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宴會 賓主盡歡 望塵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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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沈玉真手腕輕轉,一支瑩潤的玉笛便出現在他手中。
隨著他指尖輕點,一陣悠遠空靈的笛聲驟然擴散開來,那音色宛如某種靈鳥的鳴叫。僅僅三息之後,天邊突然飛來一隻體型巨大的靈鳥!
這靈鳥形似鸞鳥,通體呈現出深邃的湛藍色,尾端拖著幾根修長的尾羽,在月光下泛著粼粼波光,周身散發著純淨的水係靈氣。
它仿佛受到笛聲的召喚,在空中優雅地盤旋數圈,隨後微微仰首,發出一聲清脆悅耳的鳴叫。
緊接著,它突然俯衝而下,穩穩停在沈玉真麵前。
沈玉真足尖輕點,飛身躍上鳥背,同時手中指法不斷變換。
那靈鳥振翅而起,載著他向湖心亭飛去。
待沈玉真翩然落在亭中時,靈鳥又發出一聲輕唳,隨即化作漫天流光,轉瞬間便重新沒入玉笛之中。
這一連串動作如行雲流水,看得人歎為觀止。
歐陽未青在靈鳥出現的第一時間,就憑借境界優勢察覺它並非活物,而是一種精妙的靈力凝聚之術。
但沈玉真的技法實在高超,不僅將靈鳥的形態模仿得惟妙惟肖,連羽毛的細節都栩栩如生。若非它身上缺乏活物的生氣……
簡直讓人難辨真假。
最令人震驚的是,歐陽未青認出這靈鳥乃是四級靈獸青水鸞。
因其外形優美,向來深受修士喜愛。
而沈玉真不過煉氣期修為,姑且不論這靈鳥是否具備四級實力,單是能完美凝聚出它的“形”,就已經難能可貴。
看著沈玉真如此從容自若的模樣……
歐陽未青怎能不為之震撼?
沈玉真拂袖入座後,便聽到陳劍在另一側笑道:“沈弟技藝精妙,實在令我歎服。”
沈玉真謙遜一笑:“不過是些取巧的小把戲,實在不值一提。”
陳劍含笑搖頭,不再多言。
而沈玉真則悄悄向身旁的薛雁挑了挑眉。盡管他極力掩飾,但臉上那抹掩不住的得意之色還是被薛無厭盡收眼底。
那神情分明在說——
雁兄,快誇誇我!
薛無厭:“……”
他故意將視線轉向對岸的兩人,沉默不語。
就在沈玉真即將泄氣的時候,才聽到對方帶著笑意的聲音:“玉真方才表現得那麽好,怎麽現在反倒不開心了?”
沈玉真一怔。
隨即他恍然大悟——
原來雁兄早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卻故意裝作沒發現,等他沮喪時才……
這是在故意逗他呢!
“雁兄!”沈玉真故意麵露凶狠,齜牙咧嘴地作勢要撲向薛雁。
雖然兩人都還坐在蒲團上,但薛無厭見狀還是下意識伸手扶住了他,生怕他會摔倒。
沈玉真本打算狠狠“報複”回來,可此刻被對方擁入懷中,感受到那股將他完全包裹的溫熱體溫,他不由自主地微微抬眼,正好對上薛無厭垂眸望來的目光。
兩人視線相交的瞬間,沈玉真卻像觸電般慌忙移開視線,心跳突然亂了節奏,慌得不知所措。
他匆匆掙脫對方的懷抱,轉頭假裝專注地看著正在飛來的黃倉。
除了通紅的耳尖外,表麵上一派鎮定,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薛無厭微微垂眸,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也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將一切盡收眼底的陳劍:“……”
剛落地卻發現氣氛異常詭異的黃倉:“……”
還在對岸卻恰好目睹了全程的歐陽未青:“……”
好在陳劍很會調節氣氛,很快就打破了這微妙的沉默,讓場麵重新熱鬧起來。
待幾人都入座後,這場小宴才算正式開始。
歐陽未青率先開口,對幾人方才展現的身法和技藝讚不絕口,尤其重點誇讚了薛雁和沈玉真。
沈玉真客氣地與他寒暄幾句。
其實方才的“青水鸞”確實隻是個徒有其表的樣子貨,中看不中用。
前兩個月沈玉真研習《百鳥經》時,翻閱了許多靈鳥典籍,其中幾種四級靈鳥的形態讓他覺得格外美麗,十分欣賞,便嚐試用音波來凝聚它們。
而事實證明,這絕非易事。
高等級靈鳥的構造遠比沈玉真現在能掌握的複雜得多。
在幾次失敗的嚐試後,經過薛無厭的點撥,他才有了新的思路。
簡單來說,他放棄了模仿這些四級靈鳥複雜的內部經絡,隻專注於凝聚它們的外形。
這樣雖然隻得其“形”,未得其“靈”,但難度卻大大降低。
經過反複練習,他凝聚出的外形越來越流暢,細節也越來越精致。
雖然這些靈鳥不具備四級靈獸應有的靈力,隻是徒有其表,但對沈玉真來說,偶爾召喚出來欣賞一番,或者在關鍵時刻撐撐場麵,已經足夠用了。
就像現在這樣。
不得不說,歐陽家不愧是五級城的頂級家族。這場為築基期修士準備的小宴,竟然以三級食材為主,隻有少量幾道二級菜肴。
更難得的是,這些三級食材蘊含的能量極其溫和,就連煉氣期的沈玉真也能適量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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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二級食材,就更不在話下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見識過薛雁和沈玉真的實力後,歐陽未青已經暗中吩咐下屬,又緊急準備了幾道更高級的菜肴。
沈玉真穿越到修真界這麽久,還是第一次品嚐如此高級的食材。
更讓他驚訝的是,宴席進行到一半,竟然又上了幾道用三級極品蠻獸肉烹製的菜肴。
不過沈玉真畢竟修為尚淺,吃了些三級食材就已經飽了,不得不邊吃邊運轉功法煉化這些靈力。
薛無厭看到這些後來上的菜肴,眸光微動,但並未多言。
宴席上觥籌交錯,賓主盡歡。眾人不僅交流修煉心得,說到興起處,更是當場切磋起來。
歐陽未青雖然資質平平,但畢竟是元嬰老祖的直係後裔,偶爾能得到老祖指點,因此對修煉的見解往往獨樹一幟。
他同時還是一位弓修,箭法相當精妙。雖然遠遠不是薛雁的對手,但兩人在亭中切磋一番後,都各有收獲。
更令人意外的是,歐陽未青見多識廣,在大家族中受到過全麵培養,竟然還彈得一手好七弦琴。
雖然隻是消遣娛樂,未注入靈力,但琴藝已經相當精湛了。
沈玉真聽得興起,當即取出古琴“逢春”,與歐陽未青切磋起琴藝來。
宴席漸入佳境,沈玉真與歐陽未青在亭中撫琴對奏,薛無厭和陳劍則在湖麵上切磋武藝。
悠揚的琴聲在湖麵回蕩,劍光與刀影交錯間,激起大片水花,戰況酣暢淋漓。
至於黃倉……
他正忙著大快朵頤!
沒錯,當四人論道時,黃倉埋頭苦吃。
四人切磋時,黃倉仍在埋頭苦吃。
四人切磋完繼續論道時,黃倉居然還在埋頭苦吃!
開什麽玩笑!他這輩子都沒嚐過這麽高級的食材,當然要多吃點!
不過這種吃法終究不可取……
沈玉真正在討論薛雁方才使出的那一劍,突然聽到“撲通”一聲,四人循聲望去——
隻見一個中年男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沈玉真見狀大驚!
這是吃出人命了?!
歐陽未青也麵露詫異,立即起身查看。他探了探黃倉的鼻息,又看了眼幾乎被掃蕩一空的小幾,最終滿臉無奈地得出結論——
“吃撐暈過去了。”
薛無厭:“……”
沈玉真:“……”
陳劍:“……”
沈玉真嘴角抽搐,默默抬頭望天。
歐陽未青隨即喚來侍從,吩咐他們將黃倉送回住處。
這場小宴原本進行得十分順利,賓主盡歡。
除了黃倉這個小插曲外,一切都堪稱完美。
直到月上柳梢,宴席將散,眾人起身告辭時——
突然,一聲淒厲的呼喊劃破夜空。
“蘭兒!”
眾人皆是一驚。歐陽未青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麽,瞳孔猛然收縮,身形一閃便衝了出去,隻留下一句:“抱歉,在下先行告退,招待不周。”
沈玉真麵露疑惑,與薛雁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時陳劍提議道:“我們也去看看吧。”
沈玉真沒有反對,因為他立刻想到了歐陽家那位地品天才。
他跟著陳劍穿過湖麵,匆匆追了上去。
一路上,沈玉真看到許多歐陽家子弟都神色慌張地朝同一個方向趕去。
他們步履匆匆,即便遇到平日交好的族人,也隻是點頭示意,無人駐足交談。
整個府邸的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隨著距離拉近,那聲音越來越清晰。雖然說話之人並未刻意運功,但或許是因為修為高深的緣故,她的聲音依然對這些低階修士產生了不小的影響。
沈玉真見狀正要取出一張符咒,暫時驅散這聲音中蘊含的靈力波動。
還未等他動作,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便輕輕握住了他的手腕。
下一瞬,一股溫和卻堅韌的靈力從對方掌心湧出,頃刻間便籠罩了沈玉真全身,將那聲音中的靈力影響完全隔絕。
這熟悉的氣息……
沈玉真抬眼望去,果然是薛雁!
他下意識衝對方展顏一笑,薛無厭見狀微微頷首,眼中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絲溫柔。
很快,他們便跟隨歐陽未青來到一處寬敞的院落。
還未進門,就能聽到正屋內傳來斷斷續續的哽咽聲:
“李醫師,求您再想想辦法,再想想辦法啊!”
“李醫師,哪怕要我傾家蕩產,隻要能救回蘭兒,我們也心甘情願啊!”
“李醫師……”
走在前麵的歐陽未青腳步突然一頓,眼神黯淡下來。
他抿了抿嘴唇,才走到正屋門前,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房門。
屋內已經站滿了人,放眼望去,竟然全是開光期以上的修士,其中更有四五位金丹真人!
歐陽未青向他們行禮後,在眾人沉重的歎息聲中,緩步走進了最裏麵的寢房。
床榻上躺著一個麵色慘白如紙的少年,雙唇毫無血色,呼吸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
若非修士目力過人,恐怕都看不出那微弱的胸膛起伏。他身上死氣沉沉,生機微弱得幾乎讓人以為這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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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旁坐著一位中年女修,她淚流滿麵,雙眼通紅地望著床上的少年,仍在不斷地哀求:“李醫師您再想想辦法,求您再想想辦法!”
原來椅子上還坐著一位正在為少年診脈的老婦人。
方才那些聲音正是這位中年女修發出的。
老婦人——李醫師長歎一聲,緩緩搖頭道:“老身實在無能為力,還請夫人另請高明吧。”
中年女修聞言,淚水更加洶湧而出。她一手捂住嘴唇,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太大的聲音來,生怕驚擾到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少年。
方才少年突然昏迷不醒,她一時驚慌失措,才沒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驚動了整個四房的人。
中年女修此刻哽咽得說不出話來,李醫師已經起身退到一旁。
坐在床腳的中年男修見狀,立即上前俯身抱住了她,無聲地給予安慰。
歐陽未青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向父母恭敬行禮後才輕聲開口:“父親,母親。”
中年女修這才注意到他,淚水漣漣地喚道:“青兒……”
歐陽未青試探著問道:“弟弟下午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突然就……”
“蘭兒方才說想下地走走,我才扶著他走了幾步,誰知他突然就暈過去了。”
中年女修——秦紅英抽泣著說道,“李醫師說、說……”
她哭得泣不成聲,中年男人——歐陽林也紅了眼眶,對歐陽未青沉聲道:“李醫師說蘭兒不行了,恐怕……就在今日了。”
歐陽未青瞳孔驟然緊縮,不可置信地後退幾步。他看了看床上氣若遊絲的少年,轉身就衝了出去。
他的背影倉皇失措,甚至帶著幾分踉蹌。
剛跑出房門,他就看到院子裏站滿了歐陽家的族人。
這時,歐陽家的家主也大步走來,歐陽未青連忙讓開位置,和其他族人一樣恭敬行禮。
家主經過時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徑直走進屋內。
歐陽未青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失魂落魄地走向站在院子角落的陳劍幾人。
歐陽蘭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比他小了二十多歲,資質更是遠超於他。
歐陽未青隻是最末等的黃品資質,而歐陽蘭卻是實打實的地品天才。
自歐陽蘭出生後,不僅元嬰老祖所在的歐陽家四房對他寄予厚望,整個歐陽家族都對他報以極大的期待。
歐陽家雖是濟明城的頂尖家族,但各房之間向來和睦,從未有過大的紛爭。
就連子弟間的比試也是光明磊落,鮮少有人行陰私之事。
正因如此,在歐陽蘭出事之後,全族上下才能齊心協力為他尋找救治之法。
這不僅是因為四房勢力強大,更是因為整個家族團結一心。
盡管歐陽蘭備受家族看重,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但歐陽林和秦紅英從未因此偏袒過他,對待歐陽未青始終如一地疼愛,甚至因為有了歐陽蘭,反而對歐陽未青更加關懷備至。
他們生怕他會因此感到委屈。
可即便如此,歐陽未青還是無法喜歡這個弟弟。他處處都被歐陽蘭的光芒所掩蓋,最令他痛苦的是,並非他不努力,而是歐陽蘭的天資實在太過出眾,生來就能輕而易舉地超越他。
任憑歐陽未青如何拚命追趕,始終望塵莫及。
雖然歐陽蘭十分敬重他這個兄長,性格也不驕縱,甚至常常主動親近討好他。
但歐陽未青還是刻意疏遠他,盡管心裏明白天資卓絕並非歐陽蘭的過錯,隻是自己心胸狹隘、自私自利,卻始終無法盡到一個兄長應盡的責任。
不過他也從未因此刁難或陷害過歐陽蘭,隻是刻意保持距離,很少給他好臉色看罷了。
歐陽林和秦紅英看在眼裏,也隻是私下耐心開導他,從未當眾斥責,對他的教育更是細致入微。
雖然每次都能說到歐陽未青心坎裏,但他就是無法改變對歐陽蘭的態度。
歐陽未青一直以為,自己對那個弟弟的感情雖然複雜,但終究是厭惡多於喜愛。
直到此刻,看著歐陽蘭奄奄一息的樣子,他才驚覺自己內心深處、那個一直被拚命壓抑的角落——
始終有個小小的身影,衝他張開雙臂,用軟糯的聲音喚道:“兄長,抱抱。”
那正是歐陽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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