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靖南君影現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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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門關的夜風卷著鐵鏽味灌進臨時縣衙,宋明允捏著那枚染血的青銅令牌,指腹蹭過"靖南"二字凸起的紋路,耳尖被吹得發涼。
    張老三湊過來時他正咬著半塊冷掉的炊餅,被驚得差點噎住——這糙漢的絡腮胡上還沾著方才給小兵包紮時蹭的藥粉,活像偷吃了灶灰的貓。
    "大人,北狄的衣甲我翻遍了。"張老三拍了拍腰間鼓鼓囊囊的布包,裏麵傳來金屬碰撞聲,"頭盔、皮靴、腰牌,連那俘虜褲腰裏塞的大蒜都給您順來了——說是防狼,我瞧著倒像防自己人。"
    宋明允被逗得直樂,隨手把令牌往桌上一拋。
    青銅撞在案幾發出清響,驚得趴在牆角打盹的阿秀猛地抬頭。
    這小丫頭的辮梢還沾著白天驗屍時蹭的草屑,揉著眼睛就撲過來:"大人要夜探敵營?
    我把您那套"易容三件套"都收好了!
    上次在城隍廟扮算卦的,那假胡子粘得可牢了......"
    "噓——"宋明允突然豎起食指。
    窗外傳來巡夜梆子聲,他側耳聽了聽,忽然抄起桌上的北狄腰牌扣在腰間,又扯過張老三遞來的皮鬥篷往身上一裹。
    月光從破窗漏進來,正照在他腰間那串銅鈴上——這是方才從俘虜身上扒的,說是"傳令官特有的響器"。
    "陸統領。"他轉向倚在門框上的陸沉,後者的銀甲在暗處泛著冷光,"麻煩借您的玄鐵匕首一用。"不等對方答話,他已經抽走陸沉靴筒裏的短刃,在自己左臉劃了道淺口子。
    血珠剛冒出來,阿秀就快手快腳抹上灶灰:"這樣看著像北狄人打架掛的彩,夠真!"
    出了縣衙後門,宋明允深吸一口氣。
    北狄營寨的篝火在半裏外明滅,他能聽見隱約的胡笳聲混著馬嘶。
    張老三非要跟來,被他按在牆根:"你那嗓子一喊"報——"能驚飛十裏地的烏鴉,守著阿秀分析那堆剩飯才是正經。"
    混過前哨崗卡比想象中順利。
    當他晃著銅鈴說出"左三右五"的暗號方才審俘虜時套的),兩個北狄哨兵互相使了個眼色,竟真放他進去了。
    宋明允低頭盯著自己的影子,發現靴底沾的馬糞都跟營裏的一個味兒——張老三這糙漢,連偽裝用的馬糞都挑了北狄戰馬常吃的苜蓿味。
    主帳外的巡邏隊讓他脊背發緊。
    十二個人分成三撥,每撥四人,腳步聲竟踩得跟打鼓似的:"咚、咚、咚——噠"。
    他數到第七遍時突然反應過來,這是《大昌軍律》裏"夜巡換防"的鼓點,隻不過被北狄人改了節奏。"好個借花獻佛。"他摸了摸腰間的銅鈴,嘴角扯出個冷笑。
    掀開帳簾的瞬間,他差點被帳內的香氣嗆到。
    不是北狄人慣燒的鬆脂味,是沉水香——大昌皇宮裏才有的貢品。
    主位上背對著他的人披著件黑鬥篷,帽簷壓得低低的,連後頸的朱砂痣都跟靖安王畫像上的位置分毫不差。
    "傳令官,何事?"聲音沙啞,帶著股刻意壓低的滄桑感。
    宋明允反手扣上帳簾,指尖悄悄摸向袖中浸了蒙汗藥的帕子:"北營來報,寒潭莊的密道......"
    "住口!"那人霍然轉身。
    月光從帳頂的透氣孔漏下來,照出一張與靖安王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宋明允盯著對方左耳——靖安王二十年前中箭留下的疤痕,此刻光滑得連個印子都沒有。
    "替身。"他脫口而出,帕子"啪"地掉在地上。
    那人愣了一瞬,突然笑出聲。
    笑聲裏沒了方才的沙啞,倒像個年輕男子:"宋縣令好眼力。
    不過您猜,我這張臉是易容,還是天生?"
    帳外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宋明允餘光瞥見案幾上的食盒——半塊吃剩的胡餅,還有小半盞參湯。
    他心念電轉,猛地掀翻食盒。
    胡餅碎渣混著參湯濺在地上,他蹲下身扒拉兩下,指尖沾了點褐色藥粉:"易顏散?"
    "阿秀說的沒錯。"他直起身子時,那人已經退到帳角,手按在劍柄上,"真正的靖安王,根本不在這兒。"
    "宋大人好手段。"帳簾被猛地掀開,張老三提著串鑰匙撞進來,身後跟著個五花大的北狄副將。
    那副將的右耳缺了半塊,正用生硬的大昌話嚷嚷:"影衛!
    他是北狄影衛!
    專門學靖安王說話走路......"
    "閉嘴!"影衛暴喝一聲,突然抽出劍刺向宋明允。
    陸沉不知何時閃到帳側,銀甲一閃,劍刃"當"地磕在玄鐵匕首上。
    影衛的劍當場斷成兩截,他盯著陸沉的臉,突然露出驚恐神色:"你是......"
    "閉嘴。"陸沉的聲音比月光還冷。
    宋明允沒理這茬,蹲下來盯著副將:"影衛替靖安王,那真靖安王呢?"
    "關......關在幽州寒潭莊!"副將被張老三踹了屁股,疼得直抽抽,"北狄大汗說,要等大昌君臣為靖安王的"死"哭夠了,再把他......"
    "夠了。"宋明允突然站起來。
    帳外的馬蹄聲更近了,他能聽見巡夜兵的吆喝:"主帳有刺客!"
    "走!"他扯著陸沉的袖子就往帳後跑,張老三扛起副將,阿秀抱著那盒碎胡餅緊跟在後。
    剛鑽出帳子,一個黑衣人從暗處閃出來,往他懷裏塞了個東西就消失——是封用火漆封好的信,火漆印子是隻振翅的玄鳥。
    月光下,信紙上的字跡力透紙背:"若你還想查明當年真相,速往幽州寒潭莊。"落款隻有兩個字:"靖安"。
    "大人!"阿秀拽了拽他的鬥篷,"巡邏隊往這邊來了!"
    宋明允把信往懷裏一塞,衝眾人使了個眼色。
    他們貓著腰鑽進馬廄,混在運糧的車隊裏往寨門挪。
    身後傳來影衛的怒吼,他摸了摸懷裏的信,嘴角勾起個若有若無的笑。
    "回雁門關。"他低聲道,"該去會會那位總說"靖安王早死了"的長公主了。"
    馬蹄聲裹著夜色掠過寒潭莊的方向,遠處山尖的殘雪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像誰撒了把碎銀。
    宋明允摸了摸腰間的青銅令牌,聽見係統任務欄在袖中發出輕響——"靖南君真實身份:已解鎖70線索"。
    而那封靖安王的信,正貼著他心口,隨著心跳一下一下,燙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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