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屍衣裏的王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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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明允的指尖剛捏住那處凸起的針腳,黴味便順著領口往脖子裏鑽。
    他扯下屍體身上的暗黃綢緞,布料在掌心展開時帶起一縷浮塵——內襯竟繡著半幅殘損的王旗,金線褪成暗褐,卻還能看出龍首昂揚的輪廓。
    "這屍僵......"他屈指叩了叩屍體的脖頸,指節傳來異常的綿軟,"未完全僵硬。"尾音未落,後頸突然竄起涼意,"昨夜才死的。"
    "啪!"
    一道黑影撲過來。
    老仵作張老三的指甲幾乎要掐進他手腕,枯樹皮似的手直往王旗上抓:"這是靖安王的龍袍殘片!"他喉結劇烈滾動,眼白裏爬滿血絲,倒像被踩了尾巴的老狗。
    "宋明允你瘋了?"周福不知何時繞到身後,玄色官服下擺沾著泥點,一把將綢緞扯過去蓋住屍體,"敢汙蔑靖安王?
    那是先皇親封的鐵帽子王!"他指尖發顫,攥著綢緞的指節泛白,倒比剛才審糧鋪老板時緊張十倍。
    宋明允後退半步,靴底碾到塊碎磚。
    他盯著周福發紅的耳尖——這老滑頭平時算盤珠子撥得比誰都響,此刻倒像被人攥住了命門。
    銀勺在掌心轉了個圈,他突然探身將勺子捅進屍體嘴裏:"死者肺部有新鮮米糠,說明......"
    "閉嘴!"
    張老三的手掌捂住他口鼻,腐臭的口氣混著鐵鏽味湧進鼻腔。
    宋明允被推得撞在黴濕的磚牆上,後腦勺磕出悶響。
    老仵作的聲音像淬了毒的針:"你以為我們為何要殺劉氏?
    她男人是靖安王舊部,上個月在糧鋪後巷撞見過運"藥引子"的馬車——"
    喉間發悶的瞬間,宋明允的瞳孔縮成針尖。
    他想起劉氏耳骨上那道刻痕,想起趙德貴說的"每月初一送藥引子",想起地窖裏三具屍體袖口的火焰紋——原來不是巧合。
    "鬆手。"他扯住張老三的手腕,觸感像攥著根老樹根。
    銀勺突然逆著骨縫紮進對方掌心,"嗤"地騰起一縷青煙。
    張老三慘叫著後退,掌心赫然嵌著白色結晶,在火把下泛著冷光,"砒霜?"
    "檢測到大規模毒物反應。"係統提示音在腦海裏炸響,震得他太陽穴突突跳,"建議立即撤離。"
    宋明允抹了把嘴角的血,盯著張老三掌心的結晶笑了:"糧鋪碾米是幌子,磨的是砒霜粉吧?
    劉氏丈夫發現地窖運毒,你們就把他做成溺亡案——屍體泡水裏三天,誰能看出是中毒?"他扯過地上的王旗,金線在火光裏刺得人眼睛疼,"這旗子上的龍紋,該不會是......"
    "咚——"
    地窖外傳來悶響,像是什麽重物砸在青石板上。
    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漸次連成一片,像千軍萬馬在叩門。
    張老三捂著手後退兩步,嘴角咧出獰笑:"宋縣令,你猜此刻靖安王府有多少毒米正在運往京城?
    等那些糧車進了禦膳房......"
    宋明允的後頸沁出冷汗。
    他突然想起劉氏棺材裏那半枚銀耳釘,想起屍體指甲縫裏的那半枚——三具屍體,三枚耳釘,剛好能拚成劉氏耳骨上的刻痕。
    他從懷裏摸出那三枚耳釘,按在王旗的龍首位置:"係統,立刻定位所有帶有靖安王府刻痕的耳釘。"
    "叮——"
    係統提示音剛響,地窖口突然投下一片陰影。
    王二舉著火把探進頭來,聲音發顫:"大、大人,縣丞說東市茶攤出命案了,讓您趕緊去......"
    宋明允抹了把臉上的汗,把王旗塞進懷裏。
    張老三還在捂手,周福縮在牆角直搓衣角——這倆老東西,倒比他更像剛見了鬼的。
    他扯過塊油布蓋住屍體,狗尾巴草從領口滑出來,被他叼進嘴裏:"走,去茶攤。"
    衙役的腳步聲在巷子裏響成一片。
    宋明允踩著青石板往外走,懷裏的王旗硌得肋骨生疼。
    係統提示還在震動:"必做任務觸發:三日內破解茶攤命案。
    剩餘壽命:78年。"
    他咬碎狗尾巴草,草汁的苦味兒漫開。
    東市的喧鬧聲飄過來,混著若有若無的米香——也不知是新碾的米,還是......磨碎的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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