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二，想到明天的修羅場，沈珒跟溫璟予一致認為，還是先探聽一下虛實比較好。
    鑒於姚思安這人太情緒化，二人決定從沈適與宋凝身上下手。
    當晚，沈適協同宋凝，上門拜訪。
    宋凝第一次過來，帶了禮物，是寶寶的衣物跟鞋子，尺寸都是提前確認好的。
    禮物是宋凝跟沈適一起選的，正月十二，商場的年味兒依舊很足，到處都是紅色元素。
    skp一層中庭有發紅包的裝置，宋凝走過去討了個彩頭，拆開來看，紅包裏是一張榛子拿鐵咖啡的獎券。
    宋凝順手把獎券塞進沈適的口袋，略微遺憾的語氣說“你替我喝了吧。”
    沈適抽出獎券看了一眼，說“少喝一點沒關係的，那些老外，天天捧著咖啡不鬆手，生出來的孩子也沒見缺胳膊少腿。”
    宋凝眼睛一橫，“老外是老外，我是我！你還要不要你兒子了，你不要，我還要呢。”
    得，沈適這馬屁算是拍到馬腿上了。
    沈適撓撓頭，慌忙認錯“凝凝，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不希望你因為懷孕而讓自己太辛苦。這也要戒，那也要戒，這十個月你怎麽熬。”
    宋凝扁扁嘴，“嘁”了一聲，“那下次你把前因後果講清楚，不要讓我誤會。”
    沈適深吸一口氣，討好地說“知道了，宋大小姐。”
    “噦——”宋凝做了個鬼臉。
    沈適無奈地笑。
    懷孕後的宋凝，更像小女孩兒了。
    五樓是母嬰專區，宋凝從前很少踏足。偶爾一兩次陪朋友來逛，宋凝也是興致乏乏。那時候，她很篤定地認為，自己可能要孤單一輩子了。
    這些年，追求過宋凝的男人，兩隻手也數不過來。其中不乏家世相當，人品貴重，相貌英俊，質量上乘的男人，但宋凝從未心動過。
    跟沈適分手後，宋凝封閉了自己的內心，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工作跟學業上。
    她曾經是外交部最有前途的外交官。
    最有前途，意味著，她要比同期付出更多的努力。
    情感與壓力長期得不到釋放，成了沉屙宿疾。
    不得已，宋凝選擇辭職。
    時移世易，再次踏足五樓的母嬰區，她懷著自己的寶寶。借著給沈珒的小孩兒選禮物的機會，宋凝也給自己狠狠shoppg了一把，全部由沈適買單。
    刷卡的時候，宋凝才知道，沈適雖然沒繼承沈家的財產，但自己做攝影師的收入，也有大幾百萬。一部分是獎金，一部分是勞動報酬。
    宋凝感歎“當攝影師這麽賺錢嗎？”
    沈適很認真地回答“拍景物不賺錢，拍女人賺錢。”
    “拍女人？”宋凝麵色不善，“拍什麽女人？”
    “嘿嘿——”沈適撓頭，“我給沈珒媳婦兒拍過照片，反響還不錯。在那之後，有好多娛樂圈的女星找我拍，給的報酬是相當豐富。”
    怕宋凝誤會，沈適認真解釋“但你放心啊，我可是很專業的攝影師，不會跟自己的拍攝對象有場外接觸，更不會拍一些不入流的東西。”
    宋凝掐了下沈適的手臂，笑眯眯地說“那你以後多接點這樣的工作，給咱們孩子攢攢奶粉錢。”
    沈適忍著痛問“認真的？還是反話？”
    “你猜啊～”宋凝說。
    沈適無奈，他現在算是體會到一點沈珒說的，懷孕的女人比那老佛爺還難伺候。
    兩人在商場逛了一個下午，臨近傍晚，去了沈珒家裏。
    宋凝一進門就被大廳上方那隻巨大的水晶吊燈吸引了。
    立體的雲朵造型，橫截麵超四個平方，比臥室裏的床還大。每一顆燈球都是獨立切割的水晶，打眼一看，密密麻麻有幾萬顆。通電時，暖色柔光傾瀉，像神隻羽化時散落的天光，溫暖而聖潔。
    宋凝盯著這燈看了有半分鍾，打過招呼後順便問了沈珒一嘴“這就是你設計那燈？”
    沈珒點頭，“怎麽樣？還不錯吧？”
    宋凝轉頭跟溫璟予說“璟予，你覺得怎麽樣？”
    溫璟予很靦腆地笑“挺好看的呀。”
    宋凝咂咂嘴，“嗯，好看確實好看，就是差點沒把我那做燈的朋友逼瘋。難怪他跟我抱怨，說這燈做完啊，他半條命快搭進去了。今日一見，他沒說謊。”
    又問沈珒“聽我那朋友說，你想要太陽穿過雲層的那種感覺。哪來的靈感？這麽折磨人。”
    沈珒朝溫璟予努努嘴“問你呢？哪來的靈感？”
    溫璟予麵露茫然，“問我？這不是你設計的嗎？”
    “靈感是你的。”沈珒說。
    溫璟予認真思考，“我不記得了。”
    宋凝恍然，“看來這燈有故事啊。”
    沈適鼓動沈珒，“話都說到這了，不講明白不合適了。”
    沈珒拒絕“不要，我怕你們剽竊。”
    “嘿！”沈適瞪著眼睛，“快說！不說我今兒不走了。”
    沈珒聳聳肩，“我家沒客房，不走你隻能跟瑪麗擠一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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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瑪麗聽到沈珒叫它的名字，興奮得吠了好幾聲。
    沈適很緊張地護著宋凝“別怕啊，大橋訓的，不咬人。”
    宋凝按下沈適擋在自己身前的手臂，“別那麽緊張，我不怕。”
    沈適回頭看宋凝，眉毛微微擰著，“你小時候不最怕狗嗎？”
    “那是小時候。”宋凝說。
    溫璟予有點不好意思，“我們在家的時候瑪麗都是散養，聽見沈珒叫它名字，瑪麗有點激動。”
    宋凝說“那把它放出來吧，我現在不怕狗了，還挺喜歡的。”
    沈珒詢問沈適的意見。
    沈適勉強點頭。
    保險起見，沈珒還是給瑪麗上了牽引繩。
    瑪麗的服從性很好，麵對陌生的宋凝也沒有攻擊性。宋凝彎腰摸瑪麗的頭，瑪麗輕輕嗅宋凝的手。
    嗅過之後，瑪麗的臉上出現一抹驚異之色，瞪著圓溜溜的豆豆眼朝沈珒搖尾巴。
    沈珒笑著問“怎地？聞出來這是家裏人了？”
    瑪麗輕輕吠了一聲，撒嬌似的低吼，又用自己的頭去蹭沈珒的手。
    溫璟予覺得瑪麗的反應有點奇怪。
    沈珒將牽引繩放鬆了一點，瑪麗圍著宋凝轉了兩圈，討好似的朝宋凝搖尾巴，眼神亮亮的，像是報喜的小鳥。
    “瑪麗喜歡你。”溫璟予說。
    宋凝也這樣覺得，手放在瑪麗背上輕輕撫摸，“看它這麽乖，我都想養一條了。”
    沈珒努努嘴，“改明兒讓我哥給你要一條。”
    沈適微微蹙眉。
    宋凝看了沈適一眼，“怎麽，不願意？”
    沈適忙不迭陪笑，“樂意，當然樂意。”
    沈適打算跟宋凝商量一下，養狗可以，但現在是特殊時期，能不養就不養吧。
    看完了狗，又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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