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等待 穩固境界 附骨之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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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薛無厭的經脈遭受重創,此刻他不僅要治療內傷,更要花費更多時間與精力來穩固剛剛突破的境界。
畢竟他原本的修為根基已被心魔侵蝕和沙人威壓雙重衝擊,變得搖搖欲墜。
薛無厭這一入定調息,就整整耗費了三天三夜的光陰。
期間他多次服用辟穀丹,但突破至開光期後,這些低階丹藥的效果已大不如前,不得不增加服用的頻率。
值得一提的是,試煉之地允許修士在通過試煉後選擇調息休整。
隻要明確選擇休息狀態,就不會被自動傳送至下一層試煉。
但無論如何,闖關者必須對試煉之地的意識做出明確回應,否則就會被默認為繼續挑戰。
雖然理論上在試煉中認輸就能被傳送出去,但……
試煉之地的意識需要一定的反應時間。
先前係統不僅阻止了沙人的動作,更是短暫停滯了此方試煉之地的運轉,因此那時即便認輸也無濟於事。
而當沙人恢複行動後,那僅剩的一息時間根本不足以讓試煉之地做出反應。
正因如此,薛無厭隻能選擇完成任務、突破境界,並利用係統獎勵的四級下品符咒來化解危機。
在《青風經》的持續運轉下,丹藥的力量在體內緩緩流動,修複著受損的經脈和血肉……
薛無厭能清晰地“看”到,經脈中有青、金兩色元氣被引入體內,從上丹田快速遊走至下丹田,最終匯入道宮之中。
道宮位於下丹田深處,是修士儲存元氣的重要所在,同時兼具孕育金丹和溫養本命法器的功能。
在修煉的間隙,薛無厭也在思索本命法器的選擇。
修士一生隻能擁有一件本命法器,需要與之長期磨合,直至達到人器合一的境界。
為了日後的修行之路更加寬廣,修士們往往傾向於選擇更高等級的本命法器。
否則若修士達到元嬰期境界,而本命法器卻隻是四級品質……
那豈不是……
平白少了件本命法器嗎?
本命法器不僅能如臂使指、運用自如,更能在完全磨合後,讓修士發揮出遠超尋常法器的威能。
比如一位修士的本命法器是五級法器,但其修為僅達金丹期,按理說根本無法催動五級法器的全部威能,即便勉強使用,也會消耗大量元氣。
但若此修士與本命法器的契合度足夠高,就能以較少的元氣消耗,發揮出法器大半的威力!
在對敵之時,以五級法器對陣四級法器,勝負自然不言而喻。
因此本命法器的選擇可謂至關重要。
但對薛無厭而言,這個選擇更為複雜。他同時兼修扇法與劍術,雖然平日多用折扇,但在劍道上也投入了大量心血。
風屬性本就變化多端,扇法雖也千變萬化,但若少了劍術的配合,終究不夠完美……
究竟該選擇折扇還是長劍作為本命法器,確實需要慎重考慮。
薛無厭甚至分神想到,阿真作為音修且天資卓絕,絕不可能一生隻精通一種樂器,不知他在本命法器的選擇上會如何取舍?
不知從何時起,每當想起沈玉真,薛無厭心中總會泛起一片柔軟。
隨著時間推移,他體內的經脈在藥力作用下逐漸痊愈。
更因心魔與沙人威壓的雙重衝擊,經脈反而變得更加堅韌,也算是因禍得福。
同時他的境界也漸漸穩固,麵色也逐漸恢複紅潤。
轉眼間,三天三夜過去。此刻薛無厭睜開雙眼,周身氣息已完全穩定,境界圓融無礙,顯然沒有留下任何隱患。
他隨即更換衣衫,重新束好發冠。
但在起身時,卻注意到掉落在地的《霧沙真言·第二篇》。
看著這本險些讓他入魔的功法,薛無厭眸光一沉。
最初因它而生的一絲興趣,早已蕩然無存。
之前在神魂空間時,他曾詢問係統那些魔氣的來源,得到的回複是:
【潛藏在試煉之地內,隻待闖關者觸碰傳承功法便會觸發。】
薛無厭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前因後果。
想來這也是試煉之地的考驗。仙修取得傳承需對抗魔氣,魔修取得傳承也需以自身魔氣壓製。
原本這些魔氣不足為懼,但這秘境源自上古魔修,其中魔氣自然沾染了上古氣息。而薛無厭的天魔之體作為頂級魔修體質,極易被其吸引。
說到底,這一劫終究避無可避。
此刻那魔氣已然消散殆盡,薛無厭衣袖輕揮,便將那傳承功法收入囊中,卻已全然沒了翻閱的興致。
按理說,此刻正是借助試煉之地的沙人來適應開光期實力的好時機,但薛無厭心中卻隻想著要快些見到沈玉真。
他在試煉之地已耽擱三日,想必對方早已離開試煉旋渦,此刻正在外麵焦急等候。
想到沈玉真可能正憂心忡忡地等待,薛無厭便覺一刻也不能多留。
實力的適應完全可以通過獵殺沙獸來完成,實在不必在這試煉之地中久留,徒增沈玉真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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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願讓那隻小兔子多受一刻的煎熬。
於是毫不猶豫地向試煉之地傳遞了“終止試煉”的意念。
沈玉真確實早已離開了試煉之地。
縱使他天資卓絕,根基紮實,但終究隻是築基四層的修為,實在難以抵擋那麽多配合默契、手段詭譎、小境界比他高的沙人。
因此在艱難通過第四十七層後,沈玉真最終還是在第五十層選擇了認輸。
不過那試煉之地的反應著實遲緩,即便認輸後,沈玉真還是受了些傷才得以脫身。
這很難不讓人懷疑是試煉之地的“惡趣味”作祟。
沈玉真當時就在心中冷哼一聲。
不愧是魔修秘境,連自然形成的意識都這般惡劣!
然而當他被傳送出試煉旋渦時,卻意外地發現情況有異。
剛一落地,他就察覺到了異樣的氣息,瞬間繃緊了神經,隨時準備出手。
隻見一群修士圍在旋渦外圍,從衣著氣息判斷,都是仙修。
但沈玉真可不會因為是仙修就放鬆警惕。
在他眼中,仙修魔修都是一般黑。
那些圍在旋渦外的修士都是築基期修為,見有人從旋渦中出來,紛紛投來打量的目光。
隨即都不由眼前一亮。
眼前這少年身姿纖長,肌膚如雪,一雙鳳眸狹長有致,薄唇泛著誘人的紅潤。
此刻他身著一襲淡粉色衣衫,隻用一根發帶鬆鬆挽起青絲……
當真是風度翩翩,俊美非凡。
那些修士愣了一瞬才回過神來,隨即人群中走出一位年輕男修,觀其氣息也在築基四層。
他朝沈玉真拱手一禮,語氣溫和:“見過公子,不知公子是何方人士?”
沈玉真麵對薛無厭時眼神總是清澈見底,此刻卻透著一絲凜冽寒意。
他回了一禮,淡淡道:“在下沈長安,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年輕男修笑容可掬:“在下曲正德,風火派弟子。”
沈玉真掃過那群修士的裝束,見與曲正德如出一轍,便知他們同屬一個勢力。
至於是否真是“風火派”,那就不得而知了。
畢竟行走江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不過他對此並不在意。
沈玉真微微頷首,故作疑惑道:“諸位在此是……?”
曲正德笑得毫無破綻:“在下與同門見此地似有異象,又察覺有修士進入的氣息,便在此等候,想向出來的人打聽一二。”
盡管他笑得滴水不漏,這番話卻漏洞百出。
若這旋渦與普通沙暴旋渦無異,修士進入後就會被傳送走,又怎會原路返回?他們根本等不到人,更無從問起。
顯然這些人早已知曉試煉旋渦的底細,隻是沒有進入的鑰匙,才在此守株待兔。
沈玉真目光不著痕跡地掠過那群修士,見他們明明全身緊繃、戒備森嚴,卻偏要故作輕鬆姿態……
他頓時了然,這些人怕是存著殺人奪寶的心思。
這些連沈玉真都能看穿的破綻,說出這番話的曲正德又豈會不知?
他當然心知肚明。
而且正是故意為之。
他盤算著,若這少年識相,主動交出所得資源,看在他容貌出眾的份上,倒可饒他一命。
但若是不識抬舉……
曲正德心中冷笑。
那就休怪他們心狠手辣,連人帶寶一並拿下!
雖然雙方都心照不宣,但沈玉真此刻實在無心周旋。
薛無厭遲遲未出,他心中始終懸著一塊大石。
於是他佯裝不解地點點頭,語氣平淡:“曲兄怕是問錯人了。在下雖進了這旋渦,但其中並無特別之處,實在無可奉告。”
曲正德嘴角的笑意漸漸凝固。
就在沈玉真作勢欲走之際,果然不出所料,他剛轉身,曲正德便出聲喊道:“沈弟且慢!”
嘴上說得客氣,手上卻突然甩出一條繩索,直襲沈玉真後心。
早有防備的沈玉真猛然回身,一掌拍出——
“啪——”
這一掌沈玉真用足了十成功力,繩索頓時被震得倒飛回去。
曲正德顯然沒料到這般變故,猝不及防之下——
“啊!”
他慘叫一聲,雙手捂住半邊臉。
那反彈回來的繩索竟將他半張臉抽得血肉模糊,痛得他哀嚎不止。
而沈玉真故作不解地問道:“曲兄這是何意?好好的繩子怎麽沒拿穩,反倒傷了自己?”
曲正德:“……”
他氣得麵容扭曲。
此時那些風火派弟子已經殺氣騰騰地衝了上來!
對方足有幾十人之眾,在這秘境中結伴曆練,顯然深諳圍攻之道。
見曲正德受辱,他們怒不可遏,誓要為師兄師弟)報仇雪恨!
口中還不住叫罵:
“你這賊人,竟敢偷襲我曲師兄!”
“敬酒不吃吃罰酒,今日定要你好看!”
“賊人納命來——”
沈玉真:“……”
他嘴角微抽,看著鋪天蓋地襲來的法器和靈光,覺得有幾分可笑。
但對方人多勢眾,他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會白白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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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
一個麵容普通、神情僵硬的男子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身旁……
接下來——
“啊——”
“救命啊!”
“我錯了,饒命啊!”
“求求您高抬貴手……”
短短幾息之間,沈玉真麵前就整整齊齊地擺了好幾排人。
每個人都用禁錮元力的繩索捆得結結實實。
麵對金丹期實力的傀儡,這些築基期修士就算有千軍萬馬也不夠看。
許多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捆成了粽子。
曲正德自然也不例外。他滿臉驚恐地望著那個氣定神閑的少年,震驚得語無倫次:“你、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沈玉真淡淡瞥了他一眼,並未作答。隻是打出幾道元力,幹脆利落地卸了他們的手腕腳腕,又封住周身大穴,最後堵上嘴巴,確保他們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這個過程自然是痛苦萬分的。那些先前囂張跋扈的修士,此刻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沈玉真在他們驚恐萬分的目光中,又取出一輛馬車,命令傀儡將他們統統塞進去。
傀儡忠實地執行著命令,動作飛快,一次就能拎起好幾個修士,毫不留情地將他們重重拋進馬車。
那些被傀儡拎在手中的修士,個個都痛苦地扭曲著身子,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
顯然是在拚命求饒。
但沈玉真豈會做放虎歸山的蠢事?在眾人哀求的目光中,他從容地在旋渦外的空地上坐下,取出一本古籍細細研讀。
自從經曆過趙衡、趙寬那件事後,他和薛雁每次外出曆練時都會施展一種特殊禁製,能夠切斷修士體內的各種關聯。
也就是說,像魂牌這類追蹤法器都會失效。
這樣就能避免被人尋仇上門。
不過以往遇到這種情況,都是薛雁負責施展禁製。
因為沈玉真仗著對方的寵愛,一直沒認真學習這門禁製。
現在隻能臨時抱佛腳了。
好在這禁製是沈玉真在一本古籍上偶然發現的,此刻倒也算方便,直接取出典籍就能現學現用。
順便還能分散注意力,免得因為太過思念薛雁而焦躁不安。
一旦沉浸在典籍的參悟中,時間就過得飛快。轉眼間幾個時辰過去,可薛雁依然沒有出來。
此時的沈玉真已經開始緊張了。
試煉之地總共才九十九層,雁兄最多隻能闖到六十六層,怎麽會耗費這麽久的時間……
沈玉真不敢繼續往下想。
入夜後,他隨便吃了些幹糧,安排傀儡守夜,自己則蜷縮在獸皮墊子上準備入睡。
而他懷裏,緊緊抱著一件衣衫。
那是薛雁常穿的。雖然對方最近都沒再穿過,但沈玉真總覺得上麵還殘留著雁兄的氣息,這讓他焦慮不安的心情稍稍得到了緩解。
待到第二日,沈玉真的心緒愈發不寧,甚至連靜心修煉都做不到了。
為了排解內心的焦躁,他將目光轉向了那輛裝滿修士的馬車……
於是他隨意挑了個修士出來“切磋”。
看著地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修士,沈玉真反而覺得更加煩躁。
他抬腳將那人踢回馬車,深深吸了一口氣。
等待本身並不難熬,難熬的是等待過程中那些不受控製冒出的可怕念頭。
這些念頭一旦出現,就如附骨之疽般揮之不去。
它們始終縈繞在沈玉真心頭,讓他的焦慮與恐懼與日俱增。
是的,恐懼。
盡管身旁守著四級傀儡,在這秘境中已是相當安全,但他依然感到無比不安。
這種不安並非源於環境是否安全,而是來自內心的惶恐。
他在害怕,害怕那個“如果”——如果雁兄真的……
他不敢繼續往下想。
可思緒卻不受控製。他隻能狠狠拍打自己的腦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要胡思亂想。
不要多想,雁兄一定沒事的——
可是試煉之地中所有防護法器都會失效。
但雁兄經曆過那麽多生死考驗,總該知道在危險時及時認輸吧——
可試煉之地的反應那麽慢,萬一他受了重傷,來不及求饒呢?
不,不會的,雁兄不會有事,絕對不會!
真的嗎?沈玉真,你真的這麽確定嗎?
或者說,沈長安!
仿佛識海中有兩個小人在激烈爭吵,那個悲觀的聲音漸漸占據了上風。
隨著時間的流逝,沈玉真心裏也越來越沒底。
理智與情感在不斷撕扯,沈玉真實在承受不住這種煎熬。
他勉強對傀儡下達了幾個指令後,便蜷縮在旋渦外的獸皮墊子上,緊緊抱著那件衣衫,將臉深深埋入其中。
像極了一隻被遺棄的幼獸。
不知從何時起,沈玉真對薛無厭的依賴已經到了近乎病態的程度。
僅僅是對方不理睬他,他就會害怕得哭出來,更何況是現在這樣生死未卜的分離……
六個時辰、六個時辰、又是六個時辰、再六個時辰……
在痛苦的煎熬中,沈玉真在心裏向所有可能存在的神佛祈禱。
盡管他並不確定修真界是否真有神佛,但他仍抱著哪怕一絲希望祈求——
不要帶走他的雁兄。
痛苦、焦慮、恐懼、擔憂、急躁……這些複雜的情緒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沈玉真牢牢困在其中,幾乎令他窒息。
他即將被這份煎熬徹底擊垮。
若是正常的境界突破,根本不需要耗費如此多時間來穩固。
但薛無厭不僅受了極重的內傷,境界根基也發生了劇烈動蕩。
若不及時穩固,不僅會造成難以修複的損傷,更可能直接斷絕他的修行之路。
因此他不得不花費大量時間穩固境界。
然而,當薛無厭終於離開試煉之地,從旋渦中走出,看到那個氣息紊亂、神誌不清、抱著一件衣衫在地上無聲流淚的少年時,他耳邊仿佛響起一聲“轟隆”巨響。
他的修為境界沒有崩塌,但他的心卻在瞬間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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