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牆壁貼著後背，沁涼的感覺透過單薄的衣服傳到皮膚上，微微的涼。
    楚辭推他一把，“會被人看到的。”
    這裏是再偏僻也是走廊，隨時可能有人經過。
    “西裝外套好穿嗎？”男人聲音冷幽幽的，透著涼意。
    “好穿，暖和的不得了。”楚辭故意跟他唱反調。
    夜無咎額角的青筋跳了跳，明知道她故意刺激他，還是忍不住心底泛酸。
    換做任何一個男人他都有自信贏過他，唯獨陸景川不一樣。
    他參與過楚辭的整個青春，日夜相處，朝夕相對。即使現在退婚，依舊和她有不可割舍的關係。
    十幾年太久，養育之恩太重，重到他再霸道，再混不吝，也不能強迫楚辭和他徹底斷絕關係。
    微涼的指尖撫上她緋色的唇瓣，夜無咎低頭吻上她的唇，鼻尖相觸，呼吸相聞，輾轉碾壓，輕舐。
    他托著她纖細的腰，吻的急又猛，楚辭踮著腳尖，細白的手指撫上他的肩頭，倚靠著他的力道，勉強站穩。
    老舊的走廊聲控燈因為長時間沒有聲音暗下，黑暗裏，曖昧瘋長，水聲澤澤，喘息陣陣。
    楚辭有點受不住的嚶嚀一聲，夜無咎渡給她一口氧氣，嗓音裏冷意退散，笑意彌漫，“怎麽這麽久了，還是學不會換氣？”
    楚辭輕喘著瞪他一眼，“以為誰都像你一樣，不正經！”
    夜無咎低頭吻她的唇角，“我這叫天賦異稟。”
    輕柔的吻順著臉頰一路向後，含住她的耳珠，“楚教授今天穿的好漂亮。”
    明明已經坦誠相見過許多次，還是會因為他偶爾蹦出來的情話臉紅。
    “那你多看一會兒。”楚辭攀著他的肩膀，緩和自己急促的呼吸。
    夜無咎吻著她脖頸間的軟肉，“為什麽選這個曲目？”
    剛才那首交響樂，是《假如愛有天意》。
    天知道，他聽到主持人報幕時心口的悸動。
    楚辭微仰著頭看他，語氣天真懵懂，“你不喜歡嗎？”
    她還記得那天在琴室，這家夥惡劣的威脅她拉這首曲子。
    夜無咎托著她腰的手臂收緊，語氣輕而喘，“喜歡。”
    一隻手插進她的發絲，男人從她頸間抬頭吻上她的唇邊，“超級喜歡。”
    暗色裏，呼吸漸濃，楚辭軟軟的攀著他的肩膀，承受他的熾熱癡纏。
    大廳的演出還在繼續，宋知秋看著節目，隨口問陸政一句，“楚楚怎麽還沒回來？”
    “不知道，可能後台比較忙。”陸政低頭看一眼時間，距離楚辭的節目結束已經十幾分鍾了，“楚楚長大了，你不要總把她當小孩子，丟不了。”
    “不是你養大的孩子不心疼。”宋知秋懟他。
    “你看，這說的什麽話，楚楚不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嗎？”陸政冤枉，“我去後台看看。”
    一旁的陸景川視線從前排的兩個空位和孤零零的西裝外套上收回，“爸，我去，你陪著媽。”
    陸景川起身去後台，剛好碰到四處亂躥的小餘，“楚楚呢？”
    小餘眼神搜尋一圈，剛才還在旁邊的人不知何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下意識往觀眾席看一眼，見夜總也不在，心裏頓時有數了，眼珠一轉，“可能去衛生間了，你在這裏坐會兒，我去叫她。”
    小餘心裏為自己的機智點讚，先穩住人，再出去打電話通風報信。
    “不用，我自己去找。”
    小餘：？？？
    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小餘拿出手機想給楚辭打電話，忽然想到電影裏本可以躲過一劫的主角，被電話聲音出賣的畫麵，急得直撓頭。
    最終，隻能快步跟上去。
    偏僻甬道裏，走廊透過的燈光亮起又暗下，腳步聲一點點遠離，楚辭懸著的心髒緩緩落地。
    她額頭抵著夜無咎的額頭，微微側頭輕吻他的唇，“這裏來往的人太多了，我得走了。”
    “走吧。”夜無咎嘴上應的幹脆利落，箍著她腰的手一點也沒放鬆。
    楚辭鬆開攀著他脖子的手，推他的手臂，推不開，懊惱抬頭看他，“那你鬆開。”
    夜無咎耍賴，“我手不聽使喚。”
    楚辭：“這麽不聽話的手，剁了吧。”
    “好凶殘的楚教授，你學生們知道你這麽凶殘嗎？”夜無咎垂著眼，一副無辜樣。
    “不知道。”楚辭冷著臉，“我隻對你這麽凶殘。”
    頭頂忽然傳來男人的輕笑聲，兩人貼的極近，楚辭能輕易感受到他的胸腔隨著笑聲震動。
    總覺得他在嘲笑她，楚辭踩著他的鞋尖泄憤，仰著頭質問，“笑什麽？”
    “我的榮幸。”夜無咎止住笑，垂著深邃的眸子看她。
    他的眸子一點也不溫柔，鋒利銳氣，狹長帶著棱角，攻擊性十足，但此時垂著眼看過來，墨色的眸底透著光，帶著笑，深情的不可思議。
    楚辭緩了好一會兒才回神，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隻對他凶殘，他的榮幸。
    一瞬間，幽暗的走廊裏，仿佛連穿廊而過的風都變得溫柔起來。
    楚辭聲音柔下來，輕哄，“我真要走了。”
    “嗯。”夜無咎鬆開禁錮她的手，後退半步，楚辭低頭整理被他弄亂的發絲，透過的些微的亮光，一眼看到撐起的西褲，愣了半秒。
    “這個不能剁哦。”
    “……”
    夜無咎帶著笑意的嗓音讓楚辭瞬間移開視線，暗色裏，耳根紅的不像話。
    “我走了。”
    “再親一口。”
    夜無咎拉著她，將人抵在牆上擁吻，那句話，是通知，不是請求。
    沒有舔舐，啃咬，追逐。
    很單純的一個吻，一觸即分，純潔的楚辭狐疑的看他一眼。
    轉身要走，走廊的燈忽然亮了，小餘的聲音透過長長的通道傳過來，有點回音。
    “陸總，等等我！”
    “我剛好去衛生間，順便幫你看看楚楚姐在不在。”
    刻意加大的嗓門和蹦蹦跳跳的腳步，無一不在暗示什麽。
    楚辭在聽到陸景川三個字的時候，脊背就生了鏽一樣僵硬起來，連呼吸都停滯了。
    陸景川在這兒？
    他在這裏多久了？
    有沒有聽到他們剛才的對話？
    楚辭連轉身側頭往外麵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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