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尊號空空道人，在證道不朽之前，我又是誰？
    我名吳明，穿越異世，成為貴族之子，不受待見，瀕臨死亡。
    穿越之前我曾通讀道家經典，以此嚐試，結合魔法鬥氣，偉力歸於自身。
    收狐族侍女，學魔法施法，鬥貴族，戰法師，遇神靈，獲神格，道法與超凡之力結合，走出了自己道路。
    遇古神，殺眾神，誅惡魔，凝空靈淨三係法則，道則自然成，終成不朽，物質崩潰，萬物潰散，宇宙隻剩下虛空。
    無盡虛空，一個迷霧組成的意識，曆經千百萬年歲月更迭，道則在周身環繞，時間無法侵染，永恒不朽。
    空空道人目光複雜的看著鏡子中的少年，往日一幕幕恢複在腦海。
    “原來我隻是一本書，一本書中的角色。”
    沒有自我欺騙，也不需要遮擋，空空道人已經找到事情重點，也明白了兩個疑問。
    他隻是一個虛無之人，一個小說中的角色，怪不得這個世界萬事萬物本質高於自己。
    能不是嗎？一個虛幻的小說角色，即便是現實中的一個螞蟻，那也是由千萬萬原子分子構成，而小說呢？
    記載在書頁中，虛幻縹緲，活在讀者心中，兩相對比，一目了然。
    空空道人有些眩暈，良久他歎息一聲，即將黎明，黎明星升起，天地到了最黑暗的時刻。
    “我為何會到這個世界呢？一本書中的角色，無論如何跨越維度，也無法勾連到鴻溝如此之大的世界。”
    空空道人再次有了疑問，而鏡子中，那個少年，少年的模樣越來越清晰。
    這個少年與莫天有著五六分相似，莫天長大了，不正是那個少年嗎？
    鏡子中，少年拿著一本書，這本書他翻閱了七八遍，即便熟悉劇情，即便一遍遍閱讀，少年也沒有任何厭煩，書籍中的故事深深吸引了他，那絢麗的魔法，美麗的狐女，龐大恢弘的世界，滿天神靈翱翔在天空。
    少年一遍遍讀，一遍遍品味，恨不得身處其中，成為主角。
    而就在這一次次暢想中，故事在他心靈中記錄下來。
    ……
    天已經亮了，空空道人明悟了困惑，他抬頭看著這個宏偉的世界，發出一個感慨。
    “這裏真的就是現實嗎？我的過去就是那麽虛幻嗎？”
    沒人回答，也不會有人回答，空之法則有些顫顫巍巍，勾連時空法則，讓它倍感壓力。
    既然成道，既然不朽，那麽無論如何，自己與這個世界生靈相比，無盡壽命碾壓隻有不到百年的人類。
    空空道人意識到這種差距，因為並沒有感覺到什麽負麵情緒。
    虛幻又如何，他也是不朽的。
    太陽升起，散發著無盡光熱，大地明亮起來，空空道人用鏡子映射太陽，鏡子中，一尊千百萬丈高的女神，舉著一個權杖，權杖上麵正是太陽。
    空之法則用本質為空空道人揭示了這個世界恒星本質，那是一尊女神，一個舉著太陽的女神。
    這個世界沒有恒星，沒有人類說的那種自然演化的恒星，恒星不過是女神手裏的權杖。
    這個女神有著長長秀發，穿著金色鎧甲，鏤空鎧甲，若隱若現的露出內部肌膚，女神閉著眼睛，精致的麵孔，哪怕千百萬丈龐大高度，也是如此典雅。
    空之法則即將潰散，空空道人從這具軀體走了出來，一個迷霧組成的意識，第一次降臨這個世界。
    四周漆黑如墨，原本明媚的陽光消失，意識感知不到任何光芒溫暖，果然如此，這個世界有著大秘密。
    莫天隻有一具軀體留在原地，如同一個行屍走肉，沒有靈魂，躺在地上，空空道人看著房間莫天父親蘇醒，正在穿衣，他將即將潰散的空之法則一巴掌拍入莫天軀體，融入莫天身體之中。
    隨後意識向著天空飛去，如同利劍，劃破天空，他有著自己的事情去做，凡人的時光已經結束了。
    虛無之地，空之法則不停旋轉，它就像一個氣旋，試圖勾連著什麽。
    一遍一遍，旋轉不停，冥冥中一個已經融入虛無的意識，被悄然喚醒。
    莫天感覺有些眩暈，他似乎做了一個夢，夢裏隻有虛無，而他也是虛無，不知何時，一股力量作用在虛無之上，將莫天凝聚了出來。
    手有些麻木，腦袋感覺到溫暖，莫天費力的睜開眼睛，太陽懸掛在高空，映射在他眼瞳之中。
    我是誰？
    我是莫天，做了好長一個夢。
    夢中醒來，什麽都遺忘了。
    莫天看到了父親，父親將莫天抱起來，放在椅子上，感受著手指軀體傳來的觸覺，莫天恍如隔世。
    白牛一臉驚奇的看著莫天。
    “你回來了？”
    “嗯。”
    四周嘈雜的雜音，將莫天淹沒，莫天逐漸適應這種環境。
    莫天站起來，看到了院子，院子一棵棗樹，枝丫上掛著棗子，一隻麻雀站在棗樹上，審視著莫天，目光森嚴，讓人不適。
    莫天費力的起身，這具軀體似乎千百年不用，已經鏽跡斑斑了，否則為何一切都感覺吃力，即便站起來行走，都需要莫天費力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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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走兩步，感受著呼吸聲，莫天聆聽著自己呼吸，久久無言。
    真的睡了很久嗎？
    摸著後腦勺，一個疤痕若隱若無，似乎已經愈合，走到廚房，附近正在燒火做飯，目光僵硬的看著篝火火舌，也不知想什麽。
    “母親呢？”
    莫天不知道，他開口說話，一次次張口，卻發不出聲音，似乎他聲帶出了問題。
    什麽問題呢？
    這個世界似乎有了他不知道的東西，悄然變得不同了。
    莫天看著書包，那是誰的書包，放在床鋪前，裏麵有著書籍。
    他有好多問題，卻不知如何開口。
    莫天沉默的看著座鍾，秒鍾時刻不停的走著。
    父親似乎有心事，沒有注意到莫天的不同，他的思緒似乎不在這裏，不知道想什麽。
    “爸爸，媽媽呢？”
    用了很久，莫天終於開口，聲音嘶啞。
    父親看了一眼莫天。
    “她去打工去了，你嗓子怎麽了？”
    莫天搖了搖頭，他也不知自己嗓子怎麽了，自己似乎睡了很久，父親看起來都很陌生。
    吃完飯，父親為莫天帶了一包板藍根，並囑咐莫天喝下。
    莫天注意到父親走路並不平穩，而是一瘸一拐。
    當莫天走出大門時，看來了鄰居莫文亮，他一邊走一邊歡快的跳著，似乎遇到什麽高興的事情。
    看到莫天後，莫文亮來了興趣，走到莫天麵前，拉住莫天。
    “讀書咋樣？學校好玩吧！”
    “讀書，學校？”
    難道自己入學了。
    “幾天幾號？”
    莫天看著田野裏一望無際，綠油油的麥苗，茫然的問著。
    “啊，陽曆12月23號。”
    莫文亮掰著手指頭說著。
    “我昏迷了三個多月。”
    莫天想到了，自己被父親推倒，腦袋裝上物體，隨後陷入昏迷，之後一切都不記得，直到今天才蘇醒，已經過了三個多月，母親也不在了。
    看著莫天神情恍惚，莫文亮有些悻悻，頓時沒了興趣離開了。
    一望無際的田野，綠油油的麥苗，散發著勃勃生機。
    自己的記憶仍舊停留在收麥子的農忙中，莫天有些茫然，卻也不知怎麽做，在莫天記憶裏，昏迷中他便喪失了一切感知，沉寂在虛無之中，忘記了自我，忘記了一切，那種渺小與浩渺，衝突對立，卻無比安心。
    自己如同一滴水，匯集到大海，再也不用思考，再也不用存在。
    莫天有些懷念，搖了搖頭，既然醒了，那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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