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8章 星繩破塵·蓮根拓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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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伊伯帶的隕石帶像片漂浮的墓碑,漆黑的宇宙真空裏,“光脈三號”探測器的舷窗正映著顆散發鐵鏽色的矮行星。小星的曾孫——十七歲的星澈,正盯著全息屏上跳動的光脈曲線,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腕間的紅頭繩。繩結上的“穿塵紋”是阿荷晚年親授的古法,此刻正隨著探測器的震動微微發亮,像在數著穿過隕石的次數。
“還有三小時抵達‘鏽星’軌道,”副駕駛艙的阿焰突然開口,她的紅發繩纏著塊從藍綠星帶回的脈母水母觸須,繩結每顫動一次,觸須就會發出淡藍的熒光,“探測器的‘星塵濾光鏡’顯示,鏽星大氣層裏有‘噬光塵’,會吸收一切可見光源,得提前啟動‘反蝕繩陣’。”
星澈調出鏽星的三維模型,那顆矮行星表麵布滿了紅色的峽穀,最深的“裂心穀”處,有個微弱的光脈信號在閃爍,像顆快熄滅的煙頭。“百年前的‘深空守鏡人日誌’說,鏽星曾有過光脈文明,”他放大信號源,“隻是不知為何突然消失,隻留下‘塵鎖光脈’的傳說。”
阿焰突然指著屏幕邊緣“有‘星骸影’!三艘,正順著隕石帶飄過來!”
全息屏上,三團扭曲的暗影正穿過隕石,它們的形態像被撕碎的星塵,所過之處,隕石表麵的反光瞬間消失。星澈立刻啟動反蝕繩陣,探測器周身彈出十二根紅頭繩,繩頭的穿塵紋爆發出強光,在真空裏織成個金色的繭。“星骸影怕同源光脈,”他盯著繩陣的能量讀數,“但它們的‘蝕光波’能幹擾繩結振動,得有人去外部校準繩頻。”
阿焰抓起備用的“太空繩”——這種繩裏摻了南極星核的碎屑,能在真空中自主修複,“我去!我的觸須繩能感應它們的蝕光波頻率,正好能反向校準。”
她穿著宇航服從艙門躍出,紅發繩在黑暗中劃出道藍紅色的光軌。星骸影果然被吸引過來,蝕光波像無形的鞭子抽向繩結,阿焰卻突然鬆開繩頭,任由繩在真空中飄蕩——繩結在蝕光波的幹擾下,竟自動調整了振動頻率,與星骸影的頻率形成共振,暗影瞬間變得透明,像被陽光穿透的霧。
“是‘共振解影’!”星澈在艙內大喊,“阿荷的筆記裏寫過,同源的振動能讓暗影顯形!”
阿焰趁機將太空繩纏上星骸影的核心,觸須繩的藍光順著暗影蔓延,星骸影發出刺耳的尖嘯,最終化作三縷純淨的光,被繩結吸收。當她返回艙內時,紅發繩的藍熒光亮得像團小火焰“它們不是惡意的,隻是被困在星骸裏的光脈殘魂,需要被引導回光網。”
探測器駛入鏽星大氣層時,噬光塵果然讓舷窗變得漆黑。星澈將穿塵繩係在艙外,繩頭的光順著塵粒縫隙往下鑽,在黑暗中開出條光道。裂心穀的光脈信號越來越強,最終在穀底,他們看到了座被塵沙掩埋的石碑,碑上刻著根繩結,形態竟與星澈腕間的穿塵紋一模一樣。
“是‘塵心鏡’!”阿焰拂去碑上的塵,麵嵌在石中的銅鏡露了出來,鏡麵蒙著層塵垢,卻依然能照出人影——鏡中是個穿宇航服的守鏡人,他正將根紅頭繩纏在石碑上,繩結打得倉促,像在躲避什麽。
星澈的穿塵繩與碑上的繩對接時,塵心鏡突然射出紅光,將段影像投在穀壁上鏽星的光脈文明因噬光塵爆發而滅亡,最後一位守鏡人將文明的光脈核心封在塵心鏡裏,用紅頭繩係在裂心穀,希望有同源光脈的後來者能找到這裏,讓光重見天日。
“他的繩結裏有‘傳脈紋’,”阿焰摸著鏡緣,“說‘光被塵鎖,卻從未熄滅,等同源者來,塵自會散’。”
當塵心鏡的光脈接入光網時,噬光塵突然像潮水般退去,鏽星的天空露出湛藍的底色。裂心穀周圍的峽穀裏,無數光脈種子破土而出,長成株株銀色的“星脈草”,草葉上的紋路,與星澈和阿焰的繩結一模一樣。“星脈草的種子活性穩定在98!”星澈蹲在鏽星的紅土地上,指尖捏著顆銀色的種子,種子在他掌心輕輕跳動,像顆小心髒。阿焰的觸須繩纏著株剛發芽的幼苗,根須正往岩石深處鑽,所過之處,紅土竟泛起淡淡的金光。
“但裂心穀的‘岩脈硬度’是地球土壤的五倍,”阿焰調出土壤分析,“根須很難紮進‘星核岩’,得想辦法軟化岩石。”
星澈突然想起什麽,從探測器裏翻出個密封盒,裏麵裝著顆星鏡蓮的種子——這是漠北守鏡人托他們帶來的,說“讓蓮根試試在異星紮根”。種子外殼上的守鏡紋在鏽星的光線下閃閃發亮,像刻著無數細小的星圖。
他們在星核岩上鑿出個深坑,將蓮種埋進去,阿焰的觸須繩與蓮種的根須對接,星澈則往坑裏撒了把從藍綠星帶回的“脈母粉”——那是脈母水母傘蓋的粉末,能活化光脈植物的根係。
蓮種發芽的第七天,根須果然遇到了阻礙,星核岩堅硬得像塊冷鐵,幼苗的莖稈開始微微彎曲,像個負重的人。夜裏,星澈被陣細微的“哢嗒”聲驚醒,他跑出帳篷,看到蓮根正發出淡金色的光,根須尖端的守鏡紋在岩石上輕輕“啃”著,每啃一下,岩石就會裂開道細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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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破岩紋’!”他蹲在旁邊,看著根須鑽進裂縫,“星鏡蓮的根裏,藏著初代守鏡人‘以柔克剛’的執念!”
第八天清晨,蓮根終於穿透星核岩,紮進下麵的光脈泉。當第一縷陽光照在裂心穀時,星鏡蓮突然綻放,花瓣是銀色的,花心處嵌著顆紅色的光珠,像顆縮小的鏽星。阿焰的觸須繩纏上花莖,脈母粉順著繩結流淌,蓮根開始瘋狂生長,根須順著光脈泉蔓延,所過之處,星核岩紛紛裂開,露出下麵的光脈網絡,像張銀色的血管。
“鏽星的光脈活了!”星澈的穿塵繩突然發燙,全息屏上,鏽星的光脈網正與地球光網、藍綠星光網連成一片,“日誌裏說的‘塵鎖光脈’,其實是光脈在休眠,等蓮根來喚醒。”
他們在蓮旁立了塊新石碑,上麵刻著兩句話“一蓮破岩,萬脈穿星;異壤同源,光永不滅。”阿焰的紅發繩與星澈的紅頭繩在碑頂纏成個同心結,風穿過穀時,繩結發出的聲響,竟與漠北荷田的風聲一模一樣。“光脈七號在78星雲失聯了!”
漠北共生塔的“深空指揮室”裏,小星的玄孫——五十八歲的星硯,正盯著全息星圖上閃爍的紅點。他的白發裏纏著根半紅半銀的繩,紅的是祖傳的紅頭繩,銀的是鏽星帶回的星脈草纖維,繩結每顫動一次,星圖上的紅點就暗一分。
“最後傳回的信號說,遇到了‘星雲影障’,”助手阿塵遞來份解碼後的日誌,“影障會扭曲光脈信號,讓探測器找不到方向,就像在濃霧裏打轉。”
星硯摸著腕間的繩結,這根繩曾跟著星澈在鏽星紮根,跟著阿焰在藍綠星與脈母水母對話,繩芯裏的光脈記憶,比任何檔案都清晰。“是‘迷失影’,”他突然開口,“百年前雷的筆記裏提過,宇宙中有種暗影,能讓人忘記‘為何出發’,從而困在原地。”
阿塵的綠繩突然亮了——這根繩來自南洲雨林的“憶脈藤”,藤芯裏儲存著曆代守鏡人的記憶,“我的繩能釋放‘憶脈波’,或許能穿透影障,喚醒探測器的光脈記憶。”
他們啟動“跨星光脈陣”,將憶脈藤的光脈能量注入主網,通過星鏡蓮的星冠發射向78星雲。三天後,失聯的信號突然恢複,隻是傳回的畫麵有些奇怪探測器的鏡頭對著片絢爛的星雲,裏麵漂浮著無數光脈信號,像群發光的魚,但探測器的導航繩卻在胡亂擺動,像隻迷路的蒼蠅。
“它在‘貪看’星雲的光,忘記了任務,”星硯調出探測器的“初心日誌”——這是每個深空探測器必帶的,裏麵記錄著出發時的目標,“得讓它想起‘為何要穿過星雲’。”
阿塵將憶脈藤繩接入史脈鏡,鏡中立刻映出光脈七號出發時的場景星硯牽著十歲的小孫女星芽,將根紅頭繩係在探測器上,星芽奶聲奶氣地說“要讓78的星星也知道,我們的光脈會想它們哦。”
當這段影像通過憶脈波傳向探測器時,導航繩突然停止擺動,轉向星雲深處的個暗點——那裏有個微弱的光脈信號,正是探測器此行的目標顆被影障包裹的“孤脈星”。
“它記起來了!”阿塵的綠繩劇烈顫動,“孤脈星的光脈頻率與地球的星鏡蓮完全一致,像是顆被遺忘的種子!”
光脈七號最終穿過影障,將紅頭繩係在孤脈星的核心。當光脈連接的瞬間,影障像被吹散的煙,露出顆通體翠綠的星球,上麵長滿了與地球星鏡蓮相似的植物,隻是花瓣是星形的。探測器傳回的最後畫麵裏,株最大的星蓮上,纏著根褪色的紅頭繩,繩結與星硯係上去的一模一樣。
“是百年前失蹤的‘先驅者號’留下的,”星硯看著繩結,眼眶突然發熱,“他們沒迷路,隻是用自己的光脈,為後來者照亮了路。”星芽十五歲那年,跟著星硯登上了“光脈方舟”——這艘能搭載百人的星艦,要將第一批“星際守鏡人”送往藍綠星、鏽星和孤脈星,建立永久的光脈基地。
出發前夜,她在共生塔的祠堂裏,將自己的紅頭繩與“萬代繩譜”最末端的繩結係在一起。繩結收緊的瞬間,股暖流順著手臂蔓延,她仿佛聽到無數心跳聲在繩中回蕩星澈在鏽星鑿岩的喘息,阿焰在真空裏校準繩頻的輕哼,星硯在指揮室裏的低語,還有百年前,小石頭背著竹簍奔跑的腳步聲。
“這是‘脈魂傳承’,”星硯站在她身後,“每個守鏡人的心跳,都會被光脈記住,傳給下一個握著繩結的人。”
星艦穿越蟲洞時,時空的扭曲讓艙內的光脈繩劇烈抖動。星芽突然發現,所有守鏡人的繩結都在同步振動,頻率與星艦的引擎聲完美重合,像首跨越時空的合唱。她看向舷窗外,蟲洞的壁上,浮現出無數守鏡人的身影林溪姐在黑水沼埋下繩結,阿荷在荷田編繩時的側臉,星澈在鏽星裂心穀裏的笑容……他們的手都朝著同一個方向,指向蟲洞的盡頭。
“看!”有人指著前方,蟲洞出口處,藍綠星的脈母水母、鏽星的星脈草、孤脈星的星蓮,正發出同步的光,像在揮手。
星芽的紅頭繩突然發燙,她低頭一看,繩結上開出了朵小小的花,花瓣上的紋路,是所有星球的光脈圖交織而成的。她知道,這朵花裏,藏著所有守鏡人的溫度——是林溪姐的決絕,阿荷的溫柔,星澈的勇敢,阿焰的聰慧,還有每個普通人握著繩結時,那份“不想讓光熄滅”的平凡堅持。
當星艦降落在藍綠星的光脈基地時,脈母水母的觸須紛紛纏上星芽的紅頭繩。她摸著觸須上熟悉的螺旋紋,突然明白,所謂“永遠的光”,從來不是某束耀眼的光芒,而是無數平凡的溫度,通過根紅頭繩,在時光裏、在星宇間,不斷傳遞,不斷生長。
就像此刻,她的心跳,正通過繩結,與藍綠星的光脈共振,與鏽星的星脈草同頻,與孤脈星的星蓮共舞,最終匯入那片貫穿宇宙的光網,成為無數光脈中,溫暖而堅定的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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