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藥？失憶？他母親的腦洞不比溫璟予的腦洞小。
    是不是女人的想象力都會比男人豐富？這麽離譜兒的事，也能讓她們想到合理的可能性。
    沈珒挑挑眉，沉默了幾秒，他說“就算是我的，我也不會讓她留下這個小孩兒，成為我一輩子的恥辱。”
    董春瑩幹咽了下，沒再說什麽。終究是父子，沈珒還是遺傳了沈修遠性格中狠厲的一麵。
    從董春瑩的單位出來，後麵的黑車還在跟著，沈珒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麵帶輕蔑。
    監視他？隨意。
    白家人真想把白芷柔接回去嗎？也不見得吧。
    回家後，董春瑩把跟沈珒的談話內容轉述給沈修遠，沈修遠聽後恨鐵不成鋼道“這樣好的腦子，這樣深的謀算，偏偏被小情小愛所困，沒有成就大業的誌向，譽兒這孩子，真是讓人可氣又可惜。”
    董春瑩不認同，“我倒覺得譽兒是穩紮穩打，不像你，欲壑難填。”
    沈修遠嗤然，“欲壑難填跟不進則退的區別在哪兒？下一代沒有從政的，守著那點兒家業，早晚要被踢出局。
    我也不想欲壑難填，我也想穩紮穩打，可我有那個時間嗎？
    沈念長大要多長時間？我能不能活到那時候都是個未知數，更別提護著他走遠了。”
    董春瑩說“你想千秋萬代，但那可能嗎？能活好這一輩就不錯了，守著家業，讓子孫後代不那麽辛苦，這還不夠嗎？”
    沈修遠否認，“不夠，遠遠不夠，我花了多少心血才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我走到這個位置，回頭看，連個接班的人都沒有，你知道我心裏有多難受？”
    董春瑩不想再跟他這種偏執的人爭吵下去，丟下一句“你要做什麽就自己去做，別連累我們母子，也別犧牲我兒子。”
    沈修遠笑容諂媚，“沒那麽嚴重，頂多就是受點委屈。”
    董春瑩掀眸看了眼丈夫，嘴角勾起一抹嘲諷，臉上毫無信任之色。
    沈修遠眯了眯眼，笑著解釋“春瑩，講實話，我知道那個小孩兒不是譽兒的。”
    董春瑩輕哼，“你既然知道，就該明白，白家此舉，是陷阱的可能性更大。”
    沈修遠搖頭，“他們提出另一種方案。”
    “什麽？”
    “譽兒認下這個孩子。”
    “胡扯！”
    “別急啊～”沈修遠笑著說“那邊說了，還願意給譽兒再生一個。”
    再生一個？
    董春瑩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沈修遠，握住杯子的手指指尖泛白。
    “人家說了，再生一個，也不要名分，隻是為了有個保障。”沈修遠說完，臉上還保持著沾沾自喜的神色。
    董春瑩直勾勾地看著沈修遠，眼前發黑，鼓膜嗡嗡作響。不消片刻，沈修遠那張臉，扭曲到無法辨認。
    董春瑩氣得渾身發抖，她再也忍不住了，舉起杯子朝沈修遠的臉潑了過去。
    大半杯水盡數潑在沈修遠的臉上，他因為激動而泛紅的臉孔微微褪色。
    董春瑩咬牙切齒地說“別給譽兒生了，給你生吧。”
    沈修遠被潑了水，笑容凝固在臉上。他身居高位多年，哪裏受過這份氣，攥起拳頭下意識要發作。
    但對麵的是他原配夫人，沈修遠自知不占理，不敢怒也不敢言，隻能死死攥著自己的手指，把怒氣咽回去。
    沈修遠扯了紙巾，默默擦幹淨臉上的水，壓低了聲音說“別說胡話。”
    沈修遠在台前，形象容不得任何抹黑，董春瑩自然理解，但她也不能接受沈修遠把自己兒子當做幹髒活的工具人。
    那是她親生兒子，不是大家族裏可有可無的私生子，是他們的獨子。沈修遠怎麽能這麽齷齪，讓他兒子給別人的孩子喜當爹，還要再播種。這是人幹的事嗎？這是一個父親能幹得出來的事嗎？
    董春瑩厲聲嗬斥“沈修遠，你是腦子進水了還是被曬幹了？這話是一個正常人能說出來的？”
    沈修遠嗤笑，“怎麽不正常？白家提出這個條件不夠優厚嗎？我們損失什麽了？不用嫁女兒不用娶媳婦兒，白白得一盟友。”
    董春瑩覺得沈修遠瘋了，咬著牙說“你把兒子當什麽？工具人嗎？先前要犧牲他的婚姻，現在要犧牲他的名譽。
    不止名譽，還有他的家庭。
    他已婚，有妻有子。你卻讓別的女人給他生孩子，那璟予怎麽辦？兩個孩子以後怎麽麵對父親？
    你自己的事業，卻一次又一次犧牲兒子，你讓兒子怎麽能不恨你？”
    沈修遠扶額，耐著性子解釋“你別把話說的那麽難聽，又沒有立刻要求他去跟白家的女兒發生點什麽，隻不過是暫時認下這個。至於要不要親生的，那是後話。他要不願意，就不生嘛。”
    董春瑩言辭尖銳，“你要認，自己去認，別認孫子，認兒子，我絕不攔你。
    你要是覺得不夠，咱倆立馬離婚，我給別人騰地兒。三妻四妾，享盡齊人之福，站在萬萬人之上，我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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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修遠仰了仰頭，很無奈的樣子，“好好好，你別這麽激動，我也隻是想想，並沒有答應白家的提議。既然你們都不同意，那就算了嘛。”
    董春瑩臉色緩和了一點。
    沈修遠又說“這事兒算了，譽兒就不能再扣著白家的女兒，燙手山芋，得趕緊扔了。”
    董春瑩橫著眼睛，“譽兒想放人，那姑娘不走，你讓他怎麽辦？”
    沈修遠趁機獻殷勤，“要麽說你會生呢，給咱兒子生的如此優秀，這麽招人喜歡。春瑩，你真厲害。”
    “少來！”董春瑩不吃這套，警告沈修遠，“你這些離譜兒的想法，別跟譽兒提。”
    “我知道，我也隻是跟你說道說道，誰知你這麽激動，還潑我一臉水。”沈修遠一臉委屈。
    董春瑩斜眼睨他，“你活該，誰叫你又想賣我兒子。”
    沈修遠故作可惜，“哎，過了這個村兒，可就沒這個店兒了。那姑娘挺漂亮的，也不算委屈譽兒。”
    董春瑩狠狠瞪沈修遠，“譽兒是人，拜托你讓他當個人。”
    “他是男人，又不損失什麽。”
    “你閉嘴！”董春瑩大吼。
    沈修遠自覺禁言，不再回話。
    白家的提議雖然荒唐，但在沈修遠眼裏，這是穩賺不賠的買賣，隻不過，他想的是，利用完白家就一腳踢開。
    認了又怎麽樣，又不是親生的，自然掀不起多大的浪。至於再生一個？那是白家癡心妄想。別說沈珒不接受，就是他也不願意沈家有私生子。
    每個人心裏都揣著自己的明白，在外人麵前表演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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