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配合著拍照，眼角餘光一直關注著旁邊沙發上的人。
    陸景川把相機遞給她，“幫我單獨拍一張吧。”
    “哦。”楚辭遲鈍的接過相機，調整參數。
    此時天色暗下來，光線沒有剛才好了，她找了好幾個角度才拍出滿意的照片。
    把相機遞給陸景川，讓他檢查，一回頭，剛才坐沙發上的人不知何時不見人影了。
    她目光四處搜尋，在舞台貴賓席c位附近看到他的身影。
    他被一群校領導簇擁在中間，單手插兜，姿態慵懶隨性，麵對眾人的恭維逢迎，臉上始終淡淡的。
    像是察覺到她的視線，男人掀起眼皮看過來，精準定位她的位置，抬手扯了扯領帶，解開一顆扣子，朝她挑了下眉梢。
    而後，男人低頭和身側的老師說了句什麽，鄭欣笑著朝楚辭招手，“楚楚，過來和夜總打個招呼。”
    楚辭回頭看一眼沉迷拍照的宋知秋，踩著一眾校領導打量審視的目光過去，頷首示意，“夜總。”
    楚辭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疏離笑容，恨不得把‘不熟’兩個字寫臉上。
    夜無咎深邃的黑眸在她身上停留，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了許久。
    他是人群的焦點，一舉一動都是風向標，他看著楚辭，連帶著其他人的目光也聚集在楚辭身上。
    直把楚辭看的臉都笑僵了，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才緩緩伸手，“楚教授。”
    他一本正經，滿臉道貌岸然，當著眾人的麵，楚辭隻能伸手握住他的手。
    男人的手很大，輕鬆將她的手包裹其中，眾人視線盲區裏，微涼的指尖在她手心輕劃，一股細微的電流順著手臂的直達心口，楚辭立刻收手。
    校長眼神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問楚辭，“小楚和夜總熟識？”
    學校接待過夜無咎的人不少，他敢說一大半都沒入過這位夜總的眼，卻能一眼認出她，屈尊降貴的主動握手，關係肯定不一般。
    鄭欣拉住楚辭，解釋，“無咎和景川關係好，自然認識楚楚。”
    校長看著楚辭，笑的眼角褶子都多了，“那剛好，等下小楚座位安排在夜總旁邊，給夜總介紹一下咱們學校的節目。”
    夜無咎作為學校近期的金主爸爸，預留的有位置，中途加塞一個人進去不是什麽難事。
    陸家人的位置在第二排，楚辭和夜無咎座位後麵，同樣是黃金位置。
    演出開始，第一個曲目是女聲獨唱《藍色愛情海》，舒緩的音樂在大廳裏跳動，婉轉的音樂在大廳裏鋪開。
    楚辭不忘校長給她安排的任務，在曲目終了時，從曲目的創作背景和歌詞釋義一點點講解。
    她嗓音清澈悅耳，涉及到自己的專業領域，看著台上的目光自信且驕傲，娓娓道來時，像清泉拍打山石，清脆靈動。
    她講解完沒有得到回應，側眸看向身側，男人的目光不知何時從台上轉移到她身上，如墨狹長的眸子裏暗色翻湧，帶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她長睫微眨，“夜總有什麽沒聽清的嗎？”
    “你臉上有東西。”他答非所問，抬手在她臉上捏了一下，收手。
    楚辭心口一緊，眼角餘光往後看一眼，幸好姨媽和陸伯父注意力都在台上沒注意他們的小動作。
    她瞥向他空蕩蕩的手，眼神質問。
    “蚊子。”男人理直氣壯，“飛了。”
    楚辭：……
    你看我像不像傻子？
    楚辭坐的位置正對著空調風口，偏她今天穿著一條無袖連衣裙，單薄的很。
    剛開始坐下還不覺得，坐的越久越覺得自己像在冰窖裏，手指搓了下手臂。
    夜無咎沒穿外套，注意到她的小動作，抬手示意一旁的秦助理拿個披肩。
    “風口冷，穿上。”
    陸景川從後座把自己的西裝外套遞過來，讓楚辭披上。
    楚辭拿著外套猶豫，身側的人從她手裏接走幫她披好，“沒聽你景川哥讓你穿上嗎？放心，他皮厚，不怕冷。”
    他刻意在哥這個字上加重了語調，語氣似諷似嘲。
    “……”
    楚辭學生的節目是交響樂，在演出中場，她提前一個節目去後台查看情況，確定演出事宜。
    隨著上一個節目結束，紅色的絲絨幕布合上，主持人在前麵報幕，楚辭立刻指揮學生們各自就位。
    片刻後，準備就緒，幕布緩緩揭開，穿著白色小禮服的指揮揮動手裏的指揮棒，悠揚的語調的在大廳裏飛揚。
    音符跳躍間，楚辭站在後台角落裏，看向第一排中間位置的夜無咎，他也同樣看著她。
    四目相對，男人朝她愉悅的勾唇，楚辭知道他聽懂了，耳根一燙，移開目光。
    小餘站在她身側，絲毫沒察覺到一旁的暗湧，捧著臉欣賞台上的音樂，有些傷感，“過兩天就放假了，別說，還有點舍不得。”
    楚辭目光轉回台上，“不用舍不得，要不了兩個月，他們就回來氣你了。”
    小餘那點傷感頓時煙消雲散，八卦之魂燃起，“楚楚姐，你在夜總麵前披陸總的衣服，他不吃醋嗎？”
    她剛才在後台看到時候，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楚辭輕咳一聲，攏了下身上的西裝外套，“不會，他大度著呢。”
    小餘撓撓頭，說實話，她覺得夜總幫楚楚姐披衣服的眼神，一點也像大度的人，但她沒有證據。
    話音落地，曲目剛好到尾聲，兩人幫著把東西搬下來，台上已經開始下一個節目了。
    化妝間裏，楚辭叮囑他們，“整理好自己的東西，不要落下，大家可以自由活動一會兒，但是不要離場，演出完要上台謝幕，收好貴重物品，注意安全哈。”
    “好嘞！”
    演出很順利，大家心情都不錯，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看直播間反饋。
    楚辭終於抽出時間去趟衛生間。
    她低著頭拿紙巾擦手，一抬頭，頎長的人影靠在走廊邊，打火機閃爍的火光在指尖翻轉跳躍，看到她出來‘叮’的一聲合上。
    楚辭隨手把紙巾扔進垃圾桶，目不斜視的從他身旁經過，身形交錯時，被男人一把拉進走廊盡頭的甬道，抵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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