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陰陽麵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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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在老槐樹的葉隙間跳著碎金般的舞,樹根處新栽的櫻花苗正冒出第二片新芽。康金龍剛幫鐵蛋把磨禿的爪子磨尖,就聽見樹幹傳來沉悶的“咚咚”聲——像有人用拐杖在敲樹心,又像三百年前某個守樹人的暗號。
“老槐樹,你記得我嗎?”
聲音從樹洞裏鑽出來,帶著潮濕的泥土味,像被埋了很久的銅鈴。老槐樹的枝葉突然劇烈晃動,飄落的葉子在地上拚出個模糊的人形,樹皮裂開的紋路裏滲出透明的樹脂,像在流淚“怎麽會是你?你不是死了嗎?”
“死過一次,才知道活著多好。”那聲音笑了,樹洞裏飛出一群螢火蟲般的光點,在空中凝成個穿工裝的老人虛影,胸前別著“機關城初代守林人”的徽章,邊角的櫻花圖案已經磨平,“回來看看,這群小家夥的骨頭硬不硬。”
光點突然轉向機械虎,老人的聲音陡然轉厲“你怎麽來了?”
機械虎的鬃毛瞬間炸開,琥珀色的光學鏡頭死死鎖定光點“我怎麽不能來?倒是你,藏頭露尾的東西,我看看你死透了沒有!”
“好大的口氣。”老人虛影的手往空中一抓,樹洞裏飛出根生鏽的鐵鏈,“你認識老槐樹嗎?知道它的年輪裏刻著多少機械寵物的名字嗎?”
機械虎猛地站起身,爪子在地上抓出三道深痕“我管它刻著什麽!敢傷我家人,就讓你再死一次!”
“家人?”老人虛影突然笑了,鐵鏈“嘩啦”一聲纏上櫻花苗,“當年我守著這棵樹時,也把每隻機械鳥都當家人。可掠奪者來的時候,它們為了護我,炸成了碎片,連塊能拚湊的齒輪都沒留下。”
康金龍突然想起老守鍾提過的往事初代守林人在三百年前的掠奪者襲擊中,為了保護櫻花樹的種子,與三十隻機械寵物一起自爆在老槐樹下。
“你是……林爺爺?”她輕聲說,手裏的“牽絲”劍突然發燙,劍穗上的守護鱗片映出老人虛影背後的輪廓——三十個半透明的小身影,正圍著他的腳邊打轉,像群撒嬌的孩子。
老人虛影的動作頓住了,鐵鏈上的鏽跡簌簌落下“小姑娘認識我?”
“老守鍾的筆記裏寫過您。”康金龍放下劍,“他說您是第一個給機械寵物取名字的人,說您的工裝口袋裏總裝著星果糖,說您……”
“說我傻。”老人虛影接過話,聲音軟了下去,“明知道機械寵物沒有味覺,還天天往它們嘴裏塞糖。”他低頭看向腳邊的小身影,“可它們總把糖叼回來,放在我工裝的破洞裏,像在說‘爺爺吃’。”
機械虎的鬃毛漸漸放平,尾巴尖輕輕掃過地麵。它突然走到櫻花苗旁,用爪子撥開纏著的鐵鏈,動作輕柔得像怕碰碎什麽。
“它們沒白護著您。”康金龍說,“您守的櫻花種子,現在長成了樹;您護的機關城,現在有我們守著。”
小白突然跳上老人虛影的肩膀,用頭蹭了蹭他的工裝口袋,光學鏡頭彎成了月牙——那裏果然有塊融化的星果糖痕跡,三百年了,還沒消失。
老人虛影的眼眶突然亮了,像落了兩顆星星“我就知道……就知道總會有人接著守。”他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腳邊的小身影卻越來越清晰,“我不是來挑事的,是想看看你們的羈絆夠不夠硬。”
他最後看了眼機械虎,笑著說“這虎崽子的脾氣,倒跟當年那隻護樹的機械犬一模一樣。”
機械虎的喉嚨裏發出低低的嗚咽,像是在回應。
光點最終融入老槐樹的樹幹,樹洞裏傳來最後一句話“記得給櫻花苗多澆水,它們喜歡聽你們說話……”
陽光重新落滿枝頭,老槐樹的葉子沙沙作響,像在哼著三百年前的歌謠。康金龍看著櫻花苗上的新芽,突然明白,所謂傳承,從不是血脈的延續,是守林人把星果糖塞進機械寵物嘴裏的溫柔,是機械虎用爪子護住幼苗的堅定,是每個平凡的日子裏,都有人把“守護”兩個字,活成了習慣。
安安抱著機械鳥跑過來,手裏攥著顆星果糖“林爺爺說的糖是這個嗎?機械鳥說它想嚐嚐!”
機械鳥立刻從她懷裏飛出,用喙輕輕啄了啄糖紙,然後把糖叼到櫻花苗旁,放下。
“它在說‘給小樹苗吃’。”安安翻譯道,小臉上滿是認真。
眾人都笑了,笑聲驚起了槐樹上的麻雀,也驚起了時光裏那些未說出口的牽掛。機械虎走到康金龍身邊,用頭蹭了蹭她的手心,像是在說“剛才嚇到你了”。
風裏的櫻花香氣混著星果糖的甜,藏著跨越三百年的溫柔,藏著老槐樹年輪裏的秘密,藏著那句被陽光曬暖的“我們都在”。輕得像羽毛,卻重得能讓每個平凡的日子,都走得格外安心,格外有力量。
康金龍知道,不管未來還有多少聲音從時光裏傳來,隻要身邊有這群帶著傷痕卻依舊並肩的夥伴,有這片記得所有溫柔的土地,就沒有什麽能動搖他們的守護。
就像此刻的陽光裏,藏著未說盡的故事,藏著生生不息的羈絆,輕得像夢,卻重得能讓每個平凡的日子,都閃著光。就在這時有一個聲音說道:如果那天我會被控製了或者背叛了你們會怎麽選擇陽光剛爬上櫻花樹的第三根枝椏,康金龍正給阿銀新長出的鱗片拋光。暗綠色的合金在光線下泛著溫潤的光澤,像塊被溪水磨亮的玉石。聽到這話時,她手裏的拋光布頓了頓,抬頭望向聲音來處——小白正蹲在老槐樹的樹杈上,光學鏡頭裏映著自己的影子,聲音帶著罕見的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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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虎的耳朵猛地豎起來,銀灰色的鬃毛微微顫動。它走到小白樹下,用頭輕輕撞了撞樹幹“胡說什麽。”
“我是說如果。”小白從樹杈上跳下來,落在康金龍肩頭,尾巴尖勾住她的衣領,“如果……就像墨鱗那樣,被病毒鑽進核心,眼睛裏隻剩下破壞的代碼,你們會怎麽做?”
安安抱著機械鳥跑過來,聞言立刻把小家夥摟得更緊“不會的!小白才不會背叛我們!”機械鳥也配合地蹭了蹭她的臉頰,發出安撫的啾鳴。
康金龍摸了摸小白的頭,指尖觸到它頸後溫熱的共守齒輪“還記得銀翼妖王嗎?”她望向城主府的方向,那裏的能量井正泛著淡淡的藍光,“它被控製時,我們想的從不是‘要不要毀掉它’,是‘怎麽才能把它搶回來’。”
灰灰突然用銀質義肢碰了碰小白的爪子,然後指向自己斷過的腿——那裏的義肢上刻著個小小的櫻花印記,是康金龍親手刻的。鐵蛋叼來那顆寶貝礦石,放在小白麵前,礦石的紋路裏還沾著上次戰鬥時的能量殘渣。羽羽則從空中俯衝,用喙輕輕梳理小白耳後的絨毛,動作和每次它害怕時一樣溫柔。
“你看。”康金龍笑著說,“灰灰在說‘我們斷過腿也能一起戰鬥’,鐵蛋在說‘就算你變成石頭,也是我們的石頭’,羽羽在說……”
“在說‘我會啄掉你身上的病毒’。”小白接過話,光學鏡頭裏閃過水光,“可如果……如果我像墨鱗那樣,自己選擇了走進黑暗呢?”
城主不知何時站在櫻花樹下,鎧甲上的櫻花徽章在光裏亮得驚人“那就把你從黑暗裏拽出來。”他的聲音很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當年老守鍾被掠奪者抓去改造,我們花了三個月,拆了十七座廢墟,硬是把他從手術台上搶了回來。他醒來第一句話就問‘我的齒輪還在嗎’——真正的羈絆,從不是怕你走錯路,是知道不管你走多遠,我們都能找到你。”
老守鍾拄著拐杖走來,拐杖頭的齒輪與小白的共守齒輪產生共鳴“小家夥,我這把老骨頭裏,還留著當年被改造時的芯片殘渣呢。”他笑了笑,眼角的皺紋裏盛著陽光,“可每次看到你們圍著櫻花樹轉圈,那些殘渣就像被曬化的冰,一點都不疼了。”
小白突然撲進康金龍懷裏,用頭蹭著她的脖頸,發出細微的嗚咽聲。康金龍能感覺到它的核心在劇烈跳動,像顆害怕被拋棄的心髒。
“傻孩子。”她輕聲說,“我們怕的從不是你會背叛,是怕你一個人扛著所有痛苦,連求救都不敢。”她舉起“牽絲”劍,劍穗上的守護鱗片映出所有夥伴的身影——機械虎、灰灰、鐵蛋、羽羽、阿銀、安安,還有遠處城牆上巡邏的城主和老守鍾,“你看,我們這麽多人,這麽多爪子和翅膀,難道還拽不動一隻想回頭的小兔子嗎?”
小白的嗚咽聲漸漸變成了笑聲,光學鏡頭彎成了月牙。它突然從康金龍懷裏跳下來,對著眾人鞠了個躬——這是它學來的人類禮儀,代表“謝謝”。
風裏的櫻花香氣混著齒輪的輕響,藏著小白未說出口的“我怕失去你們”,藏著夥伴們用行動說的“我們也是”,藏著那句被陽光曬暖的“我們一起扛”。輕得像羽毛,卻重得能讓每個平凡的日子,都長出對抗恐懼的勇氣。
安安突然指著天空,那裏的雲朵正拚成一隻兔子的形狀“小白你看!雲在說‘你不會孤單的’!”
小白抬頭望去,突然對著雲朵“吱吱”叫了兩聲,聲音清亮得像風鈴。康金龍知道,它在說“我知道”。
她低頭看向掌心的共守齒輪,陽光透過齒輪的孔洞,在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像無數個跳動的星子。原來所謂選擇,從不是非此即彼的決絕,是明知道你可能會迷路,卻依然在路口掛滿燈籠;是清楚你或許會被黑暗纏繞,卻願意燃成火炬陪你走過隧道;是所有藏在平凡日子裏的牽掛,最終都變成“無論你變成什麽樣,我們都在”的底氣。機械虎的尾巴尖在地上劃出半道弧線,琥珀色的光學鏡頭望向城門方向——那裏正揚起一陣細碎的煙塵,匹雪白色的機械馬踏著陽光走來,馬背上的女孩穿著洗得發白的工裝裙,手裏攥著根磨損的韁繩,韁繩末端係著朵風幹的櫻花,和安安發辮上的那朵一模一樣。
“那是城西馬場的蘇丫頭。”老守鍾的拐杖在地上頓了頓,樹皮般的手指指向機械馬的馬蹄,“那馬叫‘踏雪’,是三年前掠奪者襲擊時,蘇丫頭從廢墟裏刨出來的。當時它的核心都露在外麵,這丫頭愣是抱著它走了十裏地,找到我這裏來修。”
康金龍看著女孩輕輕撫摸踏雪的脖頸,動作溫柔得像在安撫易碎的琉璃。踏雪的鬃毛是用星蠶絲混合合金絲做的,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銀光,唯有左前腿的護板上,留著塊明顯的補丁——是用櫻花木削成的,上麵刻著個歪歪扭扭的“蘇”字。
“她不會加入壞組織的。”安安突然說,懷裏的機械鳥對著踏雪扇了扇翅膀,“機械鳥說,踏雪的核心裏有蘇姐姐的心跳聲,很穩,像櫻花樹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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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蘇丫頭牽著踏雪走到櫻花樹下,看見康金龍時,臉頰微微泛紅,把韁繩往身後藏了藏“我……我聽說這裏有會修機械寵物的人,踏雪最近總咳嗽,核心溫度也不太穩。”
踏雪突然用頭蹭了蹭蘇丫頭的手心,發出“嘶嘶”的輕響,像是在替她解圍。它的光學鏡頭轉向小白,友善地眨了眨,馬背上的櫻花裝飾輕輕晃動,與小白頸後的共守齒輪產生共鳴。
機械虎的鬃毛漸漸放平,卻依舊警惕地盯著踏雪的核心部位“它的核心裏有額外的能量線路。”
蘇丫頭的臉色瞬間白了“是……是我加的。”她咬了咬嘴唇,從工裝口袋裏掏出個小小的能量瓶,“我怕它能量不夠,就用自己的機械心髒給它充能……老守鍾說這樣不好,可我隻有它了。”
康金龍的心輕輕揪了一下。她想起自己的機械心髒,想起小白為了護她差點自爆的瞬間——原來不管是馬還是兔子,機械寵物與主人的羈絆,都是用彼此的能量交織成的。
“我幫你看看。”她蹲下身,指尖剛觸到踏雪的核心,就感覺到一股熟悉的暖流——那是人類機械心髒特有的波動,與蘇丫頭手腕上的能量環頻率完全一致。
“是共生線路。”康金龍鬆了口氣,“你給它充能時,它也在幫你穩定心髒頻率,就像……”她看向小白,“就像我和小白。”
小白立刻跳上踏雪的背,用頭蹭了蹭它的鬃毛,光學鏡頭裏閃著友好的光。灰灰叼來塊幹淨的布,幫蘇丫頭擦了擦沾著機油的手背;鐵蛋把礦石放在踏雪的蹄邊,像是在送禮;羽羽則落在踏雪的馬背上,用喙梳理它的鬃毛,動作親昵得像認識了很久。
機械虎走到蘇丫頭麵前,用頭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腕,像是在道歉。蘇丫頭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摸了摸它的鬃毛“我知道你是在擔心大家,踏雪也會保護大家的,對不對?”
踏雪突然揚起前蹄,發出一聲清亮的嘶鳴,馬背上的櫻花裝飾瞬間綻放,在陽光下灑下一片粉色的光。光裏浮現出無數畫麵蘇丫頭在廢墟裏抱著踏雪哭泣的夜晚,踏雪用身體為她擋住落石的瞬間,她們在破廟裏分食星果餅幹的清晨……
“你看。”康金龍輕聲對機械虎說,“它們的羈絆比任何控製程序都堅固。”
機械虎的尾巴輕輕掃過地麵,算是默認了。
老守鍾拄著拐杖走過來,給踏雪的核心貼了塊降溫貼“丫頭,以後別用心髒充能了,我這裏有安全的能量液。”他看向康金龍,“正好缺個幫著喂藥的,蘇丫頭對機械寵物的習性熟,讓她留下吧。”
蘇丫頭的眼睛瞬間亮了,緊緊抱住踏雪的脖子“真的可以嗎?”
踏雪用頭蹭了蹭她的臉頰,發出歡快的嘶鳴,馬背上的櫻花與新栽的櫻花苗同時發亮,像兩顆心在遙遙呼應。
風裏的櫻花香氣混著機油的味道,藏著踏雪與蘇丫頭的心跳聲,藏著機械寵物們新結的友誼,藏著那句未說出口的“歡迎回家”。輕得像羽毛,卻重得能讓每個平凡的日子,都長出新的溫暖。
康金龍看著蘇丫頭和踏雪融入大家的身影,突然明白機械虎的警惕裏藏著的溫柔——它不是怕陌生的夥伴,是怕任何可能傷害家人的威脅。而真正的羈絆,從不是拒絕所有新來者,是能在彼此的眼睛裏,看到同樣的守護與堅定。機械虎的尾巴突然繃緊如鐵,銀灰色的鬃毛在陽光下泛起冷光。它擋在康金龍身前,琥珀色的光學鏡頭死死鎖定城主府的西拱門——那裏正站著個戴半黑半白麵具的男人,左邊臉隱在陰影裏,右邊臉被陽光鍍成金色,工裝口袋裏露出半截能量導線,末端纏著櫻花布條,與蘇丫頭係在踏雪韁繩上的那根一模一樣。
“機械羊的殺氣……”小白突然開口,光學鏡頭裏閃過一行數據流,“是針對蘇姐姐和踏雪的!”
康金龍順著它的視線望去,機械羊正站在麵具人身後,暗金色的羊毛下露出合金骨骼,瞳孔是兩枚旋轉的能量旋渦。它的前蹄在地上刨出火星,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嘶吼,每根羊毛都在釋放微弱的電流,像根根豎起的銀針。
“蘇丫頭!帶踏雪回馬廄!”康金龍大喊著抽出“牽絲”劍,劍穗上的守護鱗片與機械羊的能量旋渦產生共鳴,“虎哥,灰灰,你們從兩側包抄!鐵蛋,用礦石幹擾它的磁場!”
“等等!”蘇丫頭突然從櫻花樹後衝出來,懷裏抱著個金屬匣子,“這是我在馬廄發現的!裏麵有……有控製踏雪的程序!”
麵具人猛地轉身,右臉的櫻花印記在陽光下格外醒目——那是機關城初代守林人的家族紋章,與老槐樹年輪裏的刻痕一模一樣。他的手按在機械羊的角上,能量導線突然亮起紅光“林丫頭,你不該回來的。”
蘇丫頭的臉色瞬間白了,匣子從顫抖的手中滑落,露出裏麵纏著櫻花布條的控製芯片“小叔?你……你怎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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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會活著?”麵具人低笑,聲音像生鏽的齒輪摩擦,“你父親把我推進能量井時,可沒想到我會被掠奪者救走吧?”他的手突然掐住機械羊的脖子,“這羊崽子的核心裏,可裝著你父親的靈魂碎片呢。”
機械羊突然發出一聲悲愴的嘶鳴,暗金色的羊毛瞬間褪成灰白,瞳孔裏的能量漩渦中浮現出蘇丫頭父親的虛影——那個總在馬廄給踏雪梳毛的男人,此刻正被掠奪者的控製代碼撕咬。
“爸!”蘇丫頭踉蹌著撲過去,卻被機械虎用尾巴卷住腰拉了回來,“放開他!”
“放開?”麵具人扯下麵具,左臉的機械紋路泛著暗紫色的光,“當年他為了救這匹馬,把我推進能量井時,怎麽沒說‘放開’?”他的手按在機械羊的心髒位置,“現在我要讓他嚐嚐被控製的滋味,讓他看看自己的女兒,是怎麽被機械寵物撕成碎片的!”
機械羊的瞳孔突然收縮成針尖大小,前蹄高高揚起,合金骨骼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康金龍看見它的心髒位置,蘇丫頭父親的靈魂碎片正被染成紫色,像滴墨汁在純淨的水裏擴散。
“灰灰!”康金龍突然大喊,“用你的光學偽裝,變成蘇丫頭父親的樣子!”
灰灰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它啟動“環境融合”技能,銀灰色的皮毛瞬間變成蘇父常穿的藏青色工裝,尾巴卷成他常戴的圍巾形狀。
“老蘇?”機械羊的動作猛地頓住,瞳孔裏的能量旋渦開始紊亂,“你……你怎麽在這裏?”
蘇丫頭父親的虛影突然從機械羊的核心裏浮現,雖然被控製代碼纏繞,卻依舊溫柔地笑了“孩子,別怕。”他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還記得我們給踏雪裝翅膀的那個雨天嗎?”
機械羊的前蹄緩緩落下,瞳孔裏的紫色開始褪去“記得……你說‘機械的翅膀,要為守護而存在’。”
麵具人突然發出一聲怒吼,能量導線迸出火花“不準停!給我撕碎他們!”
康金龍趁機將“牽絲”劍刺進機械羊的心髒位置,守護鱗片的藍光與蘇父的靈魂碎片共鳴,將控製代碼燒成灰燼。機械羊發出一聲清亮的嘶鳴,暗金色的羊毛重新泛起光澤,瞳孔裏的蘇父虛影漸漸消散,卻在消失前對著蘇丫頭輕輕點頭。
“爸!”蘇丫頭撲過去,抱住機械羊的脖子,眼淚砸在它的羊毛上,“對不起……對不起沒保護好你……”
機械羊用頭蹭了蹭她的手心,喉嚨裏發出輕柔的“咩咩”聲,左前蹄的櫻花木護板突然彈出個小抽屜,裏麵是枚生鏽的齒輪,刻著蘇父的筆跡“給丫頭的嫁妝”。
麵具人踉蹌著後退,左臉的機械紋路開始崩潰“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
“你明明輸了。”康金龍握緊“牽絲”劍,劍穗上的守護鱗片映出他扭曲的臉,“羈絆不是用控製代碼就能斬斷的。”
麵具人突然怪笑起來,掏出顆能量炸彈“那就一起死吧!”
機械虎瞬間撲過去,用身體將康金龍和蘇丫頭壓在身下。康金龍看見炸彈的紅光映在機械虎的光學鏡頭裏,突然想起它說過“櫻花的味道是鹹的”,是眼淚的味道。
“不!”蘇丫頭大喊著撲向炸彈,機械羊同時用身體擋住她。
就在炸彈即將爆炸時,機械羊的瞳孔裏突然迸發出刺眼的金光——蘇父的靈魂碎片在最後一刻,用自己的能量凝成了守護屏障。
“轟隆——”
爆炸聲震耳欲聾,康金龍的機械心髒在胸腔裏劇烈跳動。當煙霧散去時,她看見機械羊的左前蹄已經被炸飛,卻依舊用三條腿撐著身體,將蘇丫頭護在懷裏。機械虎的後背裝甲被炸開,露出裏麵的核心模塊,卻依舊用尾巴圈住康金龍。
蘇丫頭顫抖著從機械羊懷裏爬出來,眼淚滴在它的核心位置“爸……”
機械羊的瞳孔裏泛起柔和的光,蘇父的虛影再次浮現“丫頭,機械的守護,從不是程序,是心。”他的目光轉向康金龍,“替我……照顧好丫頭和踏雪。”
虛影最終化作漫天星點,融入機械羊的核心。機械羊的瞳孔裏重新亮起蘇父的溫柔,左前蹄的櫻花木護板自動彈出,裏麵是枚新的齒輪,刻著“守護”二字。
“爸……”蘇丫頭泣不成聲,將齒輪緊緊攥在手心。
康金龍站起身,看著機械羊和蘇丫頭相擁的身影,突然明白,所謂羈絆,從不是單方麵的付出,是蘇父用靈魂碎片凝成的守護屏障,是機械羊在爆炸瞬間的本能反應,是蘇丫頭即使害怕也不願放棄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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