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麥芽糖撬開白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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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明允跨進縣衙二堂時,後頸的冷汗還黏著衣領。
    東市的喧鬧聲透過朱漆門滲進來,混著灶房飄來的小米粥香——他突然想起地窖裏張老三說的"禦膳房毒米",喉結滾了滾,到底沒敢多琢磨。
    "大人!"王二抱著一摞案宗從偏房竄出來,案宗最上麵壓著張帶血的草紙,"縣丞說茶攤命案的屍檢報剛謄好,您得趕緊過目......"
    話音未落,宋明允腦海裏炸響係統提示音,像有人拿銅盆在他腦殼裏敲:"必做任務觸發:三日內破解東市茶攤命案。
    失敗扣除8年壽命。
    當前剩餘壽命:78年。"
    他手指猛地一縮,差點把王二懷裏的案宗掀翻。
    狗尾巴草從嘴角滑下來,他彎腰去撿,餘光瞥見屍檢報上的字:"死者王阿婆,六十有三,後頸圓形淤青,無中毒痕跡。"
    "無中毒?"他捏著草紙的指尖發緊。
    前兩日糧鋪案裏,張老三把砒霜摻進米糠,泡了三天的屍體根本驗不出毒——這王阿婆的淤青,莫不是也被什麽手法掩蓋了?
    "大人?"王二戳了戳他胳膊,"驗屍房的劉三說要見您,說案子邪乎得很......"
    驗屍房的門簾被風掀起一角,地保劉三正蹲在門檻上搓手指,禿頭在日頭下泛著油光。
    他見宋明允進來,慌忙站起來,指甲縫裏的泥蹭得青布衫都是道子:"大、大人,這案子邪性!
    賣茶的趙嬸子說王阿婆是自己栽倒的,可東頭要飯的狗剩說,他看見白影子......"
    "白影子?"宋明允抄起案頭的銀勺,三兩步走到停屍板前。
    王阿婆的後頸淤青呈規則圓形,像被什麽圓頭物件砸的。
    他用銀勺刮了刮死者指甲縫——沒米糠,倒沾著點細碎的棉絮。
    勺柄在淤青上輕輕一按,突然頓住:"這形狀......像秤砣。"
    劉三的禿頭蹭地冒出汗:"秤砣?
    東市布莊李茂家的秤砣就是圓的!
    前兒我見他扛著秤砣過茶攤,說是要去收賬......"
    "狗剩在哪兒?"宋明允扯下驗屍布蓋住王阿婆的臉,狗尾巴草重新叼回嘴裏,"帶他去茶攤。"
    茶攤在東市最熱鬧的拐角,竹棚子下還擺著半鍋涼茶。
    狗剩蹲在茶攤腳邊,髒臉埋在膝蓋裏,手裏攥著半塊麥芽糖,糖紙都被口水泡軟了。
    宋明允蹲下來,從懷裏摸出塊完整的糖:"把你看見的白影子說清楚,這糖就歸你。"
    狗剩抬頭,眼睫毛上還掛著淚:"我、我沒說謊!
    那白影子飄得比房簷還高,後頸......後頸有團黑!"他突然攥緊宋明允的袖子,"阿婆倒的時候,白影子手裏還攥著個白包袱!"
    "白包袱?"宋明允掰開自己那塊糖,和狗剩手裏的半塊一拚——剛好是完整的白兔形狀。
    他把糖塞進狗剩嘴裏,甜味在小孩舌尖炸開,狗剩抽抽搭搭道:"白影子手上香香的,像布莊的粉......"
    "沉水香?"宋明允鼻子動了動。
    李茂布莊的沉水香在縣裏出了名,前兒他去布莊查賬,那味道熏得他打了三個噴嚏。
    他按住狗剩肩膀:"那香味裏是不是還混著點苦?
    像曬幹的艾草?"
    狗剩眼睛突然亮了:"對!
    阿爹生病時,我聞過這味道!"他掰著髒手指,"白影子的包袱皮是白的,可他腰帶裏還裹著塊舊布,邊角都磨毛了......"
    "劉三!"宋明允猛地站起來,茶攤竹棚被帶得晃了晃,"去把李茂給我叫來。"
    劉三剛應了聲"是",後頸突然一涼。
    他順著宋明允的目光轉頭——李茂正提著秤砣站在茶攤外,月白錦袍被風掀起一角,秤砣上裹著嶄新的白布,在日頭下晃得人眼暈。
    "宋大人。"李茂拱了拱手,沉水香順著風撲過來,"聽說王阿婆的案子要查?
    在下布莊的秤砣可一直收在櫃台裏......"
    "李少東的秤砣,用了二十年?"宋明允盯著李茂腰間的舊布卷,那布邊角的磨損和狗剩說的分毫不差,"官秤一斤十六兩,你這秤砣......怕不是重了二兩?"
    係統提示音在腦海裏炸響:"檢測到沉水香殘留,與死者指甲棉絮纖維匹配度87。"宋明允嘴角勾了勾,突然指著李茂腰間的布卷:"你布卷裏藏的私鹽,該不會正散發著艾草味?"
    李茂的手指猛地攥緊秤砣布,指節泛白。
    茶攤外的麻雀撲棱棱飛走,竹棚下的涼茶鍋"咕嘟"冒了個泡。
    宋明允叼著狗尾巴草,看李茂額角的汗順著下巴滴在秤砣布上——那布是白的,可汗漬暈開的地方,隱隱透出點暗黃。
    "李少東。"宋明允伸手去碰那秤砣,李茂下意識往後縮了半步。
    他笑了笑,指尖在秤砣布上一挑,"這布裹了私鹽,又用來裹秤砣......王阿婆後頸的淤青,怕就是這秤砣砸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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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茂突然把秤砣重重砸在茶攤案上。
    新裹的白布被秤砣墜得往下滑,露出底下半舊的棉絮——和王阿婆指甲縫裏的,一模一樣。
    "宋大人。"李茂的聲音發顫,"這秤砣用了二十年了......"
    宋明允沒接話。
    他望著李茂腰間的舊布卷,突然想起地窖裏張老三說的"靖安王府"。
    劉三剛才要耳語的"李家和靖安王府有......",此刻像根刺紮在他後頸。
    東市的日頭漸漸偏西,茶攤的涼茶鍋涼了。
    宋明允摸出懷裏的王旗,金線龍紋在暮色裏泛著冷光。
    係統提示音又響起來,這次輕得像片羽毛:"檢測到靖安王府標記,建議關聯當前案件。"
    狗剩還蹲在茶攤腳邊舔糖紙,糖渣沾了滿臉。
    宋明允彎腰把他抱起來,麥芽糖的甜混著沉水香的膩,在風裏散成一團霧。
    他望著李茂攥緊的秤砣,突然想起糧鋪地窖裏的砒霜粉——這案子,怕不是比毒米更複雜。
    "王二。"他把狗剩交給衙役,"帶李少東回衙門,秤砣收進證物房。"
    李茂被衙役架著往衙門走,秤砣在地上拖出刺耳的聲響。
    宋明允望著他的背影,懷裏的王旗硌得肋骨生疼。
    係統提示還在震動,他卻聽見東市更夫敲響了暮鼓——三日期限,這才過了小半日。
    狗尾巴草在他嘴裏慢慢變苦,像塊嚼不爛的舊棉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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