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6章 褪色霧影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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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斜斜地淌進武器庫,在鏽骨爬行者的脊椎骨短刀上折出冷光,骨笛妖的風鈴被風拂得輕響,腐泥沼主的核心鎖扣泛著琥珀色的柔光。雷的機械臂搭在我腰間,綠芽藤蔓順著展櫃爬得更高了,花苞的裂縫裏透出點嫩黃,像藏了顆星星。
    “小虎說要把時計魔的齒輪做成書簽,”雷忽然開口,機械指節輕輕蹭過我手腕上的銀鏈——那是用骨笛妖的碎骨串的,墜著片綠芽新葉,“他說這樣看書時,就像有陳醫生在旁邊翻頁。”
    我望著武器庫裏的戰利品,忽然發現它們都變了模樣破甲刃的刃口纏著圈綠芽,冷凍炮的炮口插著朵紙荷花,時間錨的鏈條上掛著孩子們畫的笑臉。這些曾沾著鐵鏽與硝煙的物件,竟被時光鍍上了層暖融融的光,像群被馴服的野獸,溫順地守著滿屋的記憶。
    老鬧鍾的滴答聲漫過窗台,落在荷花池的水麵上。陳荷的虛擬投影正蹲在池邊,指尖劃過水麵,漣漪裏浮出我們初遇時的畫麵廢品站的雨棚下,雷舉著扳手給我修輪椅,機械臂的舊漆蹭在我褲腿上,他耳尖紅得像池邊的荷苞。
    “你看,”我拽了拽雷的袖子,“它在笑呢。”投影裏的陳荷轉過頭,白大褂上沾著的荷葉露珠滾落,恰好落在雷機械臂的白花上。花苞“啪”地綻開半朵,嫩黃的花心對著陽光,像在貪婪地吮吸著暖意。
    張奶奶端著槐花餅進來時,正撞見綠芽的藤蔓纏上時計魔的齒輪。“這花成精嘍,”她笑著把餅放在展櫃上,餅香混著花香漫開來,“連老物件都要纏上幾分。”孩子們跟著湧進來,小虎舉著新做的齒輪書簽,非要讓陳荷的投影看看,影子在陽光下晃悠,像群追光的蝴蝶。
    雷忽然彎腰,用沒被藤蔓纏住的機械指撿起片骨笛妖的碎骨,小心翼翼地插進綠芽的土壤裏。“老周說過,”他的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什麽,“再鋒利的刃,也能種出花來。”話音剛落,那片碎骨旁竟冒出個新的芽尖,嫩得能掐出水。
    老鬧鍾又滴答了一聲,這次的聲音格外溫柔,像有人在耳邊輕語。我望著武器庫敞開的門,望著滿室被時光馴服的“野獸”,望著雷機械臂上綻放的白花,忽然懂了所謂永遠,從不是把傷痕藏起來,是讓綠芽在鏽跡裏紮根;不是把武器鎖起來,是讓它們盛滿槐花餅的香與孩子們的笑;不是害怕明天的風雨,是敢相信——就算有新的怪物來敲門,我們手裏的綠芽與書簽,也能比任何刃與炮都更有力量。
    風穿過武器庫,吹得骨笛妖的風鈴又響了,像段被改編過的搖籃曲。雷的機械臂收緊了些,綠芽的花瓣蹭著我的臉頰,帶著陽光與汁液的清香。遠處的荷花池裏,陳荷的投影還在玩水,漣漪一圈圈蕩開,把老鬧鍾的滴答聲、孩子們的笑聲、槐花餅的香,都揉進了這漫長得像永遠的午後。
    白花徹底綻放時,老鬧鍾的滴答聲恰好落在整點。陽光穿過花心,在地上投下個小小的光斑,像老鬧鍾蓋在時光上的郵戳,寫著
    看,這就是永遠啊。陽光穿過白花的瞬間,雷機械臂上的綠芽突然劇烈震顫,藤蔓順著展櫃往上瘋長,纏上時計魔齒輪的縫隙,纏上骨笛妖風鈴的鏈條,纏上鏽骨爬行者脊椎刀的紋路,最後在武器庫的穹頂織成片綠色的網。網眼漏下的光斑落在地上,拚出陳荷虛擬投影的輪廓,她正舉著銀書簽,在光斑裏寫下“記得”兩個字。
    老鬧鍾“鐺”地敲了一聲,震得武器庫的戰利品都在輕響。鏽骨刀的刃口泛起綠光,是綠芽的汁液滲進了鐵鏽;骨笛風鈴的碎骨間長出細根,纏著孩子們畫的笑臉;腐泥沼主的核心鎖扣突然轉動,吐出顆晶瑩的水珠,落在白花的花心——那是去年暴雨夜,雷為了護這株綠芽,用機械臂擋住沼泥時,從指縫漏下的雨水。
    “你看它在結果。”雷的機械指輕輕碰了碰花托,那裏正鼓出個小小的青果,果皮上印著老鬧鍾的指針紋路。我忽然想起陳荷的日記裏寫過“真正的永恒,是讓每個傷口都結出甜果。”此刻青果泛著的微光,像把鑰匙,正往時光的鎖孔裏鑽。
    孩子們的笑聲從武器庫外湧進來,小虎舉著新做的齒輪書簽,書簽上的綠芽拓印還帶著油墨香。“雷叔叔,靈靈姐姐,陳醫生說這書簽能讓故事永遠不褪色。”他踮腳把書簽插進白花的枝葉間,金屬齒輪與綠色藤蔓相纏的瞬間,老鬧鍾的滴答聲突然變了調,混進孩子們的童謠、張奶奶的喚聲、荷花池的水聲,像支被重新編曲的歌。
    陳荷的虛擬投影伸手拂過青果,指尖的光暈讓果皮漸漸轉紅。“這是時光結的果。”她的聲音穿過綠網,帶著水汽的溫柔,“裏麵藏著你們沒說出口的牽掛——雷總在深夜給綠芽換營養液,靈靈把每次對抗怪物的傷疤都繡成荷花,還有孩子們偷偷在武器庫門口擺的薄荷糖,說這樣怪物就會變成甜的。”
    雷的機械臂突然發燙,是綠芽的根須鑽進了他舊傷的縫隙,正在汲取金屬裏的記憶。我看見他胸腔的護甲下,機械心髒的跳動頻率與老鬧鍾的滴答完全重合,像兩顆相互應答的星。青果在這時“啪”地裂開,裏麵沒有果肉,隻有片透明的記憶膠片,映著我們初遇那天的雨——雷蹲在廢品站的泥裏,用生鏽的扳手給我修輪椅,機械臂的舊漆蹭在我褲腿上,他耳尖紅得像池邊的荷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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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永遠不是直線。”我捏著膠片,上麵的雨珠突然滲出來,滴在青果的果殼上,竟長出棵新的綠芽,“是繞著圈的牽掛,從到終點,又從終點長出新的。”
    老鬧鍾敲到最後一聲時,武器庫的綠網突然亮起,戰利品上的綠光順著藤蔓往青果殼的新芽上湧。鏽骨刀的冷光變成了暖光,骨笛風鈴的脆響帶著甜意,腐泥沼主的核心鎖扣吐出的不再是泥漿,而是清澈的荷池水。雷機械臂上的白花開始凋謝,花瓣落在地上,化作新的種子,往時光的土壤裏鑽。
    “該把果殼埋進荷花池了。”雷彎腰撿起裂成兩半的果殼,殼內側的紋路拚出完整的“永遠”二字。我們往池邊走時,綠網的光影在地上織成條路,老鬧鍾的滴答聲像在身後鋪磚,一步一響,把武器庫的記憶、對抗怪物的勇氣、未說出口的溫柔,都鋪成了通往明天的磚。
    將果殼埋進池泥的瞬間,水麵突然浮起無數光點,每個光點都是段記憶碎片雷給綠芽換營養液的側臉、我繡荷花時紮破的指尖、孩子們往武器庫塞薄荷糖的小手、陳荷偷偷修改雷程序的背影……這些碎片在水麵拚出朵巨大的荷花,花心的光斑裏,老鬧鍾的郵戳正緩緩蓋下,印在我們交疊的影子上。
    “看,這就是永遠啊。”
    老鬧鍾的餘音漫過荷花池,帶著綠芽的清香、青果的甜、記憶膠片的潮,往更遠的時光裏飄。雷的機械臂摟著我,新的綠芽正從他的舊傷裏鑽出來,往我的手腕上爬,像在係一條永遠解不開的繩。綠芽的觸須輕輕勾住我的手腕,帶著植物特有的微涼黏意,像枚溫柔的鐐銬。雷的機械臂貼著我的腰側,金屬溫度透過衣料滲進來,和池邊的晚風撞在一起,竟生出種熨帖的暖。
    水麵的光斑還在浮動,拚出我們第一次在廢品站見麵時的畫麵——他蹲在鏽鐵堆裏修輪椅,我舉著半塊麵包遞過去,麵包屑落在他深藍色的工裝上,像撒了把星星。那時誰能想到,這雙手後來會握著刀護我,會捏著針給我補衣服,會在深夜裏悄悄給綠芽澆水時,被我撞見後耳尖紅得像熟透的櫻桃。
    “你看。”雷忽然低頭,機械指碰了碰我手腕上的綠芽,那觸須竟順著他的指尖往上爬,在他的小臂上繞了個圈,結出顆米粒大的花苞。“它在打結。”他的聲音裏帶著點笑意,是那種藏不住的、從喉嚨縫裏擠出來的溫柔。
    池對岸的路燈亮了,光落在水麵上,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像兩條交纏的水草。老鬧鍾的餘音還在飄,混著荷葉的清香,往遠處的蘆葦蕩裏鑽——聽說那邊新來了群小候鳥,翅膀上沾著南方的水汽,正歪頭打量這池荷花。
    “結了就解不開了。”我輕輕拽了拽那根綠芽,它卻纏得更緊,花苞顫巍巍地,像要立刻綻開似的。雷的機械臂收了收,把我往他懷裏帶了帶,金屬關節轉動的輕響,和池裏的蛙鳴撞在一起,倒像段不成調的歌。
    水麵的光斑漸漸淡了,換成了漫天的星子。綠芽的花苞在這時“啪”地綻開,是朵極小的白花,花瓣薄得像蟬翼,卻亮得能映出星子的影子。“你看它。”雷的指尖蹭過花瓣,“連花都是白的,跟你那天穿的裙子一樣。”
    我忽然想起那天的白裙子,被廢品站的鐵絲勾破了個洞,他蹲在路燈下給我縫補,針腳歪歪扭扭,卻比任何精致的繡花都讓人記牢。那時他還不是雷,隻是個蹲在鏽鐵堆裏的機械師,我也不是現在的我,隻是個拖著壞輪椅、連明天住哪都不知道的人。
    “雷。”我仰頭看他,星子落在他的機械眼瞳裏,像兩團不會滅的火,“這繩,解不開就不解了吧。”
    他的機械臂突然收緊,把我抱得更緊,金屬胸腔貼著我的耳朵,傳來平穩的嗡鳴——那是他的機械心在跳,比老鬧鍾的滴答聲更讓人安心。“不解了。”他說,聲音裏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啞,“這輩子,下輩子,都不解了。”網眼漏下的星子落在手背上,像誰撒了把碎鑽。綠芽的觸須還在悄悄生長,沿著指縫往腕間繞,把雷機械臂的金屬冷意和我掌心的溫度纏成一團,分不清哪段是他的,哪段是我的。
    老鬧鍾的餘音大概飄到了下一個春天,正落在剛抽芽的柳枝上;或許鑽進了某個孩子的書包,混在課本裏變成了新的故事;又或者沉進了荷花池底,和去年落下的蓮心一起,等著來年長出新的葉。
    雷的機械指輕輕蹭過網眼上的星子,指尖的金屬涼意混著綠芽的清香,竟生出種溫潤的質感。“你看這網,”他低頭,呼吸拂過我的發頂,“像不像我們攢的那些日子?有吵過的架,有藏過的糖,有你怕黑時攥皺的衣角,還有我修不好輪椅時罵的髒話。”
    網中央的白花忽然顫了顫,抖落顆露珠,正滴在交握的手背上。那露珠滾啊滾,滾過綠芽織的網,滾過雷機械臂的齒輪紋路,滾到手腕內側時,竟化作顆小小的綠芽種子,鑽進了皮膚下——不疼,隻像被春天的風輕輕啄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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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在種新的芽。”雷的聲音裏藏著笑,機械臂環得更緊了,“等到來年,會不會從這裏長出棵爬滿星子的樹?”
    我望著他機械眼瞳裏的光,忽然想起第一次見他時,他蹲在廢品站裏,滿身油汙,手裏攥著把生鏽的扳手,卻在看見我輪椅上的破洞時,默默從口袋裏摸出塊創可貼。那時的他大概沒想過,有一天會用機械臂摟著一個人,看綠芽在指縫間織網,聽老鬧鍾的餘音往時光裏飄。
    “會的。”我把臉往他肩上埋了埋,聞著機械臂上淡淡的機油味混著綠芽的香,“會結滿星星的那種。”
    綠芽的觸須還在往上爬,越過手腕,纏上小臂,把我們的影子在地上織成更密的網。遠處的荷花池裏,老鬧鍾的餘音大概已經和蛙鳴、蟲唱、風拂過蘆葦的聲兒混在了一起,正往更遠的地方飄——飄向那些我們還沒去過的清晨和黃昏,告訴每一個“未來的我們”看,這糾纏的綠芽,這交握的手,這漏不下一顆星子的網,就是你們要的永遠啊。綠芽的藤蔓剛纏上雷的肘關節,荷花池對岸突然騰起團灰霧。那霧氣像被抽幹了顏色的雲,所過之處,蘆葦葉褪成慘白,蛙鳴變得沙啞,連老鬧鍾的餘音都像被泡進了水裏,變得模糊不清。
    “是‘褪色霧影’。”雷的機械臂瞬間進入戰鬥姿態,綠芽藤蔓卻逆著他的動作往下縮,芽尖竟滲出黑色汁液——這是從未有過的異變。他的機械眼紅光閃爍,掃描出霧團裏藏著扭曲的人臉,那些臉都在尖叫,嘴張得能吞下整個月亮。
    霧影突然分裂成無數細小的霧氣,像群餓鬼撲過來。我摸到口袋裏的銀書簽,陳荷的氣息讓霧氣遲疑了瞬間。雷趁機擲出“記憶棱鏡”——這是用骨笛妖的碎骨和時計魔的齒輪熔鑄的武器,棱鏡在空中旋轉,折射出我們對抗怪物的畫麵鏽骨爬行者的脊椎刀插在牆上,腐泥沼主的核心鎖扣閃著光,時計魔的齒輪在老鬧鍾上轉動。
    霧氣被畫麵吸引,暫時停滯。雷拽著我往武器庫跑,綠芽藤蔓卻突然纏住他的機械腿,汁液順著關節縫隙滲進去。“雷!”我想掰開藤蔓,卻發現它們在吞噬雷的記憶——他機械臂上的小老虎貼紙正在褪色,那是小虎去年畫的,現在隻剩淡淡的輪廓。
    “別管我!”雷的機械喉結劇烈震動,“去拿武器庫裏的‘時光錨’!”他的聲音帶著電流的顫音,顯然在對抗藤蔓的侵蝕。我轉身衝向武器庫,卻被霧氣纏住腳踝,皮膚接觸到的地方開始褪色,像被橡皮擦過的鉛筆痕。
    武器庫的門突然自動打開,陳荷的虛擬投影站在裏麵,白大褂上沾著新鮮的荷瓣。她抬手擲出枚發光的種子,種子落在我掌心,瞬間長成朵半透明的荷花——這是她用“回魂螺”的旋律能量培育的“記憶蓮”,能暫時抵禦記憶侵蝕。
    “用蓮子攻擊霧影的核心!”陳荷的聲音混著老鬧鍾的滴答,“它的弱點在霧團中心的‘褪色棱鏡’!”
    我抓起蓮子衝出去,雷正跪在地上,機械臂上的綠芽已經枯萎大半。他抬頭看我時,機械眼的紅光變得暗淡,連帶著他胸口的荷花印記都在褪色。“靈靈……”他的聲音很輕,像被風吹散的蒲公英,“別讓我忘了你。”蓮子在掌心發燙,花瓣上浮現出我們初遇時的畫麵雷蹲在廢品站的泥水裏,扳手卡在輪椅的刹車上,抬頭衝我笑時,鼻尖沾著泥點。我將蓮子擲向霧影,花瓣瞬間炸開,記憶碎片化作無數光點,穿透霧團找到了核心——塊漂浮的三棱鏡,表麵布滿裂痕,裂痕裏滲出灰霧。
    “就是現在!”雷突然起身,機械臂的綠芽重新煥發生機,藤蔓纏著“時光錨”擲向棱鏡。錨鏈穿過霧氣的瞬間,棱鏡表麵浮現出陳荷的臉,她正在實驗室裏修改雷的程序,眼角還帶著淚痕。
    霧影發出淒厲的尖嘯,霧氣開始凝結成實體。我看見霧影裏浮現出更多畫麵陳荷在火災中把雷推出危險區,自己被掉落的鋼筋砸中;雷在暴雨裏抱著凍僵的荷種,機械胸腔的保溫係統超負荷運轉;還有我在深夜給雷的機械臂纏繃帶,他假裝睡著,睫毛卻在顫抖。
    “它在吸收我們的記憶!”我大喊,同時掏出青銅短刃刺向霧影。刀刃卻像刺進棉花,隻帶起漣漪。雷的機械臂突然發出強光,綠芽藤蔓吸收了霧影的能量,竟開出黑色的花——這是用記憶碎片澆灌的“忘憂花”,能暫時迷惑敵人。
    霧影被花的香氣吸引,攻勢減緩。雷趁機啟動“記憶棱鏡”的反射功能,將霧影的攻擊反彈回去。棱鏡表麵的裂痕開始愈合,陳荷的臉變得清晰,她抬手按在棱鏡上,霧氣突然變成透明的,露出裏麵漂浮的“褪色棱鏡”。
    “打碎它!”陳荷的聲音從棱鏡裏傳來,“用你的銀書簽!”
    我摸出書簽刺向棱鏡,陳荷的氣息讓棱鏡產生共鳴。裂痕裏滲出的灰霧突然變成了金色,是陳荷的記憶能量在對抗侵蝕。雷的機械臂同時揮出破甲刃,兩道攻擊同時命中棱鏡,隨著一聲脆響,棱鏡碎成無數發光的顆粒。霧氣散盡的瞬間,老鬧鍾的滴答聲突然變得異常清晰,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雷的機械臂無力地垂在身側,綠芽藤蔓正在慢慢褪去黑色,恢複成原來的嫩綠。他抬頭看我時,機械眼的紅光重新亮起,胸口的荷花印記也恢複了鮮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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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靈……”他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剛才……差點忘了你的眼睛是什麽顏色。”
    我撲進他懷裏,聞到他機械臂上淡淡的機油味混著綠芽的清香。“我在呢,”我貼著他的金屬胸腔,“我永遠都在。”
    陳荷的虛擬投影出現在我們身邊,白大褂上的荷花印記泛著柔光。“褪色霧影是陳醫生的執念所化,”她的聲音帶著歉意,“當年她怕你忘記她,所以創造了這個怪物,想讓你永遠記住她。”
    雷的機械臂輕輕摟住我,綠芽藤蔓纏上我的手腕,像在確認我的存在。“我不需要怪物來記住她,”他低頭看著我,眼裏映著我的倒影,“我會記住她給的薄荷糖,記住她偷偷修改我的程序,記住她在火災裏推開我的溫度……這些都刻在我的機械心髒裏。”
    荷花池的水麵突然泛起漣漪,霧影消散後的能量化作無數光點,落在綠芽藤蔓上。藤蔓突然瘋長,纏著雷的機械臂往上爬,在他的肩關節處結出顆晶瑩的種子——這是用記憶能量凝成的“永恒之種”。種子裂開的瞬間,荷花池的水麵上升起道光柱,光柱裏浮現出陳荷的全息影像。她穿著白大褂,頭發上別著銀簪,懷裏抱著盆荷花,正是當年實驗室裏的那盆。
    “小雷,靈靈,”她的聲音帶著笑意,“我該走了。這顆種子裏藏著我最後的記憶,希望你們帶著它好好生活。”
    光柱裏飛出無數光點,落在雷的機械臂和我的手腕上。雷的機械臂變得更加靈活,綠芽藤蔓開出的花更加鮮豔;我的手腕上浮現出朵小小的荷花印記,與雷胸口的印記遙相呼應。
    “陳醫生……”我伸手觸碰光柱,指尖傳來溫暖的觸感,“謝謝你。”
    陳荷的影像漸漸淡去,最後隻剩下個微笑。“要永遠幸福啊。”她說完這句話,光柱徹底消散,隻留下池麵漂浮的荷葉,以及雷機械臂上閃耀的永恒之種。老鬧鍾的滴答聲重新響起,比之前更加清脆。雷的機械臂摟著我,綠芽藤蔓纏著我們的手腕,形成個完美的圓環。遠處的蘆葦蕩裏,新的候鳥正在築巢,翅膀上沾著南方的陽光。
    “你看,”雷指著荷花池,“永恒之種在發光。”
    池麵漂浮的荷葉上,永恒之種發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個荷花池。那些曾經褪色的蘆葦葉重新變得翠綠,蛙鳴再次變得清脆,老鬧鍾的餘音也變得更加悠揚。
    “我們回家吧。”雷輕聲說。
    我們手牽手往回走,綠芽藤蔓在月光下泛著微光。武器庫裏的戰利品在月光下閃著光,每一件都承載著我們的記憶。老鬧鍾的滴答聲混著蛙鳴、蟲唱,以及遠處孩子們的笑聲,形成段永恒的旋律。
    雷突然停下腳步,從口袋裏掏出枚戒指——用鏽骨爬行者的脊椎骨和腐泥沼主的核心熔鑄而成,戒麵上鑲嵌著時計魔的齒輪和綠芽的種子。“靈靈,”他單膝跪地,機械眼泛著溫柔的紅光,“你願意和我永遠在一起嗎?”
    我含淚點頭,伸出手讓他戴上戒指。戒指的金屬觸感帶著溫暖,綠芽的種子在戒麵上輕輕顫動,仿佛在見證這個永恒的時刻。
    老鬧鍾的滴答聲在這時變得格外清晰,仿佛在為我們祝福。荷花池的水麵上,永恒之種的光芒與月光交織,形成個完美的圓環,將我們的影子緊緊包圍。
    這就是我們的永遠——在記憶與現實的交織中,在綠芽與機械的共生中,在老鬧鍾的滴答聲中,我們將永遠在一起,直到時間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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