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頓時一片死寂。
    那些原本還有些怨言的考生此刻噤若寒蟬乖乖配合搜檢。
    【叮！在“春闈考場主考官身份）”簽到，獲得考官威儀臨時技能，增加言語震懾力，降低他人質疑意願），並獲得“舞弊線索碎片x1”。】
    李長安心頭微動，這考官威儀來得正是時候。
    他掃視全場，股無形的震懾力讓所有接觸到他視線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
    考試正式開始貢院內隻剩下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
    李長安啟動了洞察天眼仿），配合著考官威儀，在各個號舍間巡視。
    洞察天眼之下一些細微的異常無所遁形。
    他看到有考生眼神飄忽不時偷瞄袖口；有的則坐立不安手指在桌下小動作不斷；更有甚者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神情緊張到了極點。
    李長安並未當場發作隻是將這些人的位置和特征一一記在心裏，如同一隻耐心的獵手等待著最佳的收網時機。
    副考官之一，吏部右侍郎王明誌此刻正有些心神不寧。
    他不時地朝著某幾個特定的號舍方向張望又偷偷打量著李長安的背影。
    見李長安巡視過來，王侍郎連忙堆起笑容故作輕鬆。
    “李督察當真是雷厲風行，這般嚴苛怕是曆屆春闈都未曾有過。”
    李長安心頭冷笑這王侍郎是三皇子的人，那封匿名信裏就提到了他。
    他麵上卻是不動聲色反而停下腳步，帶著幾分請教的意味。
    “王大人說笑了。下官初任主考諸多事宜尚不熟悉還需王大人這等經驗豐富的前輩多多指點才是。不知王大人以為往年科舉，可有何疏漏之處是下官需要特別留意的？”
    王侍郎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弄得有些措手不及，額角微微滲汗。
    “李督察言重了下官也隻是略盡綿薄之力。這科場之事，最重要的還是一個‘公’字，李督察行事公正，下官佩服，佩服。”
    他嘴上說著場麵話心頭卻有些發虛，總覺得李長安那雙眼睛似乎能把他心底的秘密都看穿一般。
    李長安微微頷首，不再多言繼續巡視。
    另一邊一個不起眼的號舍內郭濤正全神貫注地答著題。
    他家境貧寒，這次春闈是他唯一能夠改變命運的機會。
    經過李長安的提點和那枚丹藥的改善他如今不僅身體強健頭腦也愈發清明。
    其策論下筆有神引經據典字字珠璣見解獨到頗有大家風範。
    李長安通過督察署的特殊渠道能實時看到一部分被隨機抽選出來經過匿名處理的文稿片段。
    郭濤那份出類拔萃的答卷很快便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小子果然沒讓我失望。”李長安心頭暗忖。
    第一場考試很快結束。
    考生們交卷離場個個麵帶疲憊。
    “所有試卷即刻封存！”
    李長安站在高台之上朗聲宣布。
    “即日起由督察署與禮部共同派人，二十四時辰看守！此外本次閱卷除正常流程外，本官將隨機抽取三成試卷進行二次匿名複核！所有閱卷官均需簽署保密文書，若有泄露嚴懲不貸！”
    此言一出底下負責閱卷的官員們炸開了鍋。
    這二次匿名複核可是從未有過的規矩！
    如此一來那些事先打點好了關節，想在批閱環節做手腳的人計劃可就全泡湯了。
    王侍郎的麵色更是難看了幾分，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但迎上李長安那冰冷的視線又把話咽了回去。
    夜深人靜李長安的官邸內燈火通明。
    他將白天觀察到的情況，結合那枚舞弊線索碎片和之前收到的匿名信內容逐一比對。
    幾名行跡可疑的考生，以及那位一直表現得不太對勁的王侍郎漸漸浮現在他的目標名單之上。
    “看來是時候收網了。”
    李長安審視著桌上的名單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清楚這一網下去必然會牽動無數人的神經，甚至掀起一場不小的風波。
    第二日第二場考試開始之前。
    李長安突然召集了所有副考官和監考人員齊聚一堂。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這位雷厲風行的李督察又有什麽驚人之舉。
    李長安的身形出現在眾人麵前，他掃視一圈，最後視線落在王侍郎身上，嘴角噙著一抹莫測的弧度。
    “諸位同僚為了確保本次春闈的絕對公平本官決定，臨時增設一條新規。”
    他頓了頓，看著眾人，尤其是王侍郎那張瞬間失了血色的臉，一字一句。
    “從今日起所有考官批閱試卷，將采取‘交叉互評，循環複核之法。每份試卷至少需經三名不同考官獨立批閱，若三人評分差異過大則由本官親自複審！此外所有考官的批閱意見和評分均需留痕不得塗改，以備查驗！”
    王侍郎額角滲出汗珠那張臉在搖曳的燈火下瞧著比紙還薄幾分。
    李長安話鋒一轉，不急不緩地補上一句：“還不止。從現在起所有考官隨身帶的東西，哪怕是諸位自備的茶水點心進各自的考區前，也得讓人瞧瞧。進了考場就別隨意走動了更不許私底下換位子！”
    “李督察！”一位胡子發白的老考官，手都有些抖了，“這…這也太折騰人了！咱們都是朝廷命官怎麽會……”
    “規矩就是規矩沒什麽人情可講。”李長安截斷他的話，聲音平平卻讓人生不出一絲反駁的念頭，“本官隻是想讓這次春闈不出半點岔子。要是有哪裏不方便各位大人就多擔待些吧。”
    幾個心裏藏著事的監考官聽他這麽一說額上的汗冒得更凶，眼神也開始飄忽起來根本不敢和李長安對上。這些小動作李長安全看在眼裏，心裏哼了一聲，這魚啊開始慌神了。
    第二場開考的鑼聲敲響考生們又一次埋頭苦寫。
    貢院裏的氣氛，比昨天還要壓抑，連巡邏的兵士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沒過多久李長安端著個托盤，高明跟在他身後臉上堆著笑慢悠悠地朝幾位副考官那邊走。
    “幾位大人忙活大半天了，本官讓人備了些醒神的茶點一點小意思。”
    他嘴上客氣，腳下卻不偏不倚直直朝著王侍郎那塊區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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