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適先一步走到樓梯口，隱約聽到腳步聲傳來，猜到沈珒可能追過來了。
    沈適諷刺姚思安：“恭喜你啊，救兵到了。搶我的女人，又搶我弟弟，你是我深櫃吧。”
    姚思安反應了兩秒，破口大罵：“少他媽胡說，沈珒有你這種哥哥才是他的恥辱。”
    姚思安嗓門兒很大，沈珒聽到聲音後加快步子。
    賀正驍眼看著沈珒像個猴似的竄上去，抬手抹了把腦門兒上的汗，自言自語：“吃什麽長大的？香蕉嗎？”
    沈珒到的時候，姚思安正扯著沈適的脖領子，沈適束手而立，看到沈珒的那一秒，唇角勾笑，表情玩味。
    沈珒忙上前拉住姚思安，“思安，你幹什麽，快放手。”
    姚思安甩開沈珒，語氣不善：“你別管。”
    賀正驍站在二樓半的緩台上，氣喘籲籲，“我說，二位哥哥，有什麽話咱們出去說，別跟這兒動手，我姑娘還在裏麵睡覺呢，別嚇著孩子。”
    沈適一言不發。
    姚思安還薅著沈適的脖領子不肯鬆手。
    沈珒看出來了，這架非打不可。
    大禹治水，堵不如疏。
    四個人，浩浩蕩蕩去了地下酒窖。
    這裏空間寬敞，而且隔音，叫破了喉嚨上麵的人也不會聽到。
    賀正驍看著眼前劍拔弩張的兩個人，咽了咽口水說：“二位哥哥，咱們點到為止。比劃兩下得了，可別把我這一屋子的寶貝都給cei了。”
    沈適沉默地站在地中央，看不出什麽表情。姚思安臉色漲紅，擺出一副要幹架的氣勢。
    沈珒很無奈，四個人都很清楚，姚思安跟沈適打，純屬雞蛋碰石頭。
    姚思安那點三腳貓的功夫，跟普通人比綽綽有餘，但跟沈適這種，受過訓練又在野外曆練過的相比，那屬於找虐。
    沈珒皺著眉，很無奈地看著眼前的鬧劇。
    姚思安先衝過去，沈適閃身躲過攻擊，精準出拳打在姚思安肋骨上。
    姚思安吃痛後退，沈珒扶住姚思安，姚思安不領情，繼續向前衝。
    沈珒無奈扶額。
    姚思安衝過去，抱住沈適的腰，想要把他摔倒。他倆體型相當，沈適雙腳打開穩住下盤，同時肘擊姚思安的後背。姚思安痛苦地趴在地上。
    賀正驍都沒眼看了，看向沈適的眼睛裏多了一絲恐懼。
    姚思安跪在地上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沈適居高臨下地俯視他，眼神狠厲。
    沈珒站在一旁，雙拳攥緊，額頭冒汗。
    賀正驍湊過去，貼著沈珒小聲詢問：“你哥出國那麽多年，真是去做攝影了嗎？”
    沈珒低頭睨了他一眼，臉上寫著：有屁快放。
    賀正驍幹咽了下，腦洞大開：“他是不是幹過雇傭兵？”
    沈珒翻了個白眼兒，揶揄賀正驍：“長點兒腦子。”
    賀正驍聳聳肩，“我就是長腦子才會這麽問，你看看你哥，全是殺招。”
    沈珒也很無奈，別說姚思安，真動起手來，他也不保證一定能製服沈適。
    姚思安緩了一會兒，艱難起身。沈適的武力壓製讓他的胸腔憋著一團火，大腦陷入混沌，恍惚想起十多年前，宋凝說的話：“你動不了他。”
    還真是，十多年前他動不了沈適，十多年後，還是打不過他。
    這種憋屈的感覺太他媽不爽了，姚思安氣得雙眼猩紅，爬起來還要往前衝。
    沈適一臉淡定，擺好了格鬥式準備迎接姚思安的攻擊。
    不出意外，又是姚思安被虐。
    沈珒實在看不下去了，出言製止：“可以了。”
    沈適低頭看了眼跪在地上大口喘氣的姚思安，轉頭瞥向沈珒，冷聲問：“你要出手？”
    沈珒沒有回話，走過去將姚思安拉起來。
    姚思安鬧脾氣推沈珒，沈珒低聲嗬斥：“別鬧了。”說罷，強行把姚思安拖走。
    “放下。”沈適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冷漠中帶幾分怒意。
    沈珒腳步微滯，淡淡開口：“你不能這麽欺負他。”
    “我欺負他？”沈適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聲音尖刻：“我欺負他！好，我就欺負他了，怎麽樣？”
    沈珒轉身，一臉肅殺地看著沈適，不容置疑的語氣說：“不行。”
    姚思安被沈珒拖著，眼尾泛紅。
    沈珒，夠義氣，夠朋友。
    地中央，沈適跟沈珒分立兩側。
    賀正驍扶著姚思安，站在場外。
    沈適陰沉著臉，比起剛才的淡定從容，現在的他，怒意上頭，攥緊的拳頭正在發抖。
    沈珒站在沈適對麵，視線落在沈適滾動的喉結上。
    沈珒能感覺到沈適在生氣，為了姚思安站在親哥哥的對立麵，沈珒不敢直視沈適的眼睛。
    姚思安喘勻氣，低聲提醒賀正驍：“給他媳婦兒打電話。”
    “誰？”
    “溫璟予。”
    賀正驍瞪了姚思安一眼，“沈二給你出頭，你往他背後插刀啊。”
    姚思安笑了下，牽動嘴角的傷口，疼得皺眉，很虛弱的語氣：“我這是救他！”
    賀正驍挑眉：“他哥還能真揍他？”
    姚思安：“他哥是個瘋子，打架的時候不要命，你不記得了？”
    賀正驍想起小時候，他們幾個跟社會上的小年輕茬架，對方人多，他們被揍得很慘，眼看著就要被人堵牆角亂棍伺候，沈適出現了。
    好家夥，沈適一人，單槍匹馬，衝進人堆兒裏救他弟弟。
    沈適像個沒有痛感神經的變種人，棍子打在胳膊上，眉頭都不皺一下。
    那樣子，又威風又可怕。
    私下裏，賀正驍還給沈適取了個外號叫“殺神”。
    賀正驍幹咽了下，奚落姚思安：“我說，你怎麽惹他了？”
    姚思安白了賀正驍一眼，揶揄他：“打電話！”
    賀正驍沒有立刻撥打，而是選擇再觀察一陣。姚思安急了，上下其手在賀正驍身上一通亂摸。
    “你幹什麽！”賀正驍臉上寫滿了拒絕，嫌棄溢於言表。
    “手機拿出來。”姚思安道。
    “急什麽！”賀正驍說，“那是他親弟弟，還能因為你一個外人拿他弟弟開刀？那他就不是瘋，是蠢。你現在把枝枝叫來，不是為了沈珒好，是在給他添亂。”
    姚思安愣了一下，沒有反駁。
    賀正驍看他那副慘樣子也不忍心苛責，轉而關心起來：“你怎麽樣？殺神下手不輕啊。”
    殺神，嗬嗬。
    姚思安對這稱呼有點恍惚，舌尖抵了抵腮幫子，嘴硬道：“沒事兒，死不了。”
    賀正驍眯著眼看他，擔憂的語氣問：“別硬撐，您身嬌肉貴的，要是出點什麽意外，瀾姨還不得殺了我。”
    姚思安瞪了賀正驍一眼，“少陰陽怪氣的，我打不過他，你就能打過他？”
    賀正驍搖頭，“打不過，但我不惹他。”
    又問：“你到底做了什麽，讓他這樣不依不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