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家門口靜悄悄的，屋裏透出一絲昏黃的燈光，像是老頭子已經睡下了。賈張氏屏住呼吸，手裏攥著一根細鐵絲，眼神裏滿是狠勁。她貓著腰在窗邊蹲下，鼓搗了半天，竟真讓她撬開了窗栓。
    屋裏有股老木頭和頭油混雜的味道，理發椅子靠在牆邊，桌上擺著一隻嶄新的理發器，在昏黃的油燈下泛著冷光。賈張氏眼睛瞬間亮了，快步走過去，用破布包了兩層塞進懷裏，又抬頭看了一眼屋裏睡得正香的易中海，心裏暗暗得意：“哼，老不死的，明天就讓你和徐峰鬥個你死我活。”
    她帶著棒梗鬼鬼祟祟地出了屋，沿著牆角繞到徐峰家門口，把理發器藏在了徐峰屋旁邊的柴堆底下，又故意讓一角露出一點痕跡。
    做完這一切，賈張氏心裏一陣暢快，仿佛白天受的屈辱都能找回場子。她拽著棒梗回了屋，壓低嗓子說：“記住了啊，明天要是有人問，你就說晚上看見徐峰在那兒翻柴火。”
    棒梗縮了縮脖子，小聲嘀咕：“奶，這樣……會不會被發現啊？”
    “閉嘴！”賈張氏一巴掌拍在炕沿上，眼神凶光畢露，“想不想吃飯了？聽我的，明天咱們就看好戲。”
    第二天一早，院子裏忽然響起易中海的嚎叫聲：“我的理發器！誰偷了我的理發器！”
    他的嗓門極大，頓時把院子裏的鄰居都吵醒了。有人探頭出來問：“老易，啥丟了啊？”
    易中海氣得胡子都翹起來：“我昨晚才收拾好的理發器不見了！那可是新買的！”
    賈張氏立刻衝出來，裝作一臉驚訝：“哎喲，這可不得了！昨晚我可看見徐峰在你家牆根那邊晃悠呢，還在你家旁邊柴堆那翻騰，不會是他幹的吧？”
    她這一嗓子喊得有鼻子有眼，鄰居們麵麵相覷。有人已經朝徐峰家門口看去，眼神裏帶著點懷疑。
    棒梗躲在人群後麵，心跳飛快，他努力把頭埋低，生怕別人看出破綻。
    屋裏，徐峰還沒出門，就聽見外麵亂哄哄的聲音，他眉頭一皺，心裏隱隱覺得不對勁，眼神冷了下來：“這老虔婆……怕是又在打什麽歪主意。”
    他推開門，迎上了一片帶著審視的目光。
    “徐峰啊，”易中海聲音帶著火氣，“昨晚你是不是在我家門口轉悠了？我的理發器不見了！”
    徐峰眼底閃過一絲寒光，他緩緩掃過賈張氏那雙裝傻賣乖的眼睛，心裏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徐峰雙手抱胸，靠在自家門框上，神情不急不緩，嘴角卻掛著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他的眼神在院子裏一一掃過，最後停在賈張氏身上，那目光冷得讓賈張氏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老易，”徐峰慢條斯理地開口，“你說你的理發器丟了？這麽巧啊，昨晚我在家睡得正香，咋就被扣了個偷東西的帽子呢？”
    賈張氏立刻擠出一副氣憤又委屈的表情，扯著嗓子嚷：“你還裝？我半夜起夜，看見你在老易家柴堆那邊翻騰，不是你還有誰？棒梗也看見了！”
    被點名的棒梗嚇得縮了一下脖子，眼神閃爍不敢看人。他小聲嘟囔：“我……我好像是看見有人影……”
    徐峰眼神一冷，盯得棒梗心頭直打顫。心想壞了，奶奶昨晚還讓自己死咬徐峰，現在這眼神比冬天的井水還涼，他渾身一哆嗦，低下了頭。
    “哦？既然說我偷了，證據呢？”徐峰說著，慢悠悠地走下台階，一步一步往柴堆那邊走去。他的腳步聲敲在院子裏，賈張氏心裏咯噔一下，手心裏全是汗。
    人群自動讓出一條道，徐峰彎腰在柴堆旁一翻，果然發現了被破布包著的理發器。他挑起破布，晃了晃手裏的理發器，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哎呀，這不就是老易的理發器嗎？居然藏在我家柴堆邊上，真是稀奇。”
    賈張氏心裏一慌，立刻撲過去嚷：“你看！就是他！東西都在他家了，還不承認！”
    院子裏的鄰居們交頭接耳，有人小聲嘀咕：“這也太巧了吧……”
    徐峰忽然笑了，笑意卻冷得嚇人：“我徐峰活這麽大歲數，還是頭一回學會偷理發器。賈張氏，你說是我偷的，那你告訴我，我偷它幹嘛？我留著給你理發？”
    話音一落，院子裏爆發出一陣忍不住的竊笑。
    賈張氏麵色一僵，立刻尖聲叫道：“你少胡說八道！昨晚我明明看見你在翻柴火，還敢狡辯！”
    徐峰眯起眼，忽然上前一步，逼得賈張氏連連後退：“你眼睛可真好啊，半夜能認出我來？可你家棒梗說的咋是‘有人影’呢？哼，影子就能長出臉來？”
    他話一出口，棒梗嚇得差點蹲下，臉白得像紙。他心裏七上八下，覺得今天這事怕是要翻車了。
    徐峰緩緩蹲下，把理發器放到地上，抬起手拍了拍灰：“我這人啊，有個毛病，別人要是敢栽贓我，我就得查個清楚。昨晚月亮亮得很，我在屋裏睡覺，倒是聽到外麵有腳步聲。”他停頓了一下，眼神陡然銳利，“要不咱把院子裏幾家人鞋底拿出來比一比？看看這柴堆底下的腳印跟誰的對上。”
    這話像一盆涼水，兜頭潑在賈張氏腦門上。她愣了幾秒，嘴唇顫了顫：“我……我……你少血口噴人！”
    徐峰“嗬”了一聲，站起身環視眾人：“行啊，既然我偷了，那我就站這兒讓大家搜，搜完再看腳印，不怕比的。”
    他這姿態一擺出來，反倒顯得底氣十足，院子裏的人紛紛將目光投向賈張氏。有人小聲道：“張氏，你昨晚幹嘛去了啊？”
    賈張氏心裏一慌，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手卻死死抓著衣角，腦子裏飛快轉著念頭：“完了，這小子精得跟猴似的，要是真比腳印……我可就……”
    徐峰瞧著她的神色，心裏冷哼一聲：“想陷害我？你還嫩了點。”
    他忽然俯下身，指著地上的理發器道：“老易，你的東西我給你找回來了。可我話也撂在這兒，誰要是再想栽贓我，下場絕對比今天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