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秦淮茹靠在牆邊看著許大茂進了廚房，咬了咬嘴唇。她的手指緊緊攥著圍裙角，眼神閃爍。她明白得很，這活兒躲不過，她遲早也得輪一遍。可是，她更怕的是，徐峰這種人——他看似隻是讓你幹活，可那眼神，那語氣，讓人心裏像吊著塊石頭，一直沉著，提不起來。
    這時，院子裏幾個鄰居小聲嘀咕起來：“嘖嘖，這幾個人啊，活該……瞧那許大茂收拾得，跟耗子一樣。”
    “咱可算清淨了，真是惡心人一窩。”
    “徐峰這主意出得好，不收拾他們，他們可得蹦躂上天嘍。”
    徐峰聽著耳邊那些低低的竊笑，神情不動聲色，隻是嘴角略微揚起，心裏卻暗暗盤算：這還隻是個開頭。等他們徹底服軟的時候，再慢慢折磨，才有意思。
    廚房裏忽然傳來一聲脆響，像是碗碎了。許大茂嚇得手一抖，急忙喊道：“不小心，不小心，峰哥，是我手滑……”
    徐峰站在院子裏，緩緩眯起眼，沒說話。那種沉默，比斥責還要讓人窒息。許大茂心裏一陣發涼，連忙彎腰把碎片撿起來，嘴裏連連道歉，幾乎貼著地麵爬著去打掃。
    一陣忙亂後，許大茂也總算清完了那堆髒東西，渾身上下都是濕漉漉的油汙。他低著頭出來，瞥見秦淮茹那雙充滿怨毒的眼睛，心裏咯噔一下：這女人準是暗暗罵我丟臉呢，可她也好不了多少，等輪到她，看她怎麽辦！
    徐峰看著許大茂這副狼狽樣子，淡淡開口：“還算有點眼力見兒。滾吧，下一個。”
    聽見這聲“下一個”，秦淮茹幾乎條件反射地站直身體。她想張口說點什麽，可迎上徐峰那涼涼的目光時，話又生生堵在嗓子裏，變成了一聲幹笑：“這就來。”
    她走進廚房時，那股濕冷的氣味撲麵而來，昏黃的燈光下，地上還留著剛才幾個人沒擦幹淨的髒水，踩上去“吱呀”作響。她低頭收拾著，心裏暗暗發狠：徐峰……總有一天，我也得讓你嚐嚐這種滋味！
    可手裏的動作仍舊麻利，她一邊把垃圾搔進竹簍，一邊暗暗咬牙。
    門外，徐峰聽見她那微弱又壓抑的呼吸聲，微微勾起嘴角，心裏卻又多了一層盤算：看來，還得添點料。光是這些，還不足夠讓他們徹底斷了骨頭裏那點硬氣。
    於是，他趁著秦淮茹低頭收拾的時候，悄悄繞到廚房後頭，彎腰從袖子裏摸出一小包菜渣碎骨，往廚房門縫下一撒，堆在了角落最陰濕的地方，然後拍拍手，又轉回院子。
    “還不快點？慢騰騰的，是想一直待在裏頭啊？”他冷冷丟下一句話，手指有意無意地敲著大門的框架，節奏清晰又煩躁。
    秦淮茹嚇得一顫，立刻加快動作，眼神死死盯著那角落裏新冒出來的髒堆，心裏暗暗驚叫：怎麽、怎麽又多出來的？！她抬頭望向門口，徐峰卻一臉平靜地看著她，嘴角掛著一絲譏誚的弧度。
    那一刻，她甚至覺得，這個院子裏所有的燈光、空氣、聲音，全都成了徐峰操縱的棋子，而他們這三個人，隻是他手裏一顆顆棋子，任他擺弄、收拾、捏碎。可她不甘心，可她又無力反抗，隻能低下頭，繼續埋在那堆髒亂裏，一鏟一鏟地收拾……
    院子外，鄰居們看著這一幕，又是快意，又是暗暗發怵，悄聲議論：“哎，真狠呐，徐峰可真是有辦法，這仨怕是得老實一陣了。”
    徐峰聽著這些竊竊私語，神色卻絲毫未變，隻是輕輕抬頭，看了眼天邊那輪冷月，心裏默默想著：不夠，遠遠不夠。等他們徹底崩潰了，哭著喊著求著才有意思……他低頭，又看向廚房那扇昏黃的小門，眼底一抹幽光漸漸幽深。
    院子裏，一陣風吹起，夾帶著廚房裏那股酸腐的味道，隱隱飄到每個人的鼻尖。徐峰雙手抱在胸口，靜靜地倚著門框，眼神不緊不慢地落在秦淮茹身上。她的背影有些佝僂，手裏拿著破舊的竹刷在地上來回擦著，刷子的刷毛磨得已經斑駁，和她心裏那股壓抑的委屈一樣，快磨沒了棱角。
    她刷到灶台下麵那堆“新冒出來”的髒東西時，眉毛猛地一跳，手裏動作頓了頓，忍不住罵出聲：“真見鬼了，這東西是長出來的還是咋的？”
    聲音雖小，可徐峰聽得真切，他唇角微微挑起，似笑非笑道：“怎麽，嫌活兒髒？不想幹就直說，沒人逼你。”
    秦淮茹猛地抬頭看他，眼底閃過一抹怒意，可那怒意剛冒出來，就被他那幽冷的眼神壓回去了。她深吸口氣，嘴角扯出一絲僵硬的笑：“不，不敢，我幹著呢。”
    她低頭，心裏卻暗暗發狠：你徐峰有本事，就一直這麽囂張下去吧，總有一天，我也要你這樣跪下來求我！
    許大茂站在旁邊，暗暗看著秦淮茹刷著地麵，心裏別提多不是滋味。他瞧了徐峰一眼，忍不住湊過去試探著說：“峰哥……我看，這活兒……也不用這麽細致吧？差不多就行唄？”
    話音剛落，徐峰眼神掃過來，那一瞬間，許大茂渾身一個激靈，連忙又縮回去，幹笑兩聲：“嘿嘿，是我嘴碎，是我嘴碎……”
    院子裏響起幾聲低低的笑聲，那是鄰居們看熱鬧的聲音。有人甚至調侃道：“許大茂，你就別嘴碎了，你那點幹勁，還不如人家秦淮茹。”
    許大茂臉一紅，牙齒暗暗咬得發癢，可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他暗暗想著：老子遲早也得找機會收拾回來，憋屈死了！
    秦淮茹總算把那堆惡心的東西清幹淨了，她直起身時腰酸背痛，汗水順著臉頰流下來，她忍著淚意，努力擠出一抹笑：“徐峰，弄好了。”
    徐峰掃了一眼，點點頭，聲音不冷不熱地道：“嗯，算你幹淨利索。剩下灶台上的鍋和碗，也順便刷幹淨。”
    秦淮茹身子微微一晃，眼神裏閃過一抹恨意，可還是輕聲“嗯”了一聲，又轉身回去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