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寒潭莊夜影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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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蹄鐵叩在青石板上的脆響裹著夜露,在寒潭莊外的野竹林裏碎成星子。
    宋明允把鬥篷領子又往上拽了拽,月光透過竹枝在他臉上割出幾道冷痕——這莊子荒廢三年了,按理說早該是荒草齊腰的鬼地方,可方才翻牆頭時他摸了把磚縫,竟沒沾到半粒積灰。
    "大人,主殿遺址在西頭。"張老三壓低聲音,腰間佩刀在褲腿上蹭出沙沙響。
    這漢子今夜換了身獵戶打扮,絡腮胡上還沾著草屑,"方才我繞著莊牆轉了半圈,東牆根有新踩的泥印子,鞋碼三寸六——像是女人穿的軟底繡鞋。"
    宋明允腳步微頓。
    他摸了摸懷裏那封還帶著體溫的信,火漆上的玄鳥紋路硌得胸口發疼。
    係統任務欄在袖中震了震,他不用看也知道,"靖安王生死之謎"的進度條肯定又往上跳了——上回在北狄軍營拆穿影衛騙局時,係統剛提示解鎖了70線索,這回怕是要衝90了。
    "阿秀。"他側頭喚身後的小丫頭。
    阿秀正踮腳往竹叢裏張望,月白衫子被夜風吹得鼓起來,活像隻偷了油的小雀兒,"去主殿廢墟東南角,找塊刻著並蒂蓮的磚。
    靖安王信裏說,金鳳死士訓練時,暗號是"蓮開並蒂,寒潭映月"。"
    阿秀眼睛一亮,發辮上的銀鈴鐺丁零一響,人已經竄了出去。
    陸沉跟在她身後,玄鐵匕首在掌心轉了個花,月光落在刀麵上,像淬了層霜。
    這男人自打在北狄軍營露了一手"銀甲斷劍"的本事,便更不愛說話了,可宋明允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點怪——像是在看塊沒刻完的玉,又像是在看本讀了一半的舊書。
    主殿遺址比想象中殘破。
    斷梁上掛著半截褪色的"忠武"牌匾,瓦礫堆裏還躺著半塊繪著雲紋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著幽藍。
    阿秀蹲在牆角,指尖順著磚縫一寸寸摸過去,忽然"咦"了一聲:"大人,這第三塊和第七塊磚的紋路對不上!
    您瞧,別的磚都是順紋,這兩塊是斜的,像......像棋盤上的車和馬。"
    宋明允湊過去,用指節叩了叩那兩塊磚——第三塊悶響,第七塊卻發出空洞的"咚"。
    他和阿秀對視一眼,同時伸手:宋明允按第三塊,阿秀按第七塊,往下一壓。
    "哢嗒"一聲。
    牆角的青磚像被抽走了脊梁骨,緩緩向下沉去,露出個黑黢黢的洞口。
    黴味混著藥草香"呼"地湧出來,宋明允皺了皺鼻子——這味兒他熟,現代法醫實驗室的福爾馬林混著中藥櫃的陳味,像極了老中醫的棺材本兒。
    "張頭,陸將軍。"他轉身壓低聲音,"你們守在洞口,若有動靜......"他指了指自己喉嚨,又指了指張老三的佩刀,"往死裏砍。"
    張老三咧嘴一笑,把佩刀往掌心一磕:"得嘞,小的給您把風,保準連隻耗子都溜不進來。"陸沉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銀甲在月光下晃了晃,倒比刀光還利。
    石階往下走了七步,腳下突然平了。
    宋明允摸出火折子晃了晃,昏黃的光映出四麵石壁——左邊刻著"靖南遺誌"四個大字,筆鋒如刀,右邊是幅沒畫完的邊防圖,雁門關的位置隻描了半座城樓,墨跡已經發黑。
    阿秀湊到石壁前,突然"呀"了一聲,蹲下來扒拉牆角的木箱。
    那箱子早被蟲蛀得千瘡百孔,她剛掀開蓋子,就有細碎的木屑簌簌往下掉。"大人!
    帛書!"她捧出一卷發黃的絹帛,邊角還沾著暗紅的痕跡,像是血,"上麵寫著......寫著靖安王假死的事!"
    宋明允湊過去,就著她手裏的火折子看。
    絹帛上的字跡有些模糊,卻能辨出"北狄細作混於朝"、"詐死以探敵"等字樣。
    阿秀念到"吾雖負天下,不敢負山河"時,聲音突然發顫,指尖在絹帛上輕輕碰了碰,"原來他......他不是叛臣,是孤臣。"
    "小丫頭,你這眼淚金貴著點。"宋明允嘴上調侃,手指卻不自覺地攥緊了腰間的青銅令牌。
    係統任務欄又震了,這次震動順著袖管直往骨頭裏鑽——他猜得到,進度條該是95了。
    "那邊有個鐵盒。"阿秀突然指了指木架。
    宋明允走過去,鐵盒上著鎖,可鎖眼早被鏽死了。
    他掏出隨身攜帶的驗屍銀勺,往鎖眼裏一捅,"哢"地一聲,鎖扣崩開了。
    裏麵躺著兩樣東西:一封密信,和一枚羊脂玉佩。
    信紙上的字力透紙背,隻寫著"若我未歸,願以血洗罪",落款是"蕭承煜"——靖安王的本名。
    玉佩上雕著條盤龍,龍睛處嵌著粒鴿血紅寶石,宋明允隻看了一眼,後頸就冒起了冷汗。
    "這是......"他喉嚨發緊,"當年聖上下旨賜的"禦龍佩",說是見佩如見君,可免三死。"他抬頭看向阿秀,火折子的光在他眼底跳了跳,"當年靖安王"謀反",聖上親自下旨抄家,這玉佩怎麽會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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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秀還沒答話,頭頂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張老三的大嗓門順著洞口灌下來:"大人!
    有情況!
    東邊來了三個人,穿夜行衣,手裏都帶著家夥!"
    宋明允把密信和玉佩往懷裏一塞,拽著阿秀就往石階跑。
    剛露頭,就聽見陸沉清冷的聲音:"兩個拿短刀,一個拿鏈子槍,距離三十步。"
    "張頭,你引他們往西邊跑。"宋明允快速翻出懷裏的信,火漆印子在月光下泛著幽光,"陸將軍,你護著阿秀走東側水渠——那水渠三年前我查過,能通到莊外的蘆葦蕩。"
    "那您呢?"阿秀急得直跺腳,發辮上的銀鈴亂響。
    "我?"宋明允摸了摸鼻尖,從腰間摸出包藥粉——這是他用驗屍時剩的朱砂和石灰配的,"我去會會這些夜貓子,順便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腳步聲更近了。
    宋明允把藥粉往掌心一搓,衝張老三擠了擠眼:"老張,記得跑慢點,別讓人家追不上。"
    張老三扯著嗓子應了聲,抄起塊斷磚就往西頭扔。"有賊啊!"他故意拔高了聲音,"偷寒潭莊的寶貝嘞!"
    夜色裏傳來一聲低喝:"追!"三個人影從斷牆後竄出來,月光照在他們腰間的腰牌上——宋明允眯起眼,看清了那枚腰牌的紋路:是隻振翅的玄鳥。
    和靖安王信上的火漆印子,一模一樣。
    他攥緊了懷裏的密信,轉身往水渠方向跑。
    身後傳來陸沉的玄鐵匕首出鞘聲,阿秀的銀鈴響,還有張老三故意踩碎瓦礫的動靜。
    寒潭莊的夜風卷著蘆葦蕩的濕氣撲在臉上,宋明允摸了摸心口的玉佩,突然笑了——係統任務欄還在震,這次震動裏,他聽見了新任務的提示音:"靖安王血書之謎:已觸發。"
    而在他們方才離開的地窖裏,石壁上那幅未完成的邊防圖,在月光下泛著奇異的光。
    最右下角,用極小的字寫著一行注解:"雁門關北三十裏,有暗河通敵營。"
    夜風掠過,吹起阿秀落在木箱上的半片帛書,上麵隱約可見"青蚨"二字——那是係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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