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江臨夏很美，是顧沉舟許久未見的樣子，在立柱前的擁吻讓她一度以為之前的一切都是夢境，其實她們從未分開。
    像從前跟在自己身後那樣，她喚了自己一遍又一遍。兩個時光的麵容交疊，她的小女孩長大了。
    從前夏至在她身後追著，活潑爛漫地喊她姐姐；現在她在自己身前沉吟。顧沉舟喜歡這種專屬於她的轉變，暗喜這變化有她的一份功勞。
    夏至，你想要的一切我都會給你。但在這樣的你麵前，我可不是什麽白衣天使，我喜歡將內心的魔推上至高寶座，看你眼含淚水的喊我的名字。
    可能是分別太久了，以至於每次都讓我癡迷這種極致刺激的遊戲。原諒我內心的小惡劣，但也是你縱容了我，因為我發現你眼中雖嗔怨，可每次都享受其中。
    我私心地想用一切方法讓你離不開我，如果惡劣可以，我便惡劣；溫柔可以，我便溫柔。在天堂與暗獄的旋轉中，你的眼中始終都是我，你觸碰到的也隻能是我。
    顧沉舟閃著惡魔的光，用手中的火把點燃寸寸土地，火光在大地上燃燒迸裂，萬物塗炭。她是魔也可以懲罰人類的神。
    “顧沉舟......”
    “......”
    “顧醫生......”
    “......”
    求你了。
    江臨夏的倔強不允許她如此開口，但她無時無刻不在用行動表達。
    不要再燒了，她不想就這麽被煉化，那樣顯得她太一敗塗地。
    顧沉舟行走在這顫抖的大地上，越來越難以為繼平衡，再堅持這懲罰，她即將就要被傾覆。
    ……
    ……
    ……
    那是即將墜入深淵的危險信號，顧沉舟義無反顧的跳入。
    這一跳將江臨夏從蹦極台上推下，她做好了心理準備，萬分期待開始，可在失重的那一刻還是忍不住驚呼出聲。
    永無休止的墜落、回彈給她帶來瀕死的感覺，卻也讓她擁抱了生命。
    江臨夏不停呼喚著，顧沉舟看我，顧沉舟救我。
    “顧沉舟……”
    天降甘霖，焦灼的土地得以喘息，熾熱在蒸騰下一點點冷卻。一切終霧歸霧，塵歸塵。
    “夏至，夏至……”
    ......
    也許酒精還未完全退散，情緒被無限放大，顧沉舟的安撫反而讓江臨夏更加委屈，她的淚如斷線的珠子不停滑落。
    顧沉舟眼看著這淚怎麽都吸吮不完，心裏一緊，將人撈起圈進自己懷裏。
    她輕撫著江臨夏後背，低聲軟語地安慰：“乖，不委屈了。”
    江臨夏依舊抓著她的睡衣不放，將臉埋在衣間，任由淚水浸濕。
    “怎麽這麽委屈啊？嗯？”顧沉舟的聲音極盡溫柔。
    江臨夏哭了多久，她就耐心安撫多久。直到人哭累了，哭到喘息困難，才將臉上露出來。
    紅腫的眼睛看的顧沉舟眉心蹙起，她有些擔憂，“是我讓你不舒服了嗎？”
    江臨夏眼含淚水，嗔怨低看著她，聲音嗚咽：“你好壞。”
    說著眼淚又要往下流，顧沉舟本想用手，剛伸到一半，轉而拉起袖子為江臨夏沾去淚水。
    她很愧疚，許久沒有，應該循序漸進才是。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有什麽不舒服嗎？我幫你看看好不好？”
    ......
    “為什麽總是逗我玩？你好惡劣，顧沉舟。讓我變得卑微……”
    顧沉舟細細品味這話中的意思，才幡然明白委屈的原因。
    她心中暗暗鬆口氣，沒傷到她就好，讓她難受就好。可心理上的難受也不行啊。
    剛剛還覆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主宰者，此刻討好地哄著人：“對不起，我錯了。”
    顧沉舟抬頭，鼻尖蹭蹭那軟糯的臉頰，“乖，不難受了好嗎？下次再也不這樣了，以後都聽你的。”
    江臨夏吸吸鼻子，“真的都聽我的嗎？”
    “真的。”
    “那好，從現在起你不許反抗我。”
    顧沉舟笑笑，“好。”
    隻要你不生氣了，怎樣都好。
    不過顧沉舟很快有些後悔自己答應的太爽快，沒有加一些限定條件。
    扣子鬆開，想要反抗的話語被堵住。
    不是說什麽都聽我的嗎？這就要反悔了？是要當大騙子嗎？那我以後都不再信你了！
    顧沉舟放棄掙紮，與其抵抗，不如迎合，讓她開心就好。
    她被報複了，她的惡劣被複製，她在感受自己的惡劣。
    雖然惡劣，但如果實施者是夏至，那她甘之如飴。
    “顧沉舟，我是誰？”
    她太了解自己了，知道如何讓她低下驕傲的頭顱。
    江臨夏靜靜地等待著，等待獅子的臣服。
    “夏至，不要這樣。”
    江臨夏靜靜地等著，沉默不語。
    最終顧沉舟還是滿足了對方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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