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冥界使者的突然造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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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歸宴離開後,溫見素在偌大的寢宮裏轉了一圈。
    這房間比她想象中還要詭異——看似古典的中式陳設中混雜著許多無法解釋的細節。牆角的自鳴鍾指針是倒著走的,梳妝台上的銅鏡偶爾會閃過不屬於這個房間的畫麵,最可怕的是那些燭火,無論她走到哪裏,火光都會微微向她傾斜,像是在注視著她。
    溫見素在窗邊停下。如果那能稱之為窗戶的話——窗外沒有風景,隻有一片湧動的血紅色霧氣,偶爾霧氣散開時,能看見下方似乎有無數的建築尖頂,全都籠罩在幽綠的光芒中。
    "這就是冥府?"她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腕上的玉鐲。鐲子冰涼依舊,但戴了這麽久,竟開始有一絲溫度,像是正在慢慢適應她的體溫。
    一陣刺骨的寒意突然從背後襲來。
    溫見素猛地轉身,發現房間中央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正是剛才那個白袍老者。他站在那裏,枯瘦的手指交疊在袖中,臉上帶著令人不適的笑容。
    "新娘大人。"老者微微躬身,聲音像是砂紙摩擦,"老朽是第七殿的引魂使,奉長老會之命,提前為您驗身。"
    溫見素後退一步,後背抵上窗欞:"謝歸宴說三天後才驗身。"
    老者臉上的笑容擴大了,嘴角幾乎咧到耳根:"冥王大人事務繁忙,長老們擔心他...判斷失誤。"他向前邁了一步,房間裏的燭火立刻變成了幽綠色,"畢竟,活人冒充陰女混入冥府,可不是小事。"
    溫見素感到手腕上的玉鐲突然收緊了一下。她警覺地盯著老者:"你想幹什麽?"
    "隻是...確認一下。"老者從袖中掏出一個漆黑的羅盤,上麵刻滿了血色符文,"請新娘大人滴一滴血在上麵。"
    直覺告訴溫見素絕不能照做。她環顧四周,尋找可能的逃生路線,卻發現房門不知何時已經消失,整個房間變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
    "別費心了。"老者咯咯笑著,聲音像是骨頭在碰撞,"沒有冥王大人的允許,誰也進不來——"他頓了頓,"當然,也出不去。"
    溫見素的手指摸到了謝歸宴給她的那塊玉佩。她緊緊攥住它,冰涼的觸感讓她稍微鎮定了一些:"如果我不配合呢?"
    老者的眼睛突然全黑,沒有眼白:"那就隻能...用強了。"
    他猛地抬手,一道黑氣從指尖射出,直奔溫見素麵門。千鈞一發之際,她胸前的玉佩突然變得滾燙,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在她麵前展開,黑氣撞在上麵發出刺耳的尖嘯。
    "冥王印?"老者臉色驟變,"他竟然把這個給了你?"
    溫見素不知道什麽是"冥王印",但她抓住這個機會,抓起梳妝台上的銅鏡朝老者砸去。鏡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卻在接觸到老者的瞬間粉碎——不是擊中了目標,而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阻擋了。
    "沒用的,活人。"老者獰笑著,雙手結出一個奇怪的手印,"讓我看看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他的衣袍無風自動,無數黑線從袖中湧出,像活物般朝溫見素纏繞而來。玉佩形成的屏障開始閃爍,似乎無法完全阻擋這種攻擊。
    就在黑線即將觸及溫見素的瞬間,她的視野突然扭曲了。老者的形象在她眼中發生了變化——白袍變成了裹屍布,光潔的臉皮像麵具一樣脫落,露出下麵腐爛的麵容,蛆蟲在空洞的眼窩裏蠕動。
    "啊!"溫見素捂住眼睛,但那可怕的畫麵已經烙在腦海中。更糟的是,她感到一股熱流從眼眶湧出,抬手一摸,竟是兩道血淚。
    "果然有問題!"老者的聲音變得尖銳,"你能看見真實之相!這不是普通陰陽眼能——"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溫見素的血淚滴在了玉佩上,整個房間突然被刺目的白光充滿。她聽見老者發出淒厲的慘叫,接著是一陣肉體燒焦的氣味。
    當光芒散去,溫見素勉強睜開眼睛,看到的景象讓她胃部一陣抽搐——老者倒在地上,半邊身體焦黑如炭,卻還在蠕動。更可怕的是,她眼中的老者依然是那副腐爛的模樣,而且現在她能清楚地看見,有無數細小的黑色蟲子正從他的傷口中爬出,試圖修複受損的身體。
    "我...我要報告長老會..."老者掙紮著說,聲音像是從破風箱裏擠出來的,"你是...災厄之眼..."
    溫見素不知道什麽是"災厄之眼",但她知道絕不能讓這個怪物離開。本能驅使下,她抓起掉落的銅鏡碎片,朝老者衝去。
    就在這一刻,房間的溫度驟然降至冰點。所有燭火同時熄滅,黑暗中,一隻蒼白修長的手從溫見素肩後伸出,輕輕按在了老者的額頭上。
    "誰允許你,碰我的新娘?"
    謝歸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冰冷得讓溫見素打了個寒顫。她甚至沒聽見他進來的聲音,這個男人就像是從陰影中凝結出來的一樣。
    老者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大、大人...她不是普通的陰女...她能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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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就知道。"謝歸宴的手指微微用力,老者的皮膚開始結霜,"但我沒想到,長老會敢違背我的命令,提前驗身。"
    "是...是大長老的命令..."老者的聲音越來越弱,"他說...這個活人會帶來災禍..."
    謝歸宴冷笑一聲:"大長老管得太寬了。"
    他的手指突然燃起幽藍色的火焰,老者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叫,身體像蠟像般融化,最後化為一灘黑水,又被火焰蒸幹,連灰燼都沒剩下。
    溫見素站在原地,雙腿發軟。她看著謝歸宴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然後轉向她。
    "你..."她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你殺了他..."
    謝歸宴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他隻是回歸本源而已。在冥府,死亡不是終點,而是另一種存在形式。"他走近一步,伸手擦去溫見素臉上的血痕,"倒是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溫見素猛地後退:"別碰我!"剛才目睹的一切已經超出了她的承受極限,"這是什麽鬼地方?你們到底是什麽東西?我要回家!"
    謝歸宴沒有強迫她,隻是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沾了她血跡的手指:"現在放你回去,你會被自己的陰陽眼逼瘋。"他彈了彈手指,血跡消失不見,"你能看見真實之相,這是連高階冥使都不具備的能力。"
    "那又怎樣?"溫見素的聲音發抖,"我隻想回到正常生活!"
    "太遲了。"謝歸宴一揮手,房間恢複了原狀,燭火重新亮起,"你的名字已經上了生死簿,陽鐲認了主。現在回去,活人的陽氣會吸引方圓百裏的惡鬼,不出一日,你就會變成一具空殼。"
    溫見素咬緊下唇,直到嚐到血腥味。她知道謝歸宴沒有說謊——剛才那個老者,不,那個怪物,已經證明了這個世界有多危險。
    "所以我就隻能待在這裏?等著被你們所謂的"驗身"?"她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然後呢?成為你的新娘?在這個...這個地獄裏度過餘生?"
    謝歸宴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細微的變化,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三個月。契約隻要求你在這裏待三個月。之後你想去哪裏都可以。"
    "為什麽是三個月?"
    "冥府的時間流速與人間不同。"謝歸宴走向房門,"這裏三個月,相當於人間的三天。你的同事隻會以為你請了短假。"
    溫見素突然意識到什麽:"你調查過我?"
    謝歸宴停在門口,側臉在燭光下棱角分明:"我調查過所有可能的候選人。"他頓了頓,"你是最...特別的一個。"
    沒等溫見素追問,他已經推門而出:"休息吧。明天我會派人教你如何在冥府生存。記住——"他的聲音從走廊傳來,"別再隨便使用你的眼睛,除非你想看到更多...不愉快的東西。"
    門關上了,留下溫見素一人站在房間中央。她低頭看著手中的玉佩,上麵多了一道細小的裂紋,而她的血痕已經滲入其中,形成詭異的紋路。
    窗外,血霧中傳來遙遠的哭嚎聲,像是無數靈魂在痛苦中尖叫。溫見素走到床邊坐下,突然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疲憊。
    她不知道謝歸宴的話有幾分可信,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卷入了什麽樣的陰謀。但有一點很清楚——那個老者臨死前說的"災厄之眼",絕對不是什麽好東西。
    而謝歸宴,顯然早就知道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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