邊看邊吃。她曾有幸吃火龍果時，看到手術切下來的鮮紅病理組織，不僅手裏的火龍果瞬間不香了，就連嘴裏的都忍不住跑去洗手間吐了出來。
    而顧沉舟呢？若無其事的把她堅決不再碰一口的火龍果全吃了。
    這麽癡迷外科手術的人不待在外科，跑去病理科，這裏麵一定有隱情。她們從未聯係過的兩年，悄無聲息地發生了太多事情。
    江臨夏再次回到醫院，她要把這兩年的空白一點點補回來。
    第一次來到病理科，這裏的氣氛與其他科室截然不同。沒有熙熙攘攘的人群，科室門口設有門禁，上麵貼著醒目的標識 ——“非醫務人員不得入內”。
    江臨夏根據門邊的提示，按了一下門鈴。不多時，一個護士小姐姐打開門上的小窗。
    見江臨夏沒有給她遞東西，便開口提示：“把活檢和單子給我。”
    “啊，我不是，我是找人。”江臨夏連忙解釋，“請問顧沉舟，顧醫生今天值班嗎？”
    “你是？”聽到是找人，護士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一臉警惕的反問。
    過年時的那一套現成的說辭再次被江臨夏拿出來，這次甚至沒有猶豫，完全駕輕就熟。
    “之前顧醫生給我家人做過心髒手術，現在恢複的不錯，一直都想當麵感謝她。但是這兩年她都不在醫院，聽說她現在轉來病理科，所以今天過來再試試運氣。”
    聽江臨夏這麽說，護士的表情稍微放鬆些，“顧醫生休年假還沒回來，你要找他的話還得過幾天。”
    “那大概是多久呢？”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她走之前也隻是說了大概時間，不過估計也就這幾天該回來了。”
    “好，謝謝你。”
    護士的話給了她一絲渺茫的希望。病理科不像其他科室，無法確切知道顧沉舟的值班時間，看來隻能繼續碰運氣了。但這一次，她不會再輕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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