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張氏正蹲在水桶前，手指被冰涼的髒水凍得通紅，聽見腳步聲本能地抬頭。徐峰手裏捏著那隻髒鞋，眉梢微挑，聲音裏帶著一絲冷意“賈張氏，這鞋眼熟嗎？”
    院子裏瞬間安靜下來，隻有水滴從桶邊滑落，砸在地麵發出輕微的“滴答”聲。
    賈張氏心裏一驚，眼神在鞋子和徐峰臉上閃爍了一下，但很快又倔強地扭過頭去“不認識，不是我家的。”
    徐峰冷哼一聲，心裏卻樂了“嘴還挺硬。”他抬高聲音，好讓鄰居們都能聽清“不認識？棒梗，你出來看看，這鞋是不是你奶的？”
    屋裏猶豫片刻，棒梗慢吞吞走出來，小臉上寫滿了糾結。他瞄了眼鞋子，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是，是我奶的。”
    這一句話像一記重錘砸在賈張氏心口，她臉色漲紅，恨得眼睛都要噴火了，猛地回頭吼道“你個沒用的東西！誰讓你亂說的！”
    棒梗被嚇得一縮脖子，眼眶紅了，低著頭不敢吭聲。
    院子裏一陣哄笑，有人忍不住捂嘴“哎喲，這下算是石錘了。”
    徐峰心裏暗爽，嘴角微微一勾，語氣卻越來越嚴厲“賈張氏，你偷雞、偷東西、還往我桶裏倒垃圾，現在還想賴？要不要我去把這鞋掛在院門口，讓大家天天瞧著你賊樣子？”
    賈張氏渾身顫抖，胸口一鼓一鼓的，心裏憋著一口氣，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她想罵，可是喉嚨像被堵住了一樣，隻能瞪著徐峰，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她心裏像火燒一樣這些年在院子裏作威作福，沒少占鄰居便宜，可從來沒被人當眾逼得這樣丟臉過。今天這一幕，就算以後出門，怕是所有人都會背地裏笑她。
    徐峰卻不打算就這麽放過，她越是咬牙，他越想讓她徹底認輸。他緩緩走近一步，聲音低沉“把桶刷幹淨，把地也擦幹淨。今天我就看你幹完，要不然這事沒完。”
    賈張氏心裏又氣又恨，手卻不敢停。她一邊擦地，一邊暗暗發誓“徐峰，你給我等著，老娘遲早讓你翻船！”
    周圍鄰居站在門口看熱鬧，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徐峰聽在耳裏，更覺得痛快。他雙手抱胸站在旁邊，看著賈張氏狼狽的背影，心裏那股壓抑許久的不甘和憤懣終於得到了釋放。
    然而，就在賈張氏擦到牆角時，忽然一聲尖叫“哎喲！”她猛地縮回手，手心被什麽鋒利的東西劃破了，血立刻滲了出來。她的尖叫聲瞬間引來一陣騷動。
    徐峰皺了皺眉，快步上前，隻見牆角除了碎玻璃，還壓著一隻小小的黑布袋，隱約鼓鼓的，好像裏麵有什麽硬物。他眼神一閃，心中浮起了新的念頭“嗬，這老虔婆今天怕是還有見不得人的東西藏著。”
    他緩緩蹲下去，伸手撿起布袋，鄰居們全都伸長了脖子，院子裏的空氣再次緊繃了起來。
    徐峰指尖一捏，那黑布袋裏傳來“叮當”的輕響，他心裏一動，抬眼看了看四周。院子裏的鄰居們早就全湊到門口，探著腦袋，眼睛裏都是掩不住的好奇。有人甚至踮起腳尖，生怕漏掉點什麽熱鬧。
    賈張氏見徐峰拿起布袋，整張臉立刻僵住了，眼神閃爍，呼吸急促。她想衝過去搶，可徐峰正冷冷盯著她，那目光像兩把明晃晃的刀子，讓她腿都發軟。
    “哼，這是什麽好東西啊？”徐峰拖著長音，把布袋在手裏抖了抖，裏麵掉出幾枚銅板和一把生了鏽的小剪子，還帶著幾顆已經發黴的花生米。
    周圍一陣笑聲“哈哈哈，這也藏著掖著的？好家夥，花生米都舍不得吃，還偷人家桶倒垃圾！”
    笑聲像針一樣紮進賈張氏耳朵，她氣得胸膛起伏，咬著牙罵道“笑什麽笑！我……我那是留著喂雞的！”
    徐峰眼神一轉，慢悠悠道“喂雞的？雞倒是吃得好，你倒是把我水桶當垃圾桶喂了。賈張氏，你還真行啊。”他故意頓了頓，冷笑著補了一句，“你說，這要是我把這事告訴街坊鄰居，以後誰還敢借你鍋碗瓢盆？”
    賈張氏心裏一沉，忽然有種窒息感。她這些年占盡了小便宜，早就讓人心裏不痛快，要是今天這事徹底傳開，她以後在院子裏可就徹底抬不起頭了。
    她心裏又羞又恨，忽然雙眼一紅，撲通一聲坐在地上“徐峰，你欺負我一個老婆子算什麽本事！你……你就是存心整我！”
    她的哭聲尖利刺耳，像被撕裂的破布，在院子裏回蕩。棒梗嚇得縮在角落裏，小臉漲得通紅，卻不敢上前扶。
    徐峰眯起眼，心裏卻更穩了這女人就是一慣的裝可憐。於是他雙手抱胸站在她麵前，淡淡道“整你？你要是老老實實做人，我至於跟你計較？你自己幹的事心裏沒數？今天把地擦幹淨，把垃圾都清了，不然這事還沒完。”
    賈張氏哭著抬起頭，眼神裏閃過一絲怨毒，又迅速低下頭，不敢再對視。她哆哆嗦嗦拿起髒抹布，繼續在地上擦拭，嘴裏還小聲咒罵。
    徐峰聽得清楚，卻懶得理會，他心裏有種暢快感——這口氣憋了太久，終於出了。
    然而，他心裏那股警覺卻沒鬆懈，直覺告訴他，這個老虔婆不會這麽輕易服軟。她剛才的眼神太陰狠了，像是在醞釀下一步報複。
    擦到最後，賈張氏手心的傷口被髒水泡得泛白，血水混在汙水裏，順著院子磚縫蜿蜒而下。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泥水和黴味，讓人皺眉。
    徐峰抬頭看了看天色，暮色漸濃，院子裏的燈光打在賈張氏狼狽的身影上，顯得她又瘦又憔悴，但眼底那點毒辣卻一點沒少。
    他心裏暗暗盤算今天這事算是給她個教訓，但這女人要是再敢搞事，他絕對不會留情。
    正想著，突然聽見“哐當”一聲脆響，從他家門口傳來。徐峰心頭一緊，快步走過去，隻見他家的盆子被人踢翻在地，水花四濺。四周一片寂靜，隻有棒梗在遠處瑟縮著，眼神閃爍不敢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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