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臉色一白，身體下意識一抖，可她嘴裏依舊硬撐著：“你、你想幹什麽？大家夥都看著呢，你要是敢動我……我、我、我就喊人——”
    徐峰盯著她，眼神銳利，像刀鋒一樣在她身上來回剮。聲音低沉得像一團壓抑的雷：“喊？喊什麽？你喊破喉嚨，也沒人幫你。”
    賈張氏的心裏驀地一涼。是啊，她自己其實早就感覺得出來了。周圍的人一個個隻是看熱鬧的眼神，根本沒人出來替她說半句話。
    “你、你休想嚇唬我！”她還是咬牙，聲嘶力竭喊了一句，可那顫抖的尾音，暴露了她內心的慌亂。
    徐峰慢慢走上前一步，那自行車停在他身邊，他單手一把攥住那木條，猛地一扯。
    “啪——”
    那木條應聲脫手，掉在地上，發出悶悶的脆響。
    賈張氏的手已經麻木了，可還是本能地想撲上去，沒想到徐峰抬手一推，她踉蹌著退後兩步，撞在旁邊的院牆上，差點沒坐地上。
    “你還想鬧，是吧？”徐峰聲音不大，卻一字一句，像冰錐子似的紮進人耳裏，“好，隨你。你要真想鬧個天翻地覆，我奉陪到底。但你記住了，從今天起，這事不算完。你要是有本事天天在院子裏喊、在胡同口哭，我看你能嚎幾天。”
    他轉過身來，微微俯下身，眼神幽深如深井，盯著她的臉：“還有，不要在背後搞小動作，不然……你知道我的。”
    賈張氏被這股壓迫感逼得背後冷汗直冒，眼神閃爍著，嘴唇哆嗦，卻不敢吭聲。
    “大家都散了吧。”徐峰陡然直起身，淡淡地吩咐了一句，然後踩上自行車，輕車熟路地推著往胡同深處走去。
    圍觀的人群開始騷動，有人幹笑兩聲，有人悄悄挪動腳步離開。小孩子們也被那股壓抑的氣氛嚇住，悄悄鑽回院子裏去。
    有人搖著頭小聲歎氣：“這老賈也是，幹啥不好，非惹這小子……”
    賈張氏聽見，羞怒交加，臉色又紅又青，狠狠地跺了一腳，嘴裏罵罵咧咧地：“都一個個瞎了眼，沒良心的玩意兒！還看什麽熱鬧，還不趕緊給我評評理？徐峰欺負人呢！欺負人呐！”
    可回應她的，隻有一陣風吹過胡同，帶起幾片枯葉在地麵滾動。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手腳冰涼，忽然覺得那胡同比以往更空曠，更冷清，身邊竟連個幫腔的人影都沒有。
    她攥著那木條，愣愣站著，嘴裏還在喃喃自語：“他、他敢……敢這麽對我……不行，我得想辦法……我不能就這麽算了……”
    她眼底那點狠意慢慢凝成一團，呼吸卻越來越急促。身後院牆裏，有人探出頭來，看了她一眼，又悄悄縮回去，合上門。那一聲門閂落下的脆響，在寂靜的胡同裏，顯得格外刺耳……
    賈張氏攥著那木條，慢慢在胡同裏走起來，步伐踉蹌，嘴裏低低地罵著，不知道是罵徐峰，還是罵自己。她的眼神越來越暗，似乎又盤算著什麽新的法子……空氣裏彌漫著一股難以言說的陰鬱與躁動……
    賈張氏回到自己的院子，手中那根斷裂的木條比剛才更加沉重，仿佛壓著她內心的怒火和無盡的屈辱。她踱步進屋，神情猙獰，嘴裏嘟囔著：“徐峰你別以為這事兒就這麽算了，我一定會讓你知道，誰才是這條胡同的老大……”
    她環顧四周，眼神瞬間變得狡黠。院子裏的陳舊梁柱上，隱約掛著幾根看似廢棄的木條，斑駁的歲月刻在它們的表麵，像沉睡的利刃。賈張氏的手慢慢伸向其中一根，指尖觸碰上那粗糙的木質，冰涼刺手，但她的目光卻越發堅定。
    “就用你自己的武器，給你點顏色看看！”她冷笑道，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強烈的惡意。
    她費力地攀上了老屋的木梁，雙腳踩在斑駁的橫檔上，手腕使勁一揮，將一根長長的木條固定在屋梁上，調整著角度。手中那根木條雖不輕，卻在她此刻的意誌麵前如同玩具。
    “這下他要是敢從我這邊經過，我就讓他好看！”
    心中湧動著無數念頭，她的呼吸逐漸急促，眼神中藏著陰狠和算計。她用盡力氣把那木條固定穩妥，又回頭望了望剛才徐峰騎車撞壞的院門口，想象著下一次他經過這裏時，木條會如何狠狠地砸在他頭上。
    夜色漸深，胡同的燈光一盞盞亮起，昏黃的光暈鋪灑在青磚地上，空氣裏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息。賈張氏蜷縮在門檻邊，眼睛死死盯著院門口，等待著那個讓她恨不得一拳打翻的男人出現。
    與此同時，徐峰還未察覺危險正悄然逼近。夜風吹動著他單薄的衣角，他騎著那輛自行車，緩緩穿過胡同。
    正當他低頭查看手機時，忽然一聲“砰！”從上方傳來，沉重的木條劃破夜空，直直地砸向他的頭頂。
    那一瞬間，時間仿佛凝固。
    徐峰的眼睛猛地睜大，身軀被猛烈的撞擊震得前傾，自行車頓時失去平衡，轟然摔倒在地，疼痛從頭頂迅速蔓延開來，額頭瞬間傳來火辣辣的刺痛感。
    “啊——”他本能地吼出一聲，手忙腳亂地摸向頭頂，感覺一灘濕潤的熱液順著額頭流淌。
    他慌亂地回頭望去，隻見那根木條還懸掛在房梁上，似乎已經失去支撐，眼看著要掉落第二次。
    “賈張氏！”他怒聲喝道，聲音中摻雜著疼痛和憤怒，“你這是想置我於死地嗎？！”
    賈張氏站在門口，嘴角帶著勝利的笑意，眼中卻滿是陰狠：“你不把我當回事兒，我就讓你明白，敢碰我家門口的東西，後果自負！”
    圍觀的鄰居們驚叫著紛紛後退，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徐峰，你先別衝動！”隔壁老李頭急忙跑過來，手拍著徐峰的肩膀，“咱們先弄清楚再說，打架可解決不了問題。”
    徐峰深吸一口氣，試圖壓製頭頂的疼痛，眼神冰冷地瞪著賈張氏：“你這招卑鄙，我絕不會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