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舟起身找到一處相對安靜的地方，帶上一隻無線耳機，接了視頻後，她轉成語音模式。
    “嗯？幹嘛關我視頻？”江臨夏剛控訴完，又聽到語音背景音有些嘈雜，“你在外麵？”
    “嗯，在聚餐。”
    “那你先跟同事們聚餐吧，等會兒再說。”
    “你一會兒沒事了？”顧沉舟問。
    “沒有，今天下午可以暫時休息一下。”
    “好，我這邊也快結束了，到時候打給你。”
    “嗯，等你。”
    一句“等你”，顧沉舟的心思便不在這裏，而是飛到y國去了。
    還好，回去不久後主任提議：“今天不早了，咱們就撤吧，以後再聚。”
    眾人紛紛應和，然後陸陸續續起身離開餐廳。看著主任走後，有人開口：“咱們下一趴去ktv吧。”
    “好啊……”
    有幾個人立即表示同意，但還有人說要回家睡覺。其中一個同意的問顧沉舟：“顧醫生，走，一起去唱歌唄。”
    顧沉舟笑著婉拒：“我就不去了，有些累，想回去休息了。”
    顧沉舟下午做了手術，同事也就沒再強勸。上了出租車，顧沉舟回撥過去視頻。
    “結束啦？”
    “嗯，在回家的路上。”
    “顧沉舟，我要跟你說一個好消息。”
    看江臨夏那麽開心，顧沉舟也受到感染，語氣都輕快了幾分：“什麽好消息？”
    “前段時間，我準備的那個短片入圍了。”說到這兒，江臨夏難掩心中喜悅，笑出了聲。
    “嗯，那確實值得慶祝。”
    “你快問我入圍了哪個電影節。”
    顧沉舟知道，她開心的時候最好順著她，不要掃興，“不知道，江大製片的作品入圍了哪個電影節呢？”
    江臨夏欲言又止，“秘密。”
    剛捕捉到江臨夏眼珠微轉的那一下，顧沉舟就知道自己要被戲耍了。
    顧沉舟無奈地笑了笑，語氣中帶著一絲寵溺：“又來這套。”
    “怎麽啦？你來咬我啊。”
    顧沉舟瞄了眼前排的司機，隱晦地說：“這句話你記住，等回來是要還的。”
    江臨夏秒懂她話裏的意思，有些羞惱：“你這人怎麽正事反應平平，一句玩笑話倒放在心上了。”
    “需要我參與的，當然得多上心了。”
    之前事情沒定，顧沉舟也一直沒機會說。今天碰著江臨夏打視頻過來，她想告訴她自己已經回心外的事情。正要開口，隻聽見電話裏江臨夏的哀嚎：“天呐，怎麽又有活兒來了？”
    江臨夏癟著嘴：“顧沉舟，我得去忙了。”
    顧沉舟咽下要出口的話，以後有時間再說吧，也不是什麽大事。
    “嗯，去吧。”
    自從進了心外，顧沉舟的工作節奏明顯加快了許多。上班有時間，但下班時間卻不固定。這天是周五，依舊是不能按時下班。
    從手術室回辦公室的路上，已經有同事換好衣服下班了。辦公室裏，也隻有幾個苦逼的住院總正在整理病曆。
    “今天晚上有京都國際電影節的直播誒。”
    “一會兒可以看看這個打發夜班時間。”
    看到顧沉舟進來，他們紛紛打招呼，“顧醫生。”
    顧沉舟微笑點頭，回到自己辦公桌前整理完手頭的事情。正準備走時，又有病人家屬過來谘詢她病情。這一耽誤，又是一個小時過去，等她到家門口已經十點了。
    顧沉舟推開家門，玄關的燈光柔和地灑在地板上，她習慣性地低頭換鞋，卻突然頓住了動作 —— 客廳的燈亮著。
    她微微皺眉，心裏閃過一絲疑惑。今天早上開燈了嗎？難道是開了又忘記關了？
    忙了一天，這種事情她已經沒空去多想。隨手關了門，換上拖鞋，正往裏走時。一個身影突然衝過來，蹦到自己身上，顧沉舟下意識伸手接住。
    “suprise。”江臨夏輕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一切太突如其來了，顧沉舟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累得有點恍惚了。可是，她的感官告訴她，脖頸間撲出的熱氣是真的，獨屬於她的氣息是真的，身上的這片溫暖也是真的，她甚至被抱得太緊，以至於呼吸有些困難。
    江臨夏想去找找尋熟悉的，獨屬於顧沉舟的味道時，卻嗅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她抬頭，從顧沉舟身上下來，“身上怎麽消毒水味兒這麽重？”
    顧沉舟還有些懵，她的某處中樞神經還沒開始接收到信號。抬胳膊聞了聞自己，手臂上是有一些皂液的味道。但是消毒水味......可能是聞習慣了，她沒......
    信號終於被連接上，她顧不得江臨夏眼裏的疑惑，伸手攬住人的腰，將那股清香再次圈入懷裏。
    “怎麽突然回來了？”
    這一抱，江臨夏感覺自己快要被嵌入顧沉舟身體裏。她伸手撫上顧沉舟的腰輕推，想讓人鬆一些，可身上的力度絲毫不減。
    江臨夏手掌轉而移到後背，輕柔地撫摸著，聲音也柔了下來，“顧沉舟，我快呼吸不上來了。”
    顧沉舟聞聲這才鬆開了些，但仍是抱著。
    江臨夏有些竊喜，小別勝新歡誠不欺我，顧沉舟什麽時候這麽黏了。
    然而，顧沉舟的擁抱不僅對眼前的夏至，也對夢裏那個想要再次退縮的夏至。她的擁抱交替在現實與夢境中，交替在愛與挽回中。
    “是不是太想我啦？”
    聲音甜甜的，不是夢裏的那般破碎。
    “想，很想。”
    江臨夏聽到顧沉舟的聲音有些沉，以為是她累了。
    “吃飯了嗎？”
    “在醫院吃了。”
    江臨夏有些詫異，醫院吃的，不是在外麵。
    “今天加班了嗎？”
    “嗯。”
    江臨夏有些心疼，這麽晚回來，肯定很累。
    “那快去洗澡，早點休息。”
    顧沉舟還是不想鬆開手，江臨夏笑著哄道：“乖乖去洗澡，等會隨便你怎麽抱都行。”
    “不想動。”
    江臨夏驚愣一瞬，她家顧醫生剛剛那個嬌弱的聲音是在跟她撒嬌嗎？
    是，一定是。
    她笑著推人往前走，顧沉舟配合著後退，臉上也漸漸浮出笑意。
    等將人推到衛生間門口時，江臨夏推了推人，“好啦，快先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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