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臨夏不知道是她們之間真的沒有緣分，還是好事多磨，一連去了兩天都沒有見到顧沉舟的身影。第三天，護士給她的答案依舊是 “顧醫生休年假還沒回來”。
    不過，今天這個護士看著全副武裝、戴著墨鏡和口罩的江臨夏，突然狐疑地問了一句：“你…… 是不是江臨夏？”
    墨鏡下的雙眸閃過一絲慌亂，不過還好，這個場景不是江臨夏第一次遇到了。
    她輕笑一聲，語氣自然：“是嗎？很多人都這麽說過。我要真是她就好了。”
    她的語氣聽不出一絲破綻，護士半信半疑，也就沒再追問。
    江臨夏歎了口氣，看來以後病理科不能再來了，如果被認出來，不知道網上又會傳出什麽謠言。
    回到車上，蘇見歡見她神情有些低落，關切詢問：“臨夏姐，沒見到顧醫生嗎？”
    “沒有。” 江臨夏望著醫院大樓進進出出的人群，眼神有些恍惚，“見歡，兩年前我就沒找到她，現在還是沒見到。你說，是不是老天都在告訴我，我們沒有緣分？”
    “臨夏姐，你別這麽說。顧醫生也許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等過段時間她回來上班，你就能見到她了。”
    “她把我拉黑了。家裏也找不到人，不知道是不是還住在那裏。今天在醫院也差點被人認出來。”這話本是江臨夏的自言自語，可她說出來才驚覺，自己好像被全方位地阻擋在顧沉舟的世界之外。
    “醫院就在這裏，顧醫生總有一天得回來上班，見到她隻是遲早的事，別想那麽多。”蘇見歡在她快要燃滅的希望上添了一把助燃劑。
    是呀，隻要顧沉舟還在這裏上班，那她總有一天可以遇到人。
    江臨夏一展剛才蹙起的眉心。現在，她應該將全部精力放在稍後的工作上。今天蘇見歡從家裏接她去公司，名義上是開會，但其實她心裏清楚，主要是公司要當麵跟她談續約的事情。
    如今的江臨夏是公司最賺錢的藝人，無人可以與之比肩。之前華茂天娛有意培養新人，讓江臨夏 “老帶新”，期望能多點開花。但藝人的爆火，有時候真是一門玄學。公司精心挑選的那幾個人，都沒能複製江臨夏的成功。
    這其中，有他們個人能力的原因，也有 “生不逢時” 的因素。如今市場變化很快，各個經紀公司推新更快。藝人本身能力再強，但如果個人風格遇到市場飽和，或者已經有典型的代表出圈，那他們便很難被大眾記住。除非成功轉型，否則即便一時出圈，也隻會是曇花一現。
    因此，有些公司開始走極端化路線。比如，故意黑藝人，走 “黑紅” 路線，然後再洗白。這樣做有兩個好處：第一，自己先 “塌成廢墟”，走狗仔的路，讓狗仔無路可走；第二，通過主動拉低觀眾的評判標準，日後洗白這些黑點時，才能事半功倍。
    舉個簡單的例子，先黑藝人情商低、沒素質，然後用做慈善或愛護動物之類的營銷來塑造 “善良、有愛心” 的人設。兩相對比，曾經的鍵盤俠恨不得半夜起來抽自己兩巴掌，直接繳械投降，投入紅粉陣營，甚至大概率成為鐵粉。
    華茂天娛各種方法都試過了，但這麽多年，真正出圈的隻有江臨夏一個。其他人雖然也小有熱度，但與江臨夏的熱度相比，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江臨夏坐在會議室裏，將自己置身事外。他們討論的那些話題，似乎與她並無太大關係。工作上的事情，她一向與洛溪直接溝通。至於公司如何運作發展，確實不在她的關心範圍內。
    她低著頭，手中的平板屏幕上不停寫寫畫畫。別誤會，她並不是在做會議筆記，而是在畫顧沉舟的漫畫形象。她筆下的顧沉舟正躺在地上，四仰八叉地呼呼大睡，江臨夏還故意加上了鼻涕泡和流口水的細節。
    這是她幻想中，顧沉舟休假在家的樣子。當然，顧沉舟的睡相才不會這麽大大咧咧，但讓她一連三天撲空，毀一毀顧沉舟的形象，似乎也不過分吧？況且，這樣的顧沉舟多可愛，比過年那天在排練室裏那張冷冰冰的臭臉，不知強了多少倍。
    “臨夏，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李赫的聲音打斷正在欣賞創作的江臨夏。
    她抬起頭，才發現周圍人都已起身陸續離開會議室。
    “好。”
    果然，開會是假，談合同才是最終目的。李赫是華茂天娛的總裁，但隻是表麵上的執行者，背後的實控人另有其人。
    一進門，老板招呼江臨夏坐，殷勤地問她喝什麽，果然銷冠的待遇就是不一樣。
    “不用麻煩了，李總。我喝水要控製量的。”江臨夏微笑著婉拒。其實，這話是她隨口編的，她隻是不太喜歡喝旁人遞來的水。
    “不錯。極度自律，要不說你有今日的成就呢，公司當初力捧你，果然沒選錯人呐。”李赫笑著稱讚。
    “您過獎了。”
    李赫話裏有話，江臨夏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但她故意避開，並不順著他的話延伸。李赫垂眸，眼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再次抬眼時，他依舊一臉和氣。
    “臨夏，公司最近在籌劃一部大製作，劇本和團隊都是頂配，我們覺得你是女主角的不二人選。不過，這部戲的拍攝周期可能會比較長，而且需要你全身心投入。你覺得怎麽樣？”
    又是試探，且不論這部大製作存在與否。就是真的有，肯定也會將時間拉長到合約期後，如果她想接，就不得不續簽。
    “李總，謝謝公司優先考慮選我。不過我需要先看看劇本和團隊，至於拍攝周期，隻要本子好我是可以的。”
    李赫點點頭，笑意不減：“當然，你的專業態度一直是我們最欣賞的。不過，這次的項目對公司來說非常重要，我們也希望你能多給些支持。畢竟，你是華茂天娛的招牌，你的成功就是公司的成功。”
    江臨夏沒有給出確切答案，“李總，您放心，我會認真考慮的。”
    李赫滿意地笑了笑：“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剛出李赫辦公室，洛溪發來一條微信：「聊完，來我辦公室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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