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陰陽兩界的特殊聯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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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見素在黑暗中數著自己的心跳。
    三百七十二下,三百七十三下...她蜷縮在雕花大床的一角,手指緊攥著謝歸宴給她的那塊漆黑玉佩。窗外血霧中的哭嚎聲時遠時近,仿佛有無數冤魂在冥府中遊蕩,尋找著解脫的機會。
    "這不是真的..."她喃喃自語,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告訴她這不是夢境,但理智仍然拒絕接受眼前的一切。
    手腕上的契約印記隱隱發燙,青黑色的符文在皮膚下微微蠕動,像是活物。溫見素用指甲去刮那些紋路,卻隻換來一陣刺骨的疼痛——符文與她血肉相連,無法剝離。
    銅鏡中突然傳來一聲輕響。
    溫見素猛地抬頭。鏡麵泛起漣漪,如同被石子打破平靜的水麵。接著,一張陌生的女人臉浮現在鏡中——慘白的皮膚,猩紅的嘴唇,眼睛是兩個黑洞,正死死盯著她。
    "新娘..."鏡中女人咧嘴笑了,露出滿口尖牙,"新鮮的血肉..."
    溫見素的喉嚨發緊,想喊卻發不出聲音。她的雙腿像是灌了鉛,無法移動分毫,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隻蒼白的手從鏡中伸出,指甲漆黑如墨,向她抓來...
    玉佩突然變得滾燙。
    "滾出去。"
    一個冰冷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那隻手立刻縮回鏡中,女人的臉扭曲著消失了。溫見素轉頭,看見謝歸宴站在門邊,手中握著一盞青銅燈,幽綠的火焰照亮他棱角分明的側臉。
    "那是...什麽?"溫見素的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
    謝歸宴將燈掛在門邊的鉤子上:"鏡鬼。喜歡嚇唬新來的活人。"他走到梳妝台前,手指在鏡麵上畫了一個奇怪的符號,銅鏡立刻蒙上一層白霧,"現在安全了。"
    溫見素抱緊雙膝:"為什麽是我?"這個問題她已經問了無數遍,但每次得到的都是模糊的答案。
    出乎意料的是,這次謝歸宴回答了。
    "陰陽平衡。"他坐在床對麵的太師椅上,長袍垂落在地,"冥府每百年需要與活人聯姻一次,以維持兩界通道的穩定。"他的目光落在溫見素手腕的印記上,"而你,是這一百年中唯一的純陰之體。"
    "純陰之體?"
    "庚辰年七月初七子時生,八字全陰。"謝歸宴的語氣像是在討論天氣,"這種命格能承受冥府的陰氣而不死,是唯一適合做冥王新娘的人選。"
    溫見素想起奶奶生前總說她的生辰不好,每年生日都要在門上掛紅布辟邪。"所以...這是我的命運?"她苦澀地問。
    謝歸宴眼中閃過一絲她看不懂的情緒:"命運是可以改變的。契約隻要求你在這裏待三個月,之後..."他頓了頓,"你可以選擇留下或離開。"
    "三個月..."溫見素突然想到什麽,"那我的工作怎麽辦?我的生活..."
    "冥府的時間流速與人間不同。"謝歸宴解釋道,"這裏三個月,相當於人間的三天。我已經安排好了你的請假手續。"
    溫見素睜大眼睛:"你幹涉了人間的事?"
    "微不足道的小法術。"謝歸宴輕描淡寫地說,"修改幾個人的記憶而已。"
    這個回答讓溫見素後背發涼。如果謝歸宴能隨意修改人的記憶,那他還有什麽做不到的?
    "為什麽是契約婚姻?"她鼓起勇氣問,"如果這真是每百年必須的儀式,直接強迫我永遠留下不是更簡單嗎?"
    謝歸宴的表情變得難以捉摸:"時代變了。冥府也需要...與時俱進。"他站起身,"況且,不是所有人都適合永遠留在冥界。"
    他的話中有話,但溫見素太累了,無法深究。連續的精神衝擊讓她精疲力盡,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鉛。
    "睡吧。"謝歸宴的聲音突然變得遙遠,"明天會有侍女來教你基本規矩。"
    溫見素想反駁,想說自己不需要什麽侍女,但睡意如潮水般湧來。在意識消失前的最後一刻,她感覺有人輕輕為她蓋上了被子,冰冷的手指拂過她的額頭,帶來一陣奇異的安寧...
    溫見素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她猛地坐起,一時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紅色的紗帳,雕花的黑木家具,窗外血色的霧氣——記憶如潮水般湧回,提醒她這不是噩夢。
    "新娘大人,奴婢奉命來伺候您梳洗。"門外是一個清脆的女聲。
    溫見素低頭看了看自己,還穿著昨晚那身衣服,皺巴巴地貼在身上。手腕上的契約印記依然清晰,但不再發燙,隻是微微發熱,像是提醒她契約的存在。
    "進來吧。"她勉強開口道,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
    門開了,一個穿著淡綠色襦裙的少女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個銅盆。她看起來十六七歲的樣子,麵容清秀,隻是臉色過於蒼白,走路時幾乎沒有聲音。
    "奴婢青禾,奉冥王大人之命侍奉新娘。"少女行了一個古怪的禮,將銅盆放在架子上,"請新娘大人淨麵。"
    溫見素警惕地看著她:"你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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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禾笑了,嘴角咧開的弧度有些不自然:"曾經是。現在是第七殿的低階冥使。"她擰幹帕子遞給溫見素,"三百年前死的,溺水。"
    溫見素的手一抖,帕子掉在地上。青禾不以為意地撿起來,重新擰了一把。
    "新娘大人不必害怕。冥府中像奴婢這樣的低階冥使很多,都不會傷害活人。"她頓了頓,"至少...不會傷害有契約保護的活人。"
    這個補充並不能讓溫見素安心。她小心翼翼地接過帕子,擦了擦臉。水很涼,帶著一股奇怪的花香,卻奇跡般地讓她精神一振。
    "這是什麽水?"
    "忘川支流的河水,混合了曼珠沙華的花露。"青禾開始整理床鋪,"能提神醒腦,對新覺醒的陰陽眼尤其有益。"
    溫見素摸了摸掛在脖子上的玉佩:"陰陽眼...是指我能看見那些...東西的能力?"
    青禾點頭:"普通活人看不見冥府居民的真實樣貌。但純陰之體不同,尤其是被契約激活後..."她突然噤聲,像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
    "激活?什麽意思?"溫見素追問。
    "奴婢多嘴了。"青禾匆匆轉移話題,"冥王大人吩咐,等新娘大人梳洗完畢,要帶您參觀第七殿。"
    溫見素知道從這個小女鬼嘴裏問不出更多了。她任由青禾幫她換上一件暗紅色的襦裙——料子輕如蟬翼,卻冷得像冰。
    "必須穿這個嗎?"溫見素皺眉,她不習慣這種古裝。
    "這是冥蠶絲織就,能保護活人不受陰氣侵蝕。"青禾為她係上腰帶,"契約隻能保證您不死,但不能完全抵消冥府環境的影響。"
    打扮完畢,青禾退後一步,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新娘大人穿紅色...很合適。"
    銅鏡已經被謝歸宴施法封住,溫見素隻能從打磨光亮的銅盆水中看自己的倒影——一個穿著古式嫁衣的陌生女子,蒼白的臉上帶著驚恐的表情。
    "走吧。"她移開視線,不願多看。
    青禾領著她走出房間。走廊比昨晚看起來明亮些,牆上的畫像依然竊竊私語,但在白天顯得沒那麽恐怖。溫見素注意到每走一段路,牆上就掛著一盞青銅燈,裏麵的火焰是幽綠色的。
    "那是引魂燈。"青禾解釋道,"為迷路的亡魂指引方向。新娘大人請小心,不要觸碰火焰,活人碰到會..."
    "會怎樣?"
    青禾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溫見素決定離那些燈遠一點。她們轉過一個拐角,來到一個寬敞的中廳。這裏擺放著幾張黑木案幾,牆上掛著巨大的畫卷,描繪著各種恐怖的場景——血海、刀山、火海...溫見素移開視線,胃部一陣抽搐。
    "這裏是審判廳。"青禾說,"冥王大人偶爾會在這裏審判一些特殊的亡魂。"
    "特殊?"
    "罪大惡極的,或者..."青禾壓低聲音,"與冥府有淵源的。"
    溫見素想問清楚什麽意思,卻被大廳盡頭的一扇門吸引了注意力。那門通體漆黑,上麵雕刻著繁複的符文,中央是一個巨大的"禁"字。
    "那是什麽地方?"
    青禾的臉色變了:"新娘大人千萬別靠近那裏!那是通往冥府禁地的入口,除了冥王大人,任何人進入都會魂飛魄散。"
    正說著,那扇門突然微微震動起來,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另一側撞擊。溫見素手腕上的契約印記突然變得滾燙,她捂住手腕,痛呼一聲。
    "新娘大人!"青禾驚慌地扶住她,"我們得離開這裏!"
    門後的撞擊越來越劇烈,整個走廊都開始震動。溫見素的陰陽眼不受控製地開啟了——她看見那扇門正在變得透明,後麵是一個巨大的黑影,形狀不斷變化,但中心位置有一個熟悉的空洞...
    就像謝歸宴胸口那個。
    "快走!"青禾拽著她的袖子,"它感覺到您了!"
    溫見素踉蹌著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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