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愛也是一種對抗，發泄了心中的情緒，兩人都平靜下來。過程說不上慘烈但累到極致。
    於淼安靜地伏在姚思安胸前，手指搭著男人的肩膀撫摸他身體上的細汗。姚思安出了很多汗，車內空間對於他來說還是太小了，他又做的激烈，整個人被汗水浸透了。
    很奇怪，他出了那麽多汗，但並沒有難聞的氣味兒，反而有一種清冽的香氣。於淼懷疑他洗澡沒衝幹淨，身上有沐浴露殘留著。姚思安親昵地吻她的頭發，發間的香氣混合著情欲的甜，讓他著迷。
    “淼淼，我們別吵架了。”姚思安一向是個自我攻略很強的人。而且他很好哄，給睡就能消氣。
    於淼累極了，輕聲應了一句“嗯。”
    姚思安勾唇笑了下，手指繞著她的頭發放到唇邊嗅。她的頭發很香，她整個人都是香的，他真有點睡不夠。有那麽一刻，他腦子蹦出一句話死在她身上了。
    他們享受著激烈過後的賢者時間。
    “你真的不想嫁給我嗎？”姚思安問。
    於淼歎了口氣，撐著座椅靠背坐起來，姚思安的視線自然向下瞟。於淼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兒道“不想，你太好色了。”
    姚思安笑著親她的身體，調侃的語氣說“好好說話，別總口是心非的，萬一我當真了，真不要你了。”
    於淼眉頭緊鎖，“姚思安，不是你求著我嫁給你嗎？怎麽又變成我非你不嫁了？”
    姚思安象征性抽了自己一嘴巴，“得嘞，又惹您生氣了。”
    於淼冷笑，“你心裏就是那麽想的，你的主觀意識裏，婚姻跟愛情，都是對我的施舍。而你隨時可以收回這種施舍。”
    姚思安確認自己從未那樣想過，他定定地看著於淼，語氣認真“淼淼，你不要老是過度解讀我，剛剛我真的是在開玩笑。”
    姚思安覺得，跟於淼相處起來非常累。越了解越發現，她個性極度敏感，他隻要稍稍不注意，就會被她過度解讀。
    姚思安承認，於淼很聰明，能看穿他心裏的很多想法。但有時候，她又在自作聰明，他心裏根本沒有那種想法，也會被她強行安上罪名。
    於淼壓根兒不相信姚思安的解釋。
    姚思安看出來了，扳正於淼的身體麵對自己。“於淼，你對我的解讀，不一定是真正的我，還有可能是你對自己的看法。”
    於淼抬眸，眼底閃過一絲不解。
    姚思安歎了口氣說“淼淼，你太敏感了。過度敏感是一種自卑。我愛你，你把我的愛理解為施舍，那我請問，你的主觀意識裏，是不是認為自己不配得到我的愛呢？”
    姚思安的話，像是劃破黑暗天際的閃電。
    震驚，惶恐，難堪，恍然大悟後的無地自容，各種情緒同時在於淼的臉上出現，仿佛心底的秘密被拆穿，身體變成了透明的。
    於淼的身體極速冷卻，整個人像是被凍住了。感受到懷中人的體溫迅速流失，姚思安大聲呼喚於淼的名字“淼淼，淼淼。”
    於淼像是失聰了，瞳孔失焦，魂魄被吸入了黑洞。
    姚思安有點害怕了，用力裹緊於淼，試圖將自己的體溫傳遞給她。
    於淼還是那樣，呆呆傻傻的。
    姚思安急得頭皮發麻，抱著於淼，想要將她放平。起身的時候，於淼終於有了反應。
    “姚思安。”於淼嘴唇囁嚅著，輕輕呼喊他的名字。
    姚思安高興極了，大吼“在呢！”
    “姚思安！”於淼的聲音又大了一點。
    “我在。”
    於淼將頭埋在姚思安胸口，任由淚水在自己臉上肆虐。“是我不配，我不配。”她嘴裏一直重複著。
    壓在心底的自卑，像是沉默的岩漿。姚思安站在火山口，向裏麵投擲了一顆炸彈。於淼的情緒徹底爆發。
    姚思安一條手臂攔著她的腰，另一條手臂裹緊她的肩膀，又不敢太用力。
    於淼在他懷裏哭了很久，姚思安胸口已經濕了一片。
    發泄過後，於淼還是不願意提起這個話題，姚思安也不逼她。
    於淼背對著姚思安，撿起散落在座椅上的衣物，一件一件穿上。姚思安在身後默默觀察。
    穿上衣服，於淼像是又有了堅硬的保護殼。
    “回去吧。”於淼說，聲音聽起來很平靜。
    “嗯。”姚思安起身。
    於淼轉過身，“我來。”
    她跨坐在姚思安腿上，一顆一顆給他的襯衫係好扣子，臉上還殘留著淚痕，眼神中卻多了一絲溫柔。姚思安覺得她不一樣了，哪裏不一樣了，他還沒想明白。
    “好了。”於淼的聲音聽起來柔和了很多。
    姚思安心頭一動，試探性地提出“親我一下。”
    於淼微微低頭，湊過去在姚思安臉頰輕輕親吻。
    姚思安勾唇，扣著於淼的腰將人拉近懷裏，得寸進尺道“再做一次，行嗎？”
    於淼愣了，柔順地回複“嗯。”
    姚思安輕笑，大手在她腰上揉了一把，“逗你的。”
    於淼麵色有一點茫然。姚思安怕她多想，連忙解釋“真是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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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淼突然說“我們就這樣吧。”
    姚思安立刻警惕，“你又要做什麽？”
    於淼搖頭，“我不走了，我跟著你。你會對我好的，是嗎？”
    姚思安笑問“我現在對你不好嗎？”
    於淼笑了下，點點頭，“挺好的。”
    兩人整理好儀容，姚思安發動車子返程。途中路過一家藥店，於淼輕聲提醒“下去幫我買藥吧。”
    姚思安耍流氓“用不著。”
    於淼瞪著他，語氣有點急“用得著。”
    姚思安勾唇，“再給我生個閨女。”
    於淼又要哭，“不行，現在不行。你去買吧，求你。”
    姚思安堅決不停車，於淼看著車子駛過藥店，坐在副駕駛抹眼淚，“姚思安，你混蛋。懷上了怎麽辦啊。”
    “生啊。”姚思安語氣輕鬆。
    於淼偏頭看了他一眼，張張嘴沒有說話。他總是說的那樣輕鬆，包括娶她也是。可她母親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於淼深知這並不是一件容易得事，她並不想再帶一個無辜的生命卷到這樣複雜的事情裏。
    於淼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小腹，神情複雜。
    那天之後，於淼對姚思安的態度緩和了不少。她開始放下戒備，像從前一樣跟姚思安相處。
    於淼心情好了，姚思安在家裏頂著鍋被輪番轟炸也扛得住。
    姚思安回去跟自己的父母談結婚的事，不出意外地，雙雙持反對意見。
    道理上講不通，姚思安開始發動情感攻勢，利用磊磊打感情牌。
    陳瀾表示“孩子我們認，別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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