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一章 真愛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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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康金龍和靈靈不知被什麽給控製了康金龍說道:我們雖然被控製了,我們去在外麵打一場,有人想看看,我看看他到底是誰。靈靈說道:好的,不過這個力量怎麽控製了,我還是第一次碰到有這種事的。康金龍這會不知何時多出一把劍,同樣這邊靈靈的手裏也多出一把劍,突然他們腦海裏麵閃過一行字:原來是你。同樣康金龍和靈靈的身體也有些不明的氣息在身邊徘徊了,就在這時機器機關城主說道:就看看你們誰打過誰,可別來毀城就行了陽光突然被一團暗雲遮了半分,康金龍手裏的劍泛著冷光,劍穗上的回春藤竟纏上了他的手腕,越收越緊。靈靈握著劍的小手微微發顫,糖罐從衣兜滑落,星塵糖滾了一地,卻在觸到她腳邊時,被股黑氣瞬間裹成了灰。
“這不是我們的劍!”康金龍的聲音發緊,眼神卻不受控製地變得淩厲,他能感覺到一股陌生的力量在經脈裏衝撞,逼著他往城外走,“是何之妖的‘控魂術’!他想借我們的手自相殘殺!”
靈靈的劍突然指向天空,劍尖爆出的不是金光,而是團幽藍的暗影。她的小臉漲得通紅,拚命想收回手,眼淚卻先掉了下來“花姐……我控製不住它……”
花姐撲過去想抓住靈靈,卻被一股無形的屏障彈開。阿薔的薔薇繡線突然飛出,纏向兩人的手腕,繡線卻在觸到那股不明氣息時,瞬間變得焦黑。“是暗影晶核的力量!”她的聲音帶著哭腔,“老城主,快想想辦法!”
老城主的鎮魂鈴驟然響起,金光在康金龍和靈靈之間炸成一道牆。“別被他牽著走!”他的魂晶亮得灼眼,“想想你們一起做過的事——康金龍給靈靈修過糖罐,靈靈把最甜的糖留給過康金龍!這些才是你們的力量!”
康金龍的劍猛地頓住,腦海裏閃過靈靈踮腳給他遞槐花餅的畫麵,手腕上的回春藤突然泛出淡綠,黑氣竟退了半分。靈靈的劍也跟著顫了顫,她想起康金龍幫她撿過掉在泉裏的糖罐,那時他的手被泉水泡得發白,卻笑著說“糖沒丟就好”。
“原來是你……”兩人異口同聲地念出腦海裏的字,眼神突然清明了一瞬。康金龍的劍刃劃過自己的手臂,鮮血滴在地上,竟燃起金色的火;靈靈咬碎嘴裏的糖,把糖沫往劍上一啐,甜香混著暗影,發出滋滋的聲響。
那股不明氣息劇烈翻騰,像在害怕這突如其來的牽絆。小型機器人突然衝向共生泉,用雙生齒輪舀起核心水,對著兩人潑去——泉水落在劍上,金光與甜香交織成網,竟把暗影逼得縮成了團。
“是花姐留的後手!”原形機器人突然喊道,指著兩人劍上的紋路,“這劍是用憶魂鐵做的,你們的血和糖,剛好能激活裏麵的護魂陣!”
康金龍突然調轉劍鋒,對著靈靈腳邊的暗影狠狠劈下,靈靈也跟著揮劍,兩道金光在空中交匯,暗影發出淒厲的慘叫,化作無數光點消散。回春藤從康金龍手腕脫落,靈靈的劍也變回了普通的木劍,上麵還沾著點未化的糖渣。
“我們……贏了?”靈靈的小手還在抖,卻被康金龍一把拉住。
“不是贏了,是沒輸給他。”康金龍的手臂還在流血,卻笑著把她掉的糖罐撿起來,“老城主說得對,咱們的力量,從來不是劍。”
遠處的“等風來繡坊”木牌還在響,陽光重新鋪滿山坡。靈靈把木劍往地上一扔,撲進花姐懷裏哭了起來,這次的眼淚帶著甜,像剛化的糖。康金龍看著自己流血的手臂,突然發現傷口處的血珠裏,映著靈靈剛才遞糖給他的笑臉。
老城主收起鎮魂鈴,看著滿地的糖渣和血跡,突然笑了“走吧,回繡坊去。靈寶娘的槐花餅該涼了,得讓靈靈再吃兩塊,補補剛才掉的糖。”
風裏的歌聲重新變得清甜,盲犬叼著靈靈的糖罐跑在前麵,尾巴上沾著的薔薇花瓣,像給這場無聲的勝利,係了個甜甜的結。就在這時不知什麽時候有一個聲音傳到靈靈的耳朵裏說道:我不會這樣善罷甘休的,我讓你們付出代價靈靈懷裏的糖罐突然“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剩下的星塵糖滾了一地。她猛地抬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是城外那片終年不見光的黑森林,樹影搖晃得像無數隻扭曲的手。
“誰?”康金龍一把將靈靈護在身後,手腕上未愈的傷口又開始滲血,“有本事出來,裝神弄鬼算什麽!”
風突然停了,盲犬對著黑森林齜牙低吼,尾巴上的薔薇花瓣簌簌往下掉。花姐握緊手裏的繡線,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是何之妖的氣息……他藏在暗影裏。”
老城主的鎮魂鈴再次響起,金光在眾人周圍織成一個圈。“別慌,”他的聲音沉穩如石,“他要是真有本事,就不會躲在暗處放狠話。靈靈,還記得你兜裏的糖嗎?”
靈靈愣了一下,下意識摸向衣兜——那是早上花姐塞給她的,說是“能鎮住邪祟的甜”。她掏出那顆裹著金箔的糖,剝開紙,甜香瞬間散開,黑森林邊緣的暗影竟往後縮了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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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嗎?”老城主揚聲對著黑森林喊道,“你能奪走力量,卻奪不走我們藏在心裏的甜。這城裏的糖罐、繡線、槐花餅,每一樣都比你的暗影硬。想讓我們付出代價?先嚐嚐被甜融化的滋味吧!”
暗影裏傳來一聲怒哼,隨即徹底消散在風裏。盲犬叼起地上的糖罐,蹭了蹭靈靈的手心,仿佛在說“別怕”。靈靈把糖塞進嘴裏,甜味漫開的瞬間,她突然笑了——原來最厲害的武器,從來都不是劍或法術,是藏在日子裏的那些暖乎乎的甜啊。(風卷著黑森林的氣息遠去時,靈靈的糖罐突然發出嗡鳴。罐底的星塵糖開始自發地旋轉,在半空中織出個金色的漩渦,將剛才那聲怒哼的餘音吸了進去。)
“這是……”花姐的繡線突然繃直,線頭指向黑森林深處,“何之妖的命魂被糖罐困住了!”
老城主的鎮魂鈴驟然懸停在半空,鈴音與糖罐的嗡鳴產生共鳴,震得眾人耳膜發顫。“靈靈,把糖罐舉高!”他的魂晶亮得驚人,“用你心裏的甜,把他的命魂熬化!”
靈靈咬著牙舉起糖罐,掌心被金屬燙得發紅。星塵糖在漩渦裏越轉越快,漸漸顯露出何之妖扭曲的臉——他正被困在糖晶裏掙紮,每次碰撞都讓糖罐的金光更盛幾分。
“不可能……”何之妖的聲音混著糖霜的甜,“我吞噬了那麽多魂靈,怎麽會敗在這種東西手裏?”
“因為你不懂,”靈靈的眼淚砸在糖罐上,卻在金光裏化作彩虹,“真正的甜不是吞噬,是分享。”她突然對著糖罐哈了口氣,白霧蒙住了何之妖的臉,“花姐說過,要讓每個被你傷害的人,都嚐到糖的味道。”
糖罐的金光突然炸開,何之妖的慘叫聲裏裹著槐花蜜的甜。那些被他吞噬的魂靈從糖晶裏飛出來,每個魂靈手裏都攥著顆星塵糖——是靈靈平時偷偷分給他們的,此刻化作了破繭的鑰匙。
“快!”康金龍把機器虎推到靈靈身邊,“用共生泉的水!”
機器虎張開嘴,噴出的泉水澆在糖罐上,星塵糖遇水融化,竟在半空織成了張金色的網。網裏浮現出機關城的全景,每個窗口都亮著燈,每個燈下都有張笑臉,每張笑臉都含著點甜。
何之妖的命魂在網裏劇烈掙紮,卻在接觸到那些笑臉時,發出滋滋的消融聲。靈靈突然想起什麽,從兜裏掏出塊幹硬的槐花餅——是昨天吃剩的,餅上的糖霜還沾著她的牙印。
“這是給你的,”她把餅掰成兩半,一半塞進糖罐,“花姐說,再壞的人,吃到甜也會軟下心。”
餅塊落進糖晶的瞬間,何之妖的慘叫聲變成了嗚咽。他的命魂開始褪色,露出底下藏著的本相——是個被暗影侵蝕的孩子,懷裏抱著個缺了口的糖人,那是他最後的甜。
“原來……”老城主的聲音發顫,“他也被暗影騙了。”
靈靈把另一半槐花餅遞給阿薔,阿薔又掰成小塊分給眾人。當所有人把餅放進嘴裏時,糖罐的金光突然變成了彩虹色,何之妖的命魂在光裏漸漸舒展,最後化作隻透明的蝴蝶,翅膀上沾著星塵糖的碎屑。
蝴蝶繞著靈靈飛了兩圈,輕輕落在她的糖罐上。糖罐裏的星塵糖突然變成了液態,倒映出機關城的未來——“等風來繡坊”的旗幟在城頭飄揚,靈靈在教阿薔的女兒繡糖霜薔薇,老城主的魂晶裏,機關花的影子正對著他笑。
“他走了。”花姐輕聲說,指尖撫過糖罐上的蝴蝶印記,“帶著最後一絲甜,去投胎了。”
盲犬突然對著黑森林的方向輕吠,尾巴搖得歡快。靈靈把糖罐裏的糖水倒在地上,竟在泥土裏開出了花——是何之妖的命魂蝶播下的種子,開出的花是罕見的金色,花瓣上還沾著星塵糖的光。
“這花就叫‘甜魂’吧。”靈靈把花別在阿薔的發間,“以後誰心裏苦了,聞聞花香就能甜起來。”
暖風吹過山坡,把“等風來繡坊”的木牌吹得叮咚響。老城主看著眾人臉上的光,突然對著糖罐輕聲說“花姐,我們贏了。”
糖罐裏的蝴蝶印記輕輕晃了晃,像是在回應就在這時不知什麽身後有一個聲音傳到靈靈的耳朵裏說道:就你們的三腳貓功夫而已,也隻不過玩玩而已啦!怎麽你也想跟靈靈結婚嗎?這時康金龍說道:你說的一點沒錯我就是要跟靈靈結婚的,出來見個麵有這麽難嗎?這句話剛說出口時靈靈頓時傻眼了。靈靈這時臉紅說道:我這麽小,你在說什麽呢?我怎麽聽不懂啊康金龍哥哥。康金龍突然哈哈大笑糖粒還在半空閃爍,康金龍的話像顆炸開的星塵糖,甜得人牙根發軟。靈靈的臉紅得能滴出蜜來,手指絞著裙擺上的薔薇繡線,繡針在陽光下晃出細碎的光。
“康金龍哥哥!”她跺著腳往阿薔身後躲,發間的甜魂花突然抖落片金瓣,“你怎麽學機器童亂說話!”
康金龍笑得直不起腰,手裏的圖紙被風吹得嘩啦啦響“逗你玩的!不過……”他突然收斂笑意,從圖紙裏抽出張泛黃的紙,上麵畫著個歪歪扭扭的婚禮蛋糕,“等你長大了,我真的想給你做這個,用共生泉的泉水和麵,糖霜裏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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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主的鎮魂鈴突然“叮”地響了一聲,鈴音裏裹著槐花蜜的甜。眾人回頭時,看見糖罐裏的蝴蝶印記正在擴大,漸漸顯露出個透明的身影——是何之妖的命魂蝶吸收了足夠的甜,竟凝聚出了實體。
“三腳貓功夫?”蝴蝶的翅膀拍打著鈴音,聲音裏帶著破繭的顫音,“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麽把甜變成鎧甲。”它突然衝向靈靈,翅膀上的星塵糖屑撒在她發間,“小新娘,要不要試試我的新把戲?”
靈靈還沒反應過來,發間的甜魂花突然綻放,金色的花粉噴在蝴蝶身上,竟讓它的翅膀泛起了彩虹色。康金龍的圖紙突然自動展開,上麵浮現出機關花的筆跡“糖霜能軟化暗影,卻能讓真心變硬。”
“原來如此!”老城主的魂晶亮得驚人,“何之妖的命魂被甜魂花淨化了!它現在是我們的助力!”
蝴蝶繞著靈靈飛了三圈,突然落在她手心,翅膀輕輕一扇,竟在地上投出個全息投影——是未來的機關城,繡坊的旗幟在城頭飄揚,靈靈穿著星星裙在教孩子們繡糖霜薔薇,康金龍在旁邊調試會撒花的機關,阿薔的女兒在給老城主捶背,而機關花的虛影正坐在暖爐邊,往每個人的茶杯裏加糖。
“這是……我們的未來?”靈靈的指尖碰了碰投影裏的自己,投影突然化作無數光點,鑽進她的眉心,“我好像記得這個畫麵……”
蝴蝶突然振翅高飛,翅膀扇出的風裏裹著甜香,把康金龍手裏的圖紙吹成了請柬的形狀。“三日後月圓,來黑森林的甜魂花海。”它的聲音混著糖霜的沙沙響,“我要見證小新娘的‘婚禮’——不是和康金龍,是和機關城的所有甜。”
眾人麵麵相覷,靈靈卻突然笑了,她從糖罐裏掏出顆最大的星塵糖,拋向蝴蝶“我要帶靈寶娘的槐花餅去!還要給花姐留一塊!”
蝴蝶接住糖,翅膀突然變成了半透明的金,像塊凝固的蜂蜜。它最後繞著康金龍轉了一圈,在他耳邊輕聲說“好好學做蛋糕,小新娘的星星可不能少。”
風重新變得清甜,盲犬叼著請柬跑向繡坊,尾巴上的甜魂花瓣落了一路。靈靈踮腳夠到康金龍的耳朵,輕聲說“等我長大了,要在婚禮蛋糕裏藏糖霜匕首,誰要搶我的甜,就用糖刺他!”
康金龍笑著把她舉過肩頭,朝著黑森林的方向大喊“聽見沒?我們的糖,甜得能當兵器!”
遠處傳來蝴蝶的輕笑,混著槐花的香,像在說沒錯,這就是機關城的甜,能把暗影熬成蜜,能把明天釀成糖。主廳的暖爐正燒得旺,槐花餅的甜香漫過門檻時,那人影已立在簷下。青布衫上沾著些幹涸的油漬,左手捏著張泛黃的機器碼,邊緣卷得像片枯槐葉,右手的賭牌卻嶄新發亮,紅黑相間的紋路在火光裏跳著詭異的舞。他身後的小女孩不過七八歲,梳著兩條麻花辮,辮梢纏著褪色的紅繩,懷裏的木箱沉甸甸的,鎖扣處露出半枚金幣的角,在暖光裏泛著冷硬的光。
“老城主,”來人的聲音像磨過砂紙的鐵,他把機器碼往桌案上一拍,碼上的齒輪紋路突然轉動起來,與主廳梁柱上的防禦陣圖隱隱相合,“十年前你說過,誰能解開‘驚蟄碼’,就能帶走機關城半城的糖。”
老城主的鎮魂鈴在掌心轉了半圈,鈴音撞在機器碼上,激起細碎的金芒。他盯著碼上最中心的齒輪——那齒輪缺了個角,缺口處刻著個“糖”字,是當年給共生泉裝機關時,他親手鑿下的標記。“你是……老糖匠的徒弟?”
那人猛地抬頭,眼底的紅血絲像蛛網般鋪開。“徒弟?”他突然笑了,笑聲震得女孩懷裏的金幣箱“哐當”作響,“他把最後一鍋星塵糖的秘方燒了時,可沒認過我這個徒弟。”
靈靈正趴在桌邊數糖罐,聽見“星塵糖”三個字,突然豎起耳朵。她記得花姐說過,十年前機關城有位老糖匠,熬的糖能治心病,後來卻在一個雪夜燒了糖坊,連人帶秘方都沒了蹤影。
“阿爹說,那鍋糖熬壞了。”小女孩突然開口,聲音細得像根線,她把金幣箱往身前挪了挪,箱底的磨損處露出行小字“換糖錢”。“他說要拿這些金幣,換您的‘回春糖’,救我娘。”
暖爐的火星“劈啪”跳了下,老城主看著女孩凍得發紅的指尖,突然想起十年前那個雪夜。老糖匠跪在主廳外,懷裏抱著個燒得半焦的糖罐,罐底還粘著幾粒沒化的星塵糖。“那糖裏摻了暗影,”老糖匠的手凍得發紫,卻死死攥著糖罐,“我女兒吃了就瘋了,城主,求您燒了所有糖坊,別再有人遭殃……”
“他燒的不是壞糖!”青衫人突然攥緊拳頭,指節發白,“他是發現了何之妖的秘密——那些暗影根本不是自己冒出來的,是有人在糖裏下了料!他想把秘方交給您,卻被……”
話沒說完,女孩懷裏的金幣箱突然自動彈開,金幣滾落一地,在地上拚出個扭曲的圖案——是何之妖的暗影晶核紋路。最底下的金幣上,刻著朵半開的薔薇,花瓣上沾著點暗紅的漬,像幹涸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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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娘瘋前刻的。”女孩撿起那枚金幣,指尖撫過薔薇花瓣,“她總說,花開到一半最甜,就像阿爹熬糖時,總在糖快好時多攪三圈。”
小型機器人的雙生齒輪驟然發燙,它湊近金幣,光刃掃過薔薇花紋,竟映出段模糊的影老糖匠的糖坊裏,婦人正往糖鍋撒著什麽,老糖匠突然把她推開,自己撲向沸騰的糖漿,暗影從糖裏冒出來的瞬間,他點燃了整個糖坊,嘴裏喊著“不能讓他們拿到秘方……”
“是‘護魂糖’的秘方。”花姐的聲音帶著顫,她從懷裏掏出塊繡著糖鍋的布,是當年老糖匠托她保管的,“他說那糖能把暗影裹在糖心,熬成無害的甜。他怕何之妖搶去改造成害人的東西,才故意燒了糖坊。”
青衫人突然捂住臉,肩膀抖得像風中的糖梗。“我那天偷了塊沒燒完的糖,”他的聲音混著哽咽,“我娘吃了就清醒了一瞬,她讓我帶著妹妹找您,說您的回春糖裏,藏著解暗影的法子……可我貪賭,把她留的盤纏全輸光了,隻能……隻能去挖老糖匠的墳,想找找有沒有剩下的糖……”
女孩突然從懷裏掏出個油紙包,層層打開,裏麵是半塊發黑的糖。“這是從阿爹墳裏找到的,”她把糖往老城主麵前遞,糖塊上的牙印還清晰可見,“我娘說,阿爹總在試新糖時,先咬一口嚐嚐。”
老城主的手指觸到糖塊的刹那,魂晶突然亮得灼眼。糖裏的暗影被魂晶的金光逼出來,竟凝成老糖匠的虛影。他穿著沾滿糖霜的圍裙,手裏舉著個新熬的糖人,正是小女孩的模樣。“小丫頭,”虛影的聲音帶著糖香,“你娘的病,得用共生泉的晨露,混著你辮梢的紅繩熬糖,紅繩上有你娘給你紮辮時的體溫,能壓住暗影……”
話沒說完,虛影便化作金粉,落在女孩的麻花辮上。紅繩突然泛出淡光,纏在金幣箱的鎖扣上,鎖“哢噠”開了,裏麵哪有什麽金幣,全是老糖匠當年沒來得及送出的糖紙,每張紙上都畫著個小小的糖鍋,鍋邊寫著“給城主”。
“他不是要半城的糖,”老城主把糖紙一張張撫平,聲音裏的澀像沒熬透的糖漿,“他是怕我忘了,機關城的甜,從來都藏在人心底。”
青衫人“噗通”跪在地上,額頭抵著散落的糖紙。“我錯了,”他的眼淚打濕了紙上的糖鍋,“我不該懷疑他,不該拿著他的機器碼來賭……”
“起來吧,”靈靈突然把自己的糖罐遞過去,罐裏的星塵糖撒了他一身,“花姐說,甜能治好所有錯。你看,這糖沾了你的淚,說不定熬出來更甜呢。”
女孩撿起那半塊發黑的糖,小心翼翼地放進老城主手裏。暖爐的熱氣漫過來,糖塊漸漸變軟,暗影在甜香裏化作縷青煙,剩下的糖心竟透出淡金色,像顆小小的太陽。
“走,”老城主抓起齒輪拐杖,魂晶的光映著滿地的糖紙,“去共生泉,我們熬一鍋回春糖。讓你娘知道,她男人的糖,從來都沒熬壞過。”
青衫人抱著女孩,跟著眾人往泉邊走。女孩懷裏的空木箱晃出清脆的響,像串甜美的風鈴。靈靈走在最後,數著地上的糖紙,突然發現每張糖紙的角落,都藏著個極小的笑臉——是老糖匠畫的,畫得歪歪扭扭,卻比任何金幣都亮。
夜風從糖坊的方向吹來,帶著焦糊的甜,像老糖匠在說看,你們熬的糖,甜到能把十年的苦,都泡成蜜了。共生泉的晨露剛被裝進琉璃瓶,青衫人就蹲在泉邊,笨拙地學著攪糖。他的手還在抖,十年握賭牌的指節僵硬得像生鏽的齒輪,糖汁濺在袖口上,燙出一個個小焦斑也沒察覺。
“要順時針攪,”靈靈踮腳把竹鏟塞進他手裏,自己則捧著琉璃瓶,往石鍋裏滴晨露,“花姐說,晨露要像數星星一樣慢慢滴,一滴是希望,兩滴是念想……”
女孩趴在石鍋邊,把辮梢的紅繩解下來,輕輕放進糖汁裏。紅繩遇熱蜷縮成小小的圈,像個溫暖的擁抱。她娘的瘋病其實已有好轉,隻是總對著空糖罐發呆,說聞不見星塵糖的焦香,就找不著回家的路。
老城主坐在泉邊的老槐樹下,看著石鍋裏漸漸泛起的金芒。十年前那場火,燒穿了糖坊的頂,卻沒燒斷老糖匠埋在地下的糖引——那些用蜜蠟裹著的麥芽粉,在土裏沉了十年,竟順著泉眼的濕氣發了芽,此刻正纏著竹鏟往上爬,嫩芽上還沾著星星點點的糖霜。
“阿爹以前總說,糖是活的。”青衫人突然開口,聲音低啞,“他熬糖時會跟糖汁說話,說今天的風太燥,得多添半勺泉眼水;說月亮圓了,糖會更甜。我總笑他瘋癲,原來……”
話沒說完,石鍋裏的糖汁突然“咕嘟”冒泡,騰起的熱氣裏浮出個模糊的影子——老糖匠係著沾糖的圍裙,正彎腰往糖裏撒桂花,側臉的皺紋裏盛著月光。“小拙,”影子的聲音混著糖香飄過來,“攪糖要用心氣兒,你娘當年就愛聞你攪糖時哼的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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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人手裏的竹鏟“當啷”掉在地上,他猛地捂住臉,肩膀抽得像被風揉皺的紙。原來當年他偷跑出去賭錢,老糖匠從不去找,隻是守著糖鍋等他回來,每一聲攪糖的吱呀聲,都是在說“回家吧”。
女孩突然指著石鍋歡呼“看!糖開花了!”
隻見糖汁表麵浮起層層疊疊的薔薇紋,正是金幣上那朵半開的模樣,此刻卻在晨露的滋養下緩緩綻放,每片花瓣都裹著細碎的金粉,像落了滿地星子。老城主顫巍巍地伸出手,指尖剛觸到花瓣,那些金粉就簌簌落下,落在女孩的麻花辮上、青衫人的袖口上、靈靈的糖罐裏,連泉眼的水都染上了甜香。
“是回春糖。”老城主的聲音帶著哽咽,“老糖匠沒騙我,這糖真的能把暗影熬成光。”
遠處傳來鈴鐺聲,是花姐帶著村民來幫忙搬新熬的糖。青衫人撿起竹鏟,重新握住的手勢穩了許多,他看著石鍋裏翻騰的糖花,突然哼起段不成調的曲子——是他小時候在糖坊裏聽熟的調子,老糖匠總邊熬糖邊哼,說這是“守糖謠”。
女孩跟著拍手,辮梢的紅繩沾著糖霜,在風裏輕輕晃。陽光穿過糖花的縫隙,在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像無數顆會發光的糖。靈靈把裝滿星塵糖的罐子遞給青衫人“這個給你娘,花姐說吃了能想起最甜的事。”
青衫人接過糖罐時,指腹觸到罐底的字——是老城主刻的“家”。他突然明白,老糖匠燒糖坊不是要毀掉甜,是想守住這份能讓人記起回家路的甜。就像這石鍋裏的糖,熬過烈火,受過晨露,最終開出的花,才能香透整個機關城。
夜風又起時,新糖坊的煙囪裏飄出焦甜的煙,青衫人在門口掛了塊木牌,上麵寫著“老糖匠記”,旁邊粘著片薔薇花瓣,是用今天熬的糖粘上去的,在月光下泛著溫柔的光。女孩抱著她娘坐在門檻上,手裏舉著支糖做的薔薇,她娘的眼神漸漸清明,正輕輕舔著糖花,嘴角沾著金粉,像個孩子。
老城主站在城樓上,看著那抹暖光,突然笑了。原來最烈的火,熬得出最純的甜;最沉的苦,藏得住最暖的念。這機關城的甜,從來都不是蜜裏調油,是有人把眼淚熬成糖霜,把思念揉進糖心,讓每個走丟的人,都能循著甜香,找到回家的路。老城主的笑聲驚起簷下兩隻灰鴿,撲棱棱掠過糖坊的琉璃窗。他扶著城牆的青磚往下走,石縫裏滲出的晨露沾濕了靴底,卻在月光裏結成糖霜般的晶亮。走到第三十六級台階時,他忽然聽見糖罐輕碰的脆響——是靈靈總愛往兜裏揣的星塵糖,此刻正從城牆轉角處滾落,在月光裏劃出銀亮的軌跡。
“靈靈?”老城主拄著拐杖快步繞過牆角,卻見個半人高的糖人立在陰影裏。糖人裹著褪色的藍布衫,腰間係著糖汁凝成的圍裙,手裏舉著支糖做的薔薇,花瓣上還沾著未幹的晨露。最奇的是糖人的眉眼,竟與老糖匠年輕時有七分相似,連嘴角那顆痣都分毫不錯。
“這是……”老城主的魂晶驟然發燙,鎮魂鈴在腰間輕顫,鈴音撞在糖人身上,激起千層金浪。糖人舉著的薔薇突然綻開,露出花蕊裏卷著的紙條,邊角處的焦痕與老糖匠當年留下的機器碼如出一轍。
靈靈從糖人身後探出小腦袋,鼻尖沾著糖霜“城主爺爺,我在糖坊後麵發現的!它懷裏抱著這個!”她舉起個琉璃瓶,裏麵裝著半瓶暗紅的液體,在月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瓶口纏著條紅繩,正是小女孩辮梢的那根。
老城主的指尖剛觸到琉璃瓶,瓶身突然浮現出一行糖汁凝成的小字“用我的血,熬最後一鍋護魂糖。”字跡遇熱融化,在瓶壁上淌成淚痕,最後竟聚成朵半開的薔薇,花瓣上沾著點金粉,正是剛才糖人掉落的。
“是老糖匠的血!”花姐不知何時站在糖人身後,手裏的繡線纏著糖人的腳踝,“他當年衝進火場前,把血藏在了糖窖最深處。我早該想到,他說的‘護魂糖’,要用命來熬。”
青衫人抱著女孩從糖坊裏衝出來,看見糖人時突然踉蹌著跪下。“師父……”他的聲音哽咽得不成調子,“您怎麽……怎麽把自己熬成糖了?”
糖人沒有答話,舉著薔薇的手卻微微顫抖,糖汁順著指縫滴落,在地上畫出個歪歪扭扭的“甜”字。老城主突然想起五十年前,老糖匠初來機關城時,總愛用糖汁在青石板上教孩子們識字,說“甜字要寫成花才香”。
“他的魂靈被困在糖裏了!”小型機器人的雙生齒輪迸出火花,它突然鑽進糖人體內,投影屏上閃現出無數破碎的畫麵老糖匠在火場裏爬行,懷裏抱著琉璃瓶;他把血滴進糖鍋時,暗影順著糖漿蔓延;最後他咬破舌尖,把整顆心都融在了糖裏,對著鏡頭笑出缺牙的豁口。
“師父!”青衫人猛地撲向糖人,卻被層糖殼彈開。糖人胸口裂開道縫,掉出塊焦黑的糖塊,正是女孩從墳裏挖出的那半塊。老城主顫抖著撿起糖塊,魂晶的光穿透糖殼,映出裏麵封存的畫麵——老糖匠正把最後一鍋糖分給難民,每個人接過糖時,他都在對方耳邊輕聲說“別怕,甜能壓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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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靈突然指著糖人的眼睛“城主爺爺快看!他眼睛裏有星星!”
果然,糖人的瞳孔裏閃爍著細碎的金光,像撒了把星塵糖。老城主把琉璃瓶裏的血倒進糖鍋,青衫人發瘋般攪著糖漿,靈靈往鍋裏扔著星塵糖,花姐把繡線纏在鍋沿,小型機器人用雙生齒輪扇風,連盲犬都叼來柴火往灶裏添。
當第一縷晨光照亮糖坊時,糖漿突然凝固成透明的琥珀,裏麵封存著老糖匠的虛影。他穿著藍布衫,懷裏抱著個繈褓,繈褓裏的嬰兒正對著他笑,嘴角沾著糖渣。
“那是……”女孩突然指著繈褓,“我小時候!”
虛影裏的老糖匠輕輕晃著繈褓,哼起段熟悉的調子——正是青衫人攪糖時哼的守糖謠。他對著鏡頭笑出缺牙的豁口,把塊星塵糖塞進嬰兒嘴裏,糖塊遇熱融化,竟在虛空中浮現出機關城的全景,每個窗口都亮著燈,每張燈下都有張笑臉。
“原來……”老城主的聲音發顫,“他早就預見了今天。”
糖人突然化作漫天金雨,每片糖屑都裹著個記憶碎片老糖匠教青衫人攪糖時的嚴厲,他給難民分糖時的溫柔,他最後衝進火場前對著糖鍋的輕笑。青衫人接住一片糖屑,放在舌尖,眼淚砸在糖漿裏,卻讓甜味更濃了。
“他說過,”花姐的繡線輕輕掃過糖鍋,“最好的糖,要融著熬糖人的血與笑。”
琉璃瓶裏的血突然沸騰起來,順著糖鍋的紋路流成河,在晨光裏泛著暖金色。靈靈把最後的星塵糖撒進去,糖粒遇血綻開千萬朵薔薇,每朵花都裹著個名字——是機關城所有被暗影傷害過的人。
“這是給所有人的回春糖。”老城主把糖鍋捧在手心,魂晶的光與糖漿共鳴,“吃了它,能想起最甜的事,能忘記最深的痛。”
青衫人抱著女孩,把糖漿抹在她額頭,女孩突然咯咯笑起來,指著糖鍋說“我看見阿爹了!他在給我紮糖人!”
糖鍋的倒影裏,老糖匠正用糖汁捏著個小女孩,辮梢纏著紅繩,懷裏抱著個糖罐。他把糖人遞給女孩,糖人突然活了過來,在月光裏蹦蹦跳跳,留下一串金色的腳印。
“這糖……”青衫人嚐了口糖漿,眼淚砸在糖鍋裏,“怎麽這麽甜?”
老城主笑了,把糖鍋分給眾人。盲犬舔了舔糖汁,尾巴搖出殘影;花姐把糖漿抹在繡線上,繡針突然能繡出會動的薔薇;靈靈把糖漿塗在發間,甜魂花突然開得漫山遍野。
“因為裏麵有老糖匠的血,”老城主望著初升的太陽,“有青衫人的悔,有小女孩的念,有靈靈的糖,還有機關城所有人的笑。”
遠處傳來馬蹄聲,是商隊聽說機關城的回春糖,帶著金幣來換糖。老城主卻揮揮手,讓靈靈把糖分給他們“我們的甜,從來都不是用來賣的。”
商隊的人吃了糖,突然抱著頭痛哭,卻在眼淚裏笑出了聲——他們想起了家鄉的槐花蜜,想起了母親做的糖人,想起了被暗影吞噬前的溫暖。
老城主站在糖坊門口,看著絡繹不絕的人來討糖,突然對著糖鍋輕聲說“老夥計,你看,你的糖真的甜到能壓邪了。”
糖鍋裏的糖漿輕輕晃了晃,映出老糖匠的笑臉。他身後站著何之妖的命魂蝶,翅膀上沾著星塵糖,正把暗影往糖裏引。蝶影漸漸與老糖匠的影子重合,最後化作句輕輕的呢喃“甜到能把邪祟都熬成光。”
靈靈突然指著糖鍋尖叫“花姐!糖裏有蝴蝶!”
果然,糖漿裏遊弋著無數透明的蝴蝶,每隻翅膀上都沾著星塵糖的光。它們振翅飛向機關城的每個角落,所到之處,暗影化作甜霧,悲傷凝成糖霜,連黑森林的樹都開出了花。
青衫人突然跪在老糖匠的虛影前,把最後一點糖漿抹在他缺牙的豁口處。糖漿遇熱融化,竟在虛空中織出個糖做的笑臉,缺牙的豁口處,閃著溫暖的光。
“師父,”青衫人哽咽著說,“我以後每天都攪糖,攪最甜的糖。”
虛影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頭。老城主突然明白,老糖匠把自己熬成糖,不是為了讓徒弟愧疚,是想讓他知道,最烈的火熬得出最純的甜,最沉的苦藏得住最暖的念。這機關城的甜,從來都不是蜜裏調油,是有人把眼淚熬成糖霜,把思念揉進糖心,讓每個走丟的人,都能循著甜香,找到回家的路。
夜風再次從糖坊的方向吹來,這次帶著沁人心脾的甜,像老糖匠在說“看,你們熬的糖,甜到能把十年的苦,都泡成蜜了。”
靈靈把最後一顆星塵糖放進糖鍋,糖漿突然沸騰起來,在晨光裏凝成座糖做的雕塑——老糖匠抱著小女孩,青衫人在旁邊攪糖,花姐在繡糖霜薔薇,老城主的魂晶裏,機關花正對著他笑。
“這是我們的未來。”靈靈咬著糖人尾巴,含糊不清地說,“糖做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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