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迫簽訂的百日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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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燈光在謝歸宴出現的那一刻全部熄滅。
溫見素背貼著牆壁,手指緊握手術刀。黑暗中,她能感覺到謝歸宴的靠近——不是通過聲音或視覺,而是一種奇怪的直覺,仿佛有冰冷的絲綢拂過她的皮膚。
"別過來!"她舉起手術刀,刀刃在應急燈的微光下泛著冷光。
謝歸宴的腳步沒有停頓。他的輪廓從黑暗中浮現,暗金色的眼眸在夜色中如同兩簇鬼火。"那把刀傷不了我,溫見素。"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就像你的掙紮一樣徒勞。"
溫見素猛地刺出手術刀,卻在半空中僵住了——她的手腕被一隻冰冷的手扣住,力道大得讓她痛呼出聲。手術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我說過了。"謝歸宴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徒勞。"
他的另一隻手撫上她的臉頰,指尖冷得像冰。溫見素想後退,卻發現牆壁不知何時變成了一麵無形的屏障,將她牢牢禁錮在原地。
"你到底想要什麽?"她咬牙問道,聲音因恐懼而微微發抖。
謝歸宴的手指下滑,停在她脖頸跳動的動脈處:"一個契約。三個月的冥婚,之後還你自由。"
"荒謬!我不會——"
溫見素的話戛然而止。謝歸宴的手突然收緊,不是掐她,而是某種更詭異的感覺——仿佛有東西正從她的血管中被抽離。她低頭看去,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血液正透過皮膚滲出,在空氣中凝結成細小的血珠,流向謝歸宴的另一隻手掌。
在那裏,血珠與一枚青銅戒指融合,逐漸形成一卷小巧的血色卷軸。
"血契已成一半。"謝歸宴鬆開她,展開卷軸。上麵用某種古老的文字寫著密密麻麻的條款,溫見素一個都看不懂,卻莫名知道那是對她極為不利的內容。
"我不簽!"她掙紮著,盡管明知無濟於事。
謝歸宴唇角微揚:"由不得你。"
他咬破自己的手指,將一滴黑如墨汁的血滴在卷軸末端。然後不容抗拒地抓起溫見素的右手,用那枚青銅戒指在她食指上劃了一道口子。
"不!"溫見素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血滴落在卷軸上。
兩滴血相觸的瞬間,卷軸爆發出刺目的紅光。溫見素感到一陣劇痛從指尖蔓延至全身,仿佛有無數細小的針在血管中穿行。最可怕的是她的右手腕——那個胎記正在扭曲變形,最終凝固成一個複雜的符文,像是被烙鐵燙上去的一般。
"契約成立。"謝歸宴的聲音在紅光中顯得格外遙遠,"百日之後,若你仍想離開,我絕不阻攔。"
疼痛終於消退,溫見素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息。她抬起顫抖的手腕,那個符文正在慢慢滲入皮膚,最終變成了一個青黑色的印記,像是天生的胎記,卻又帶著詭異的光澤。
"這是什麽..."她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
謝歸宴蹲下身,與她平視:"冥婚契約的印記。從現在起,百日之內,你是我的新娘。"他頓了頓,"也是冥府承認的半個主人。"
溫見素猛地抬頭:"什麽?"
"契約賦予你部分權限。"謝歸宴站起身,長袍下擺掃過她的膝蓋,"比如在冥府自由行動的能力,以及..."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看見真實之相的天賦。"
溫見素突然感到眼眶一陣刺痛。她捂住眼睛,卻無法阻止視野的變化——謝歸宴的形象在她眼中扭曲了。他的黑袍變成了古老的戰甲,臉上浮現出青銅麵具的虛影,最可怕的是他的胸口,那裏有一個巨大的空洞,裏麵湧動著黑色的霧氣...
"啊!"她痛苦地閉上眼睛,卻無法抹去那個畫麵。
謝歸宴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控製你的眼睛,除非你想永遠活在噩夢之中。"
他的觸碰奇跡般地緩解了疼痛。溫見素睜開眼,視野恢複了正常,但那個畫麵已經深深刻在腦海中。
"那是什麽..."她顫抖著問,"你胸口..."
謝歸宴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你看得太多了。"他鬆開她,從袖中取出一塊漆黑的玉佩,"戴著它,能幫你控製陰陽眼。"
玉佩入手冰涼,溫見素立刻感到頭腦清醒了許多。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它掛在了脖子上。畢竟現在除了聽從謝歸宴的指示,她似乎別無選擇。
"百日之後,你真的會放我走?"她低聲問。
謝歸宴背對著她,聲音突然變得遙遠:"契約如此規定。"
不知為何,溫見素覺得他的語氣中有一絲幾不可察的...失落?但下一秒,她就否定了這個荒謬的想法。這個強迫她簽訂契約的惡魔怎麽可能會在意她的去留?
"現在,該去見見你的新家了。"謝歸宴轉身,向她伸出手。
溫見素沒有動:"如果我不去呢?"
"契約第一條。"謝歸宴的聲音冷了下來,"新娘必須居住在冥府指定居所,否則將承受靈魂灼燒之痛。"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溫見素手腕上的印記突然變得滾燙。她痛呼一聲,抱住手腕,感覺有火焰在血管中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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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她咬緊牙關,"我跟你走!"
疼痛立刻消失了。謝歸宴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仿佛剛才的折磨與他無關。他再次伸出手,這次溫見素不情願地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觸碰到他的瞬間,醫院的景象開始扭曲、溶解。牆壁像蠟一樣融化,地板變成了漆黑的旋渦。溫見素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下意識抓緊了謝歸宴的手。
"閉眼。"他命令道。
溫見素順從地閉上眼睛。耳邊響起呼嘯的風聲,夾雜著無數竊竊私語和遙遠的哭嚎。有什麽冰冷的東西擦過她的臉頰,像是死人的手指。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歸於寂靜。
"可以睜眼了。"謝歸宴的聲音近在咫尺。
溫見素睜開眼,倒抽一口冷氣。她站在一座巨大的黑色宮殿中央,四周是高聳的石柱,柱身上纏繞著鎖鏈,鎖鏈末端懸掛著無數青銅燈籠,燃燒著幽綠的火焰。地麵是光滑的黑曜石,倒映出她蒼白的麵容。
"冥府第七殿。"謝歸宴鬆開她的手,"未來三個月,這裏就是你的家。"
溫見素轉向他,突然發現謝歸宴的形象完全變了。他依然穿著那身玄色長袍,但頭上多了一頂黑玉冠冕,眼中暗金色的光芒更加明顯,整個人散發著不容侵犯的威嚴。
這才是真正的冥王。
"你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謝歸宴向一側的走廊走去,"跟我來。"
溫見素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走廊兩側的牆壁上掛滿了肖像畫,畫中人物全都用詭異的目光追隨著她。更可怕的是,那些畫會隨著她的經過而竊竊私語,用的是她聽不懂的語言,卻讓她毛骨悚然。
"別理會它們。"謝歸宴頭也不回地說,"冥府的畫像都喜歡嚼舌根。"
走廊盡頭是一扇雕花木門,上麵用金漆畫著奇怪的符文。謝歸宴輕輕一推,門無聲地開了。
"進去吧。"
溫見素警惕地探頭看去——裏麵是一間布置精美的臥室,中央是一張掛著紅色紗帳的四柱床,窗邊如果那能稱之為窗戶的話)擺著一張梳妝台,銅鏡擦得鋥亮。整體風格像是古代大家閨秀的閨房,隻是所有布料都是暗紅色的,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這..."
"你的寢宮。"謝歸宴站在門口,沒有進去的意思,"每日辰時會有侍女來為你梳洗。記住——"他的眼神變得銳利,"不要獨自離開這個房間,除非你想遇見一些...不友好的居民。"
溫見素咬住下唇:"我要在這裏待多久?"
"至少今晚。"謝歸宴轉身欲走,"明日我會派人來教你冥府的規矩。"
"等等!"溫見素叫住他,"我的工作怎麽辦?我的家人朋友會擔心..."
謝歸宴回頭,嘴角掛著一絲冷笑:"你在人間已經沒有直係親屬。至於醫院...我已經安排好了請假手續。三個月冥府時間,相當於人間的三天而已。"
溫見素睜大眼睛:"你怎麽能——"
"我是冥王。"謝歸宴打斷她,"在陰陽兩界,很少有我做不到的事。"
說完,他輕輕一揮手,房門在她麵前關上了。溫見素衝過去拉門把手,卻發現門紋絲不動——她被囚禁了。
她轉向那個所謂的"窗戶",外麵是一片血紅色的霧氣,隱約可見扭曲的建築輪廓。這裏不是人間,甚至不是正常人理解的世界。
溫見素癱坐在床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手腕上的契約印記。百日之後,她真的能回到原來的生活嗎?還是說...這個印記將永遠改變她的命運?
窗外,血霧中傳來遙遠的哭嚎聲,像是無數靈魂在痛苦中尖叫。溫見素抱緊雙膝,第一次感到如此渺小和無助。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門外,謝歸宴靜靜地站了很久,手按在自己胸口的空洞處,眼中暗金色的光芒明滅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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