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顧沉舟趕到時，菜已經上齊。也好，這樣就不會有人進來打擾了。
    服務員把門關上後，江臨夏站起身迫不及待地走過去抱住顧沉舟。
    “夏至，我身上有汗。”顧沉舟輕聲提醒，想退開。
    江臨夏不鬆手，“有汗也沒關係，你身上還是香香的。”
    顧沉舟穿襯衫的時候，喜歡在衣領下噴灑香水。江臨夏抱著她，微微低頭的高度正好讓鼻尖置於那裏。伯爵茶與小黃瓜的味道經過幾個小時的消散，現在除了一絲柑橘的清爽外，還有香草的微甜。
    顧沉舟身上不隻有香水味道，還有柔順劑的氣息，以及她身上散發的令人舒服的味道。人類身上是否會有信息素這種機製，江臨夏不清楚，但顧沉舟就是她的貓薄荷，隻要靠近就讓人癡迷，讓人上癮。
    顧沉舟任由江臨夏抱著，她也想抱人，想摸摸她的小腦袋瓜兒，但手還沒消毒，她的小潔癖不允許她這麽做。
    鼻腔內充盈著顧沉舟的氣息，江臨夏滿足地鬆開手。她拉著顧沉舟到桌邊坐下，“餓不餓？我看著點了，應該都是你喜歡的。”
    “嗯，剛才不覺得，現在聞到香味兒，確實有點餓了。”
    顧沉舟掏出消毒紙巾，照例給兩人將手都擦拭一遍。
    “今天工作累嗎？加班了？” 江臨夏雙手摩挲著，讓皮膚上的濕氣蒸發得更快些。
    “沒有。” 顧沉舟先擦完手心和指縫，然後再擦手背以及關節縫隙，“主任突然找我說兩句話，耽誤了一些時間，就趕到人流高峰了，等了兩趟地鐵才上去。”
    江臨夏有些心疼，“我應該去接你，然後一起過來的。”
    顧沉舟笑笑，“京都的晚高峰會無差別地攻擊所有人，除非可以起飛。我擠擠地鐵，咱們現在可以坐在這裏；如果你去接我，說不定現在還在高架上。”
    顧沉舟這話一點水分都沒有。作為華國的經濟、政治、文化中心，京都吸引著來自世界各地的人。從顧沉舟待在這座城市開始，她印象中，京都從來沒有什麽淡旺季，隻有擁擠和更擁擠。
    開車不會解決問題，顧沉舟索性就不買車，而是選擇在醫院附近租住環境還不錯的房子。雖然租金很高，但可以節省時間。通勤越久，人會越疲憊，不利於工作，也不利於生活。
    這樣的吐槽讓江臨夏也無奈笑笑，她拿起筷子，夾了顧沉舟最喜歡的菜放到她碗裏，“嚐嚐，看看味道怎麽樣。”
    顧沉舟點點頭，拿起筷子，嚐了嚐，“嗯，不錯。看樣子你是熟客了？”
    “來吃過幾次。”
    顧沉舟試了另一道菜，味道同樣也不錯。她滿意地點點頭，“快說，是不是還藏了好多壓箱底的餐廳。”
    看來顧沉舟喜歡這裏的菜，江臨夏一臉小得意，“那就等你慢慢從我這裏發掘了。”
    說到這裏，江臨夏突然想起上次她們和陳子安吃飯的餐廳，當時晚上辦正事忘了問，現在可算是想起來了。
    “上次那家餐廳你不藏得也很嚴，居然從來都沒帶我去過。” 江臨夏的語氣裏帶著幾分揶揄，眼神卻直勾勾地盯著顧沉舟，看看她打算怎麽解釋。
    顧沉舟無奈地笑了笑，秋後算賬？反客為主？好好好，她就不該那麽說。
    “那家地方遠，我也很久沒去，都快忘了，之前還是喬思帶我去的。”
    “那怎麽跟陳子安吃飯又想起來了？”
    “吃著飯，怎麽又喝起醋來了？”顧沉舟夾起一個蝦球，遞到江臨夏嘴邊，“來，啊。”
    “顧沉舟，岔開話題這招對我沒用。” 江臨夏嘴上這麽說，但還是把蝦吃了下去。
    “這蝦很新鮮，吃起來甜甜的還有些冰涼，挺適合這個季節的。”
    江臨夏嚼了嚼，細細品味，確實如顧沉舟所說。
    “這個是新菜品，我也是第一次吃，還不錯誒。”
    如此，算是把人的注意力轉走了。不是好哄，是吃完飯都有正事要辦。
    雖然隻分別了三十多個小時，但是兩個人都有種小別勝新歡得感覺。即使每天都見麵，可總感覺還有很多話可以說。顧沉舟將不輕易示人的那一麵活潑與溫柔都毫無保留地給了江臨夏。
    等飯吃的差不多，顧沉舟開口：“夏至，我買了樣東西想給你看看。”
    “什麽啊？”江臨夏放下筷子，眼神裏帶著幾分好奇。
    顧沉舟從一旁的包裏拿出一個小盒子，她將小盒子放在桌子上，輕輕推給江臨夏。
    看這盒子的大小，江臨夏的心 “砰砰” 直跳，感覺手都有些顫抖。她沒有拿起盒子，而是在桌子上將盒蓋小心翼翼地翻開。沒有電視劇裏那些故意設計的意外，江臨夏打開後，一枚戒指靜靜地立在盒中。
    戒指最早與愛情無關，隻是作為一種標識出現。它可以代表權利和地位，也可以代表占有。隨著時間的遷移，才逐漸成為定情信物，成為婚禮上雙方承諾的標識。
    江臨夏抬頭看向顧沉舟，聲音有些顫抖，“這是…… ？”
    顧沉舟握住江臨夏的手後緩緩開口，“夏至，你不要有什麽心理負擔。這個戒指其實是我買來給自己的。”
    江臨夏瞳孔驟然放大，“你......”
    顧沉舟笑了笑，“上次見完陳醫生後，你好像有些不安。我在想該怎麽讓你能有些安全感，後來想到你跟陳子安說我訂婚了，所以我決定將計就計買一個戒指戴上，這樣應該可以避免掉很多麻煩。”
    “顧沉舟。”
    “夏至，在你留學回來前，我想把這枚戒指作為約束，作為戒止。”
    顧沉舟認真的神情讓江臨夏眼眶有些微微泛紅，可突然她又笑了出來，“顧沉舟，我還以為我這麽想很奇葩，沒想到你也是這樣想的。”
    說著，她也從包裏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來遞給顧沉舟。
    顧沉舟看著眼前的這枚戒指也是一愣，“夏至，你......”
    “我也想給你安心。顧沉舟，我不會再打退堂鼓，我要堅定地和你站在一起。這枚戒指是我的決心。”
    兩個人對視幾秒後不約而同地笑起來，情侶都是給對方買戒指，她們兩個卻是買給自己。意義沒變，都是決心和對方在一起，但這是她們自己的承諾，不是想要得到對方，而是將自己獻給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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