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武鬥 缺德主意 恩人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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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真看得目瞪口呆。
    他原以為這些修士馬上就要刀劍相向,沒想到竟是在唇槍舌戰。
    更讓他意外的是,外表粗獷的薛韞看著像個武夫,實際上嘴上功夫如此了得。
    “鏘”的一聲,老者拔劍直指薛韞:“滿口胡言!你這是要與我整個沈家為敵不成?!”
    “為敵?”
    薛韞也不是脾氣好的主,但他心知此事確實是薛家占了便宜,況且眼下打一架也解決不了問題,隻得繼續打嘴仗,“我薛家從未與沈家為敵,倒是閣下今日仗著人多勢眾,對我等咄咄逼人。”
    沈玉真:“……”
    沈玉真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他明白這事非同小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了結的。
    沈家背後那個不知會不會出手的元嬰修士,就像一把懸在頭頂的利劍,即便薛家金丹眾多也不敢輕舉妄動。
    但真要他回沈家?他也是萬萬不願的。
    這可如何是好?
    沈玉真下意識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薛雁,壓低聲音問道:“雁兄,此事可有解法?”
    煉氣期的靈識太過薄弱,隻有達到開光期才能外放傳音。
    此刻薛無厭眸光微動,將聲音壓得更低:“不如這樣……”
    沈玉真聽著聽著,眼睛漸漸睜大:“我看可行。”
    另一邊,薛韞和老者的爭執仍在繼續。
    大庭廣眾之下,沈家也不能完全不顧顏麵直接動手。
    而沈知舟沒有親至,薛家的金丹長老們也不便出麵。
    雙方各不相讓,局麵僵持不下。
    薛韞硬是把占便宜的事說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這口才讓沈玉真歎為觀止。
    要不是修士體魄強健,老者怕是要被氣得七竅流血了。
    就在老者又一次被薛韞懟得麵色漲紅時,一道清冽的聲音突然插入:“諸位前輩,不如聽我一言。”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聲音來源。
    老者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玉真小子,九叔這就帶你回去!”
    隻見沈玉真緩步走出,保持著一個恰到好處的距離。
    他身後站著一位白衣女子,以及一個戴著銀色麵具的男子——
    原來就在沈玉真開口的瞬間,薛無厭已經用靈力在臉上幻化出一副麵具。
    雖然這裝扮有些惹眼,但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沈玉真身上,倒沒人過多關注他。
    畢竟修真界奇人異士眾多,戴個麵具又算得了什麽。
    何況眼下是看熱鬧最要緊。
    沈玉真聞言輕輕搖頭:“九叔,如今我已是薛家之人,豈能隨你回去?”
    九叔頓時瞪圓了眼睛:“玉真小子,他們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
    沈玉真神色平靜,再次搖頭:“九叔,莫要鬧得太難看了。我是絕不會回沈家的。”
    “好一個沈玉真!”
    九叔怒不可遏,“沈家養你這麽多年,竟養出個吃裏扒外的白眼狼!”
    “白眼狼?”
    沈玉真語氣冷淡,“九叔可還記得,在我身體受損的那兩年,沈家是如何待我的?所謂生養之恩,早在我嫁過來那日就一筆勾銷了。”
    “放屁!”
    九叔今日是鐵了心要帶人走,此刻惱羞成怒,也顧不得顏麵,抬手便祭出一道縛靈索,直取沈玉真——
    果然藏有暗招!
    不過薛無厭既然讓沈玉真出麵,那便是時刻警惕,做好防備的。
    因此在眾人還未來得及出手時,他手中折扇已如滿月般旋轉飛出。
    雖然兩人相差一個大境界,但老者顧忌不能傷及沈玉真性命,這縛靈索隻用了煉氣十層的威力,輕易就被折扇打了回去。
    滿月閃過銀光,薛無厭信手接回折扇。
    所有的事情僅發生在一瞬之間。
    薛韞沒想到對方真敢動手,頓時也不再顧及臉麵,當即就要喚九房的開光期修士出手拿人。
    但沈玉真出麵可不是為了這個。他抬手製止薛韞:“父親,可否容玉真一言?”
    “你說。”
    沈玉真道出薛雁的計策,轉向九叔:“沈家今日非要帶我走不可?”
    九叔冷哼:“你本來就是我沈家的人!”
    “既然沈家執意如此,我又不想傷了兩家和氣。不如這樣——我們兩家來一場公平的武鬥如何?”
    九叔現在已經冷靜下來,心知今日是搶不走沈玉真了,總不能把自己的命搭在這裏,便順著對方給的台階下:“怎麽個鬥法?”
    “兩家各派同境界修士比試三場,煉氣、築基、開光各一場。哪家勝得多,我就留在哪家。”
    不等九叔回應,沈玉真又補充道:“即是比試,總要有個見證。不如請聖火派的弟子屆時來做個公證,也算公平了。”
    聖火派是南陽城與千音城一帶的大派了,門中有三位元嬰老祖坐鎮!
    就算沈家背後有元嬰修士又如何?
    那元嬰修煉至今,想必也不是傻子,豈會為沈家與三位元嬰老祖過不去?
    沈玉真嘴角帶著一抹淺笑:“元嬰老祖自然請不動,但隻請一位聖火派地位頗高的弟子,倒也不是不能辦到。隻是這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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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故作無奈地歎了口氣。“既然是沈家先要毀約,怎麽說也是我薛家受了委屈。這見證的花銷……”
    他故意拖長了音調,“於情於理,都該由沈家承擔才是。”
    按照薛無厭的謀劃,他先是出麵把話說絕,讓沈家人明白今日再生氣,無論如何也帶不走人。
    先降低他們的期望,等他們徹底絕望時,再“大度”地給出一線希望。
    即便這個方案明顯對沈家不利,他們也會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緊緊握住。
    恩人公子可真是個狐狸!沈玉真暗自偷笑道。
    果不其然,原本已經覺得隻能铩羽而歸的九叔,聽到這個看似折中的方案後,眼中又燃起希望。
    尤其是聽到要沈家出錢請人時,他更是心頭一動——
    然而還沒等他高興太久,沈玉真又悠悠補充:“聖火派離南陽城最近,我薛家也該盡地主之誼。沈家去請人時,我薛家自當派人護送。”
    這是明擺著既要沈家掏錢,又要防止他們暗中買通證人。
    名為護送,實為監督。
    九叔麵色一僵,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好!很好。”
    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何況薛韞也覺得此計不錯,於是薛家也認下這個辦法,雙方當即約定——
    明日一同派人前往聖火派,七日後在南陽城與千音城之間的平原上比鬥。
    就在九叔轉身欲走時,沈玉真又突然又喚住他:“九叔且慢。”
    九叔心頭一緊:這小子又要出什麽缺德主意?
    沈玉真還真有個“缺德主意”。
    “雖請了見證,但比試之前,還請沈家先立下誓言契約,無論結果如何,都不得再次反悔。”
    誓言契約是真正受天地任何的咒,一旦違反必遭反噬。
    這一招,直接把沈家的退路都全堵死了。
    憑什麽隻讓我沈家立誓?薛家就不用?這不公平!
    九叔這麽想也這麽問了。
    可沈玉真卻眨了眨眼,一臉無辜受害者的模樣:“這比試本就是我薛家吃虧,難道還要讓我們再吃更多的虧嗎?那也未免……”
    他故意頓了頓,“太不要臉麵了。”
    九叔此刻可比方才與薛韞爭執時更加憋屈,隻能咬牙切齒丟下一句“就這麽辦”,便匆匆離去,生怕再多待片刻,沈玉真又要出什麽損招。
    來時氣勢洶洶的一行人,此刻離去的背影竟顯出幾分狼狽。
    薛韞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抬手重重拍了拍沈玉真的肩:“好小子,幹得漂亮!”
    沈玉真被拍得一個趔趄。
    沈玉真:“……”
    薛韞:“……”
    他連忙放輕力道,又拍了拍沈玉真的肩。
    “先回去再說吧。”
    薛韞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薛無厭的麵具,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薛無厭早已默默撤去麵具幻術,先行一步離開了。
    一行人回到長青院。
    暗處觀察的幾位薛家金丹真人本已做好出手準備,沒想到事情竟被一個小輩巧妙化解,還讓薛家占盡便宜。
    他們對沈玉真的印象頓時改觀不少。
    幾位長老暗中傳音交流。
    “此子倒是不凡。”
    “老夫多年前見過沈玉真,那時雖是天縱之資,卻遠不及如今的氣度。”
    “曆經磨難,自然成長。”
    “看來不僅要提高此子待遇,九房的資源傾斜也該增加了。”
    “確是九房的機緣。”
    薛家內部雖明爭暗鬥,但對外一向團結。更何況九房沒有金丹真人坐鎮,對他們構不成威脅。
    如今幾位長老都開始盤算如何拉攏九房了。
    以前九房雖有薛無厭,但資質有限,即使修煉得快,卻也前途未卜。
    而如今的沈玉真卻是實打實的天品資質,隻要不夭折,至少能成元嬰大能。
    現在就看哪一房能在其成長前將其收入麾下。
    幾位長老眼中精光閃爍。
    看來是時候讓族中那些年輕子弟出馬了……
    圍觀的修士們也嘖嘖稱奇。
    那般劍拔弩張的局麵,竟被一個小輩輕描淡寫地化解。
    原本他們隻聽聞沈玉真的天賦和笛藝,今日親眼見證其氣度,對他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沈玉真在南陽城的名聲,就此更上一層樓。
    長青院正堂內。
    眾人剛落座不久,薛閑便匆匆趕來。他一眼看到安然無恙的沈玉真,這才鬆了口氣。
    他原本在城外的山上狩獵,接到下屬的消息後,立即用了最快的身法趕回城裏。
    九房修為最高的除了薛韞外,便是開光中期的薛閑了,其他幾個開光隻是初期罷了。
    “大哥,沈家那邊……”薛閑急切地問道。
    薛韞便將事情經過娓娓道來。聽到沈家吃癟時,薛閑也不住點頭:“妙計!玉真果然聰慧過人。”
    沈玉真謙遜地擺擺手:“二叔過獎了,這其實是雁兄的主意,我隻是代為轉述罷了。”
    雁兄?
    薛閑一時沒反應過來。
    隨即才意識到這是薛無厭的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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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自己這把年紀還要配合演戲糊弄小輩,不禁有些尷尬。
    薛韞適時轉移話題:“玉真,對這場武鬥,你有幾分把握?”
    沈玉真說之前就已想明白此事,此刻胸有成竹地點頭:“煉氣的比試由親自我上場即可。雖然耽擱了兩年修行,但身法和戰鬥意識卻沒荒廢,我很有把握。”
    這倒不是虛言。他原本的資質和天賦本就是上乘之選。
    “至於築基期的比試……”
    沈玉真轉頭看向薛雁,眉眼彎彎地笑道:“想必雁兄會幫沈弟這個忙吧?”
    薛無厭微微頷首:“自然。”
    沈玉真笑得更燦爛了:“那築基這場也妥了。雖說無厭在外曆練,但雁兄的實力我是見識過的,有他出馬,我就放心了。”
    “在外曆練”的薛無厭:“……”
    兩個長輩:“……”
    沈玉真渾然未覺幾人的尷尬,繼續分析道:“三場比鬥已有兩場勝券在握,自然沒什麽好顧慮的了。”
    薛韞讚許地點頭:“既是九房提出的比試,理應由九房出人。”
    他略作沉吟,“不過開光期的比試也不能掉以輕心,我會親自出戰。”
    “那就有勞父親了。”
    商議妥當後,沈玉真便起身告辭。
    回到無患居,他立刻投入修煉。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必須做好充分準備。
    原本計劃的曆練行程,也隻能暫時擱置了。
    然而剛入定不久,柳綠芸便匆匆來報:“公子,六房的薛知山公子求見,此刻正在院外等候。”
    薛知山?
    沈玉真聞言一怔。
    剛解決完沈家的事,怎麽又有人找上門來?
    不過待見到來人後,他才明白是自己多慮了。
    隻見一位身著靛青色長袍的年輕公子立在院中,見沈玉真出來,立即拱手行禮:“玉真公子,在下六房薛知山。久聞公子風采,今日冒昧來訪,還望見諒。”
    來人約莫二十多歲,麵容俊朗,舉止得體,瞧氣息也是個煉氣修士。
    他身後還跟著兩名隨從,手捧禮盒,態度恭敬。
    沈玉真暗自鬆了口氣,原來是來結交的。
    “薛兄太客氣了,快請進。”沈玉真連忙還禮。
    他側身相讓,將人引入正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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