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下宅邸的和室內，空氣凝固得能聽見針落地的聲音。
    林振國少將盤膝坐在在坐墊上，軍姿筆挺得仿佛隨時要起立敬禮；
    蘇教授則好奇地擺弄著麵前的懷石料理餐具，不小心把筷子掉在了地上。
    “失禮了。”蘇教授尷尬地笑了笑，雪之下夫人微微頷首，身後的女仆立刻送上新筷子。
    雪乃端坐在母親身旁，餘光瞥見林琛正在桌下瘋狂搓手——這家夥緊張時的小動作她太熟悉了。
    “林將軍，”雪之下夫人優雅地端起茶杯，“聽聞您在華夏軍方負責重要項目？”
    “普通科研工作而已。”林振國聲音洪亮，震得茶碗裏的水麵泛起漣漪，“比起這個，我更關心犬子在這邊的安全措施——昨天檢查貓咖時發現多處隱患，我已經訂購了反無人機裝置……”
    “爸！”林琛差點被茶水嗆到，“這裏是高級住宅區，不需要那種東西！”
    雪之下健一溫和地打起了圓場：“林先生關心孩子的心情可以理解——不過霓虹治安良好，應該不需要軍用級防護。”
    “健一說得對。”雪之下夫人放下茶杯，轉向蘇教授。
    “聽說蘇女士是清樺大學的物理教授？我們集團正計劃在京都建立研究所……”
    林琛和雪乃同時繃緊了神經。
    商業合作？在這種場合？
    “媽！”林琛忍不住插嘴，“今天不是來談生意的吧？”
    “當然不是。”蘇教授笑眯眯地掏出一個平板電腦，“不過既然提到這個……雪乃醬，能幫我看看這份企劃書的日文版嗎？有些專業術語拿不準。”
    雪乃接過平板，屏幕上赫然是《量子通訊技術在寵物健康監測中的應用》。
    她挑眉看向林琛，後者一臉“我什麽都不知道”的表情。
    “咳咳。”林振國突然從公文包裏取出一疊文件，“這是貓咖過去三個月的安防日誌，請過目。”
    雪之下夫人接過文件，優雅地推了推眼鏡：“正好，我請會計整理了貓咖的財務報表。”
    兩份文件同時在餐桌中央相遇，發出輕微的“啪”聲。
    “等等！”林琛瞪大眼睛，“媽，你什麽時候拿到我的財報的？”
    “上周黑客攻防演練時。”蘇教授若無其事地說：“你們用的財務係統漏洞比瑞士奶酪還多。”
    雪乃扶額：“這是違法的……”
    “學術研究！”蘇教授和林振國異口同聲。
    陽乃突然從屏風後探出頭：“哎呀~這麽熱鬧？我沒來晚吧？”
    她手裏晃著一瓶清酒：“父親特意從酒窖拿的，說是要和林叔叔一醉方休呢！”
    雪之下健一尷尬地咳嗽兩聲。林振國眼睛一亮：“茅台我也帶了！”
    “爸！”林琛絕望地看著父親從軍裝內袋掏出一個小酒壺：“您這是來見親家還是來拚酒的？”
    接下來的場麵徹底失控：
    林振國和雪之下健一用中日混雜的語言討論軍事史；
    蘇教授和雪之下夫人就量子物理與商業應用展開辯論；
    陽乃時不時插話爆料林琛和雪乃的黑曆史；
    而兩位當事人——
    “你父母平時也這樣？”雪乃小聲問。
    “隻有重要場合才這麽誇張。”林琛抹了把汗，“上次這樣還是我外公七十大壽，我爸當場演示了導彈防禦係統原理。”
    雪乃默默把椅子往旁邊挪了挪。
    酒過三巡，林振國突然拍桌而起：“雪之下先生！我兒子雖然不成器，但對你女兒是認真的！”
    滿座皆驚。雪之下健一的酒杯停在半空。
    “他為了雪乃小姐，放棄了麻省理工的offer，自學霓虹語到n1！”林振國聲音越來越響，“作為父親，我請求您認真考慮這門婚事！”
    蘇教授趕緊拉住丈夫：“老林！你喝多了！”
    “我沒醉！”林振國甩開妻子的手，“雪之下夫人！您要財報是吧？我兒子這三年給劍橋寄了87個包裹，寫了216封郵件，開發了4個應用程序！這樣的誠意夠不夠？”
    雪之下夫人優雅地擦了擦嘴角：“林將軍，我想您誤會了。我們雪之下家從不在意物質條件。”
    “那在意什麽？”林振國瞪大眼睛。
    蘇教授突然笑出聲：“他祖上是給皇帝造火炮的哦。”
    父母之間的爭論讓，林琛恨不得鑽到桌子底下去。
    而雪乃則是的臉紅得像桌上的金槍魚刺身。
    關鍵時刻，金幣不知從哪裏溜了進來，輕盈地跳上文件堆，開始優雅地踩奶。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
    “啊啦，金幣好久不見了。”雪之下夫人的表情罕見地柔和。
    金幣高傲地“喵”了一聲，徑直走到雪乃母親麵前，把爪子搭在她和服袖子上。
    “看來連貓都比你會討好丈母娘。”陽乃在林琛耳邊小聲吐槽。
    林琛剛要反駁，手機突然震動。
    是比企穀發來的消息：【你家貓咖門口停了兩輛黑色轎車，疑似國安局的。需要報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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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寶了個貝的！”林琛脫口而出。
    全桌人齊刷刷看向他。
    “呃……”林琛硬著頭皮解釋，“我是說……杭州方言，意思是‘太令人驚喜了’。”
    雪乃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腳。
    “原來如此。”雪之下夫人若有所思。
    “雪乃，你的中文學習筆記裏好像提到過這個表達？”
    雪乃的臉“唰”地白了：“母親！那是……學術研究！”
    林琛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宴會結束後，林琛父母被安排在客房休息。林琛偷偷溜到庭院裏透氣，卻發現雪乃正坐在廊下看月亮。
    “今天真是災難。”他癱坐在雪乃旁邊，“我爸居然把軍功章都帶來了，就差沒展示導彈發射密碼了。”
    雪乃輕輕“嗯”了一聲，月光下的側臉格外柔和。
    “生氣了？”林琛小心翼翼地問。
    “沒有。”雪乃轉頭看他。
    “隻是沒想到你統計過包裹和郵件的數量。”
    林琛的耳朵瞬間紅了：“那、那是係統自動記錄的！”
    “騙子。”雪乃從袖中取出一個小本子，“母親給我的。”
    林琛定睛一看，差點暈過去——那是他的《雪乃觀察日記》！
    上麵詳細記錄了雪乃每次來貓咖的時間、衣著、點的飲品，甚至還有心情評分！
    “這這這是經營數據！”他徒勞地辯解，“顧客偏好分析！”
    雪乃翻到最後一頁，輕聲念道：“‘今天雪乃笑了三次，比上周多一次。希望明天能讓她笑四次。’”她合上本子：“變態跟蹤狂。”
    林琛把臉埋進手裏：“殺了我吧……”
    雪乃突然湊近，在他耳邊輕聲道：“八嘎。”
    沒等林琛反應過來，她已經起身離開，隻在原地留下一張紙條——是《雪乃觀察日記》的新一頁，上麵寫著：“今日林琛緊張到打翻茶杯三次，創曆史新高。可愛度：★★★★★”
    林琛呆坐在原地，直到金幣跳上他的膝蓋。
    “愚蠢的人類。”金幣舔著爪子說。
    “她明明高興得很。”
    【係統提示：檢測到目標情緒波動，親密度+30】
    【當前親密度：805100】
    【特別成就：家族認可達成】
    月光如水，灑在古老的日式庭院裏。
    遠處傳來林振國和雪之下健一合唱軍歌的聲音，夾雜著蘇教授和雪之下夫人的笑聲。
    林琛輕輕撫摸金幣的毛發，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雖然過程曲折了些，但至少——
    “明天開始要教你正確的華夏語了。”雪乃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特別是那些‘方言’。”
    林琛的笑容僵在臉上。
    “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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