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劍橋飄著細雪，國王學院禮拜堂的尖頂覆上了一層銀白。
    雪之下雪乃裹緊駝色圍巾，快步穿過古老的庭院。
    這是她在英國度過的第一個冬天，寒冷程度遠超預期。
    “威廉，等等！”
    一個金發高挑的男生從後麵追上來，手裏捧著包裝精美的禮盒。雪乃暗自歎了口氣，停下腳步轉身。
    “威廉，我已經說過——”
    “隻是聖誕禮物！”名叫威廉的男生笑容燦爛，將禮盒遞過來，“我媽媽親手做的聖誕布丁，所有留學生都有一份。”
    雪乃審視著對方的表情——藍眼睛裏寫滿期待，嘴角微微上揚，看起來人畜無害。但她太熟悉這種套路了，過去三個月裏，從“學術討論”到“文化體驗”，各種借口層出不窮。
    “謝謝，但我對葡萄幹過敏。”雪乃禮貌地撒了個謊。
    “祝你聖誕快樂。”
    沒等對方回應，她快步走向宿舍樓。寒風卷著雪花打在她臉上，卻比不上此刻心中湧起的思念——千葉現在是什麽天氣？貓咖的聖誕裝飾掛起來了嗎？那個人……是不是又在熬夜寫代碼？
    推開宿舍門，暖氣撲麵而來。艾瑪正窩在沙發上看《哈利波特》，見她進門立刻坐直身體：“又被威廉堵了？”
    “嗯。”雪乃脫下外套掛好，“第三次了。”
    “要我說你就答應一次約會嘛，”艾瑪笑嘻嘻地說，“劍橋賽艇隊的王牌，多少女孩的夢中情人啊！”
    雪乃沒有回答，徑直走向書桌打開筆記本。屏幕亮起，桌麵上是林琛發來的最新照片——貓咖裏，金幣和雨音戴著迷你聖誕帽，一臉不情願地趴在聖誕樹旁。
    “又是你的男朋友？”艾瑪湊過來，“說真的，他到底有什麽魔力讓你拒絕所有追求者？”
    “他不是……”雪乃下意識想否認，又停住了，“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得了吧！”艾瑪翻了個白眼，“每天視頻，每周快遞禮物，連你書架上的茶葉都是他特意寄來的——這不是戀愛是什麽？”
    雪乃的耳根微微發熱，點開林琛昨晚發來的視頻留言。畫麵中的他看起來疲憊但興奮，背景是貓咖二樓的工作室。
    “雪乃！跨國研究平台終於通過劍橋的審核了！現在你可以直接調用清樺大學ai實驗室的數據……對了，英國最近降溫，我給你寄了暖寶寶和紅豆湯……”
    視頻裏的林琛絮絮叨叨說了十分鍾，從平台更新到貓咪近況，最後才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聲音低了下來：“呃……聖誕快樂。我很想你。”
    最後四個字輕得幾乎聽不見，卻讓雪乃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輕輕觸摸屏幕上林琛的臉，仿佛這樣就能跨越八千公裏的距離。
        雪乃迅速合上筆記本：“你看錯了。”
    “才怪！”艾瑪不依不饒，“所以你們到底是什麽關係？朋友以上戀人未滿？”
    雪乃沉默了片刻，輕聲道：“……很複雜。”
    確實複雜。從她離開霓虹那天起，兩人之間就維持著一種微妙的關係——比朋友親密，卻又從未明確表白。每周三次的視頻通話，每天數條的簡訊，節日生日的禮物……一切都像是戀愛，卻又缺少那個關鍵的確認。
    手機震動起來，是陽乃發來的消息：【母親問你寒假回不回來？順便……小琛琛有沒有什麽表示啊？】
    雪乃回複：【期末考完回霓虹兩周。沒有特別表示。】
    陽乃秒回：【騙人～惠子說貓咖二樓在秘密裝修哦～】
    雪乃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心跳突然加快。林琛最近確實神神秘秘的，上周視頻時還特意避開了二樓的角度……
    “想家了？”艾瑪遞來一杯熱茶，“你表情柔和多了。”
    雪乃接過茶杯，茉莉的香氣讓她想起貓咖裏那些午後。這是林琛特意找外公要的明前龍井，據說每年產量極少。
    “有點。”她輕聲承認，“霓虹的聖誕節……很熱鬧。”
    尤其是貓咖。去年這個時候，林琛給每隻貓咪都準備了禮物，還帶著由比濱他們做了聖誕大餐。記得當時自己雖然嘴上嫌棄太吵，卻還是留下來幫忙裝飾聖誕樹……
    叮咚——門鈴響起。
    “肯定是威廉又來了。”艾瑪起身去開門，“這次我幫你擋……咦？”
    雪乃抬頭，看到艾瑪抱著一個包裹走回來：“國際快遞，給你的。”
    包裹不大，包裝卻很精致，寄件人處龍飛鳳舞地寫著“in chen”。雪乃小心地拆開，裏麵是一個手工製作的迷你聖誕村莊模型——微縮版的貓咖、總武高中校門、侍奉部教室……甚至還有穿著校服的q版雪乃和林琛。
    “這……太誇張了。”雪乃輕聲說，卻忍不住用手指輕撫那些細節。貓咖門口甚至真的有一棵會發光的小聖誕樹，樹下兩隻貓咪模型栩栩如生。
    艾瑪瞪大眼睛：“你男朋友是模型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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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自己做的……”雪乃翻到模型底部，發現一個小開關。按下後，整個村莊響起熟悉的旋律——是貓咖聖誕節常放的那首《ast christas》。
    手機突然震動，林琛的消息跳出來：【收到了嗎？我和比企穀熬了三晚做的。音樂盒部分是外婆的主意，她說你會喜歡。】
    雪乃深吸一口氣，回複：【太費時間了。你明明還有跨國平台要維護。】
    林琛：【值得。對了，打開侍奉部教室的窗戶看看？】
    雪乃疑惑地找到那棟微縮建築，輕輕推開窗戶。裏麵竟然藏著一張折疊的紙條，上麵寫著：“等你回來。”
    簡單四個字，卻讓雪乃的胸口一陣發緊。她突然無比想念那個總是笑得沒心沒肺的家夥，想念他泡的紅茶，甚至想念他那些直男的玩笑。
    “哇……”艾瑪看著紙條，誇張地捂住胸口，“這簡直是電影級別的浪漫！難怪你對威廉他們沒興趣。”
    雪乃小心地合上窗戶，將模型放在書桌上最顯眼的位置。窗外，劍橋的雪越下越大，但此刻她的心裏卻暖得像被陽光照耀。
    視頻通話的提示音突然響起，林琛的臉出現在屏幕上。他看起來剛睡醒，頭發亂糟糟的，背景是貓咖的櫃台。
    “模型怎麽樣？”他揉著眼睛問，“比企穀非要在侍奉部門口加個雪人，我說不符合實際……”
    雪乃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三個月不見，他似乎瘦了一些，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雪乃？網絡卡了嗎？”
    “沒有。”雪乃輕聲說，“模型……我很喜歡。”
    林琛的笑容瞬間點亮了整個屏幕：“那就好！我還擔心太幼稚了……對了，雨音最近學會新技能了！”
    他轉身呼喚雨音，卻沒注意到自己的手機角度偏移，露出了身後牆上貼著的東西——一張劍橋校曆，她回國的日期被紅筆重重圈出，旁邊畫滿了小愛心。
    雪乃的呼吸一滯，而艾瑪已經在她身後發出誇張的“a”聲。
    “怎麽了？”林琛轉回來，突然意識到什麽，慌亂地調整手機角度，“呃……那個是……”
    “我看到了。”雪乃的聲音比平時柔和，“還有二十三天。”
    林琛的耳朵紅得滴血：“嗯……二十三天。”
    兩人隔著屏幕對視，誰都沒有說話，卻又仿佛說了千言萬語。
    “林琛。”雪乃突然開口。
    “在！”
    “我收到三封情書。”雪乃平靜地陳述，“威廉送了五次禮物，查爾斯邀請我去他家過聖誕。”
    林琛的表情瞬間凝固：“這……這樣啊……”
    “我都拒絕了。”雪乃繼續道，“理由是……”
    她停頓了一下，冰藍色的眼睛直視屏幕：“我在霓虹有重要的人。”
    林琛的嘴張了又合，活像條離水的魚。金幣突然跳上櫃台，一爪子拍在他臉上：“愚蠢的人類，快說點什麽！”
    “我……我也是！”林琛終於找回聲音，“這邊也有好幾個人趁你在外留學想要來追求我，我都說……說……”
    “說什麽？”雪乃挑眉。
    “說我有喜歡的人了！”林琛幾乎是喊出來的，隨即又慫了，“呃……我是說……”
    雪乃的嘴角微微上揚：“笨蛋。”
    艾瑪在後麵拚命做口型：“say it! say it!”
    林琛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雪乃，等你回來，我有話想當麵……”
    “好。”雪乃輕聲打斷他，“我等著。”
    不需要更多言語，兩人都明白那個未完成的句子是什麽。窗外的雪靜靜地下著，八千公裏的距離仿佛在這一刻不複存在。
    “對了。”雪乃轉移話題，“父親說想見你。”
    “誒？！”林琛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鬼知道他們私底下見過多少次麵，當然——沒什麽特殊的關係，就是單純的擱那下棋。
    “他看了你設計的跨國平台，很感興趣。”雪乃的語氣恢複了平常的冷靜，“雪之下集團正在拓展科技板塊。”
    林琛撓撓頭：“這樣啊……我還以為是……”
    “以為什麽？”
    “沒什麽！”林琛慌忙擺手，“什麽時候方便？”
    “我回來後的周末。”雪乃頓了頓，“母親和姐姐也會在。”
    林琛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這……這是要三堂會審嗎？”
    雪乃難得地輕笑出聲：“怕了？”
    “才沒有！”林琛挺直腰板，“我可是連雪之下夫人都認可的男人！”
    也是呀，點雪之下家族地位最高的人都認可自己了，他還要擔心什麽呢？無非就是下一次不能以棋友的身份和他見麵了而已。
    “自大狂。”雪乃輕哼，眼中卻帶著笑意。
    視頻通話持續到深夜，兩人聊著各自的近況、未來的計劃，還有那些微不足道卻充滿生活氣息的小事。當鍾聲敲響十二下時，林琛才依依不舍地道別。
    “早點睡吧，你那邊很晚了。”
    “嗯。”雪乃點頭，“你也別熬夜。”
    “遵命！”林琛笑著敬了個禮，“晚安，雪乃。”
    “晚安……林琛。”
    掛斷視頻後，雪乃靜靜地看著窗外的雪景。艾瑪早已識趣地回了自己房間，宿舍裏隻剩下聖誕村莊模型發出的微弱光芒和輕柔音樂。
    她打開抽屜，取出一封珍藏的信件——那是臨行前林琛寫給她的，字跡潦草卻真摯：
    “無論你走多遠，貓咖永遠是你的歸處。——林琛”
    指尖輕撫那些字跡，雪乃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二十三天，很快就能再見到那個笨蛋了……
    【雪乃親密度+10】
    【當前親密度：440100】
    【特別成就：跨國戀進階階段】
    ps：下一章直接就是雪乃畢業回來了，屬於是將她的留學過程一筆蓋過——也請各位諒解一下，畢竟後麵我可是要重點寫男主把她帶到華夏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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