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獄塔的光華在新宇宙的核心凝成一麵巨大的記憶鏡，鏡中流轉著林獄碎神格的瞬間——金色的神格碎片像流星雨般墜落，每一片都映著蘇紅綾的臉，而他的神體在崩解中，卻死死護住那縷即將消散的粉色本源。
    “每次看到這一幕，還是會心疼。”蘇紅綾的意識輕輕觸碰鏡麵，碎片在她指尖化作溫柔的光，“那時你明明可以自保，卻偏要……”
    “沒有‘偏要’。”林獄的意識打斷她，鏡中畫麵突然定格在他碎神格前的瞬間：天道殘餘的黑雷劈向蘇紅綾的轉世之魂，他甚至沒有回頭，神格便已離體，“在那之前，我就想過無數次——如果她不在了，這神格、這力量，還有什麽意義？”
    記憶鏡泛起漣漪，將他們拉回那個決定性的時刻：九獄塔頂的天空裂開黑縫，天道殘餘獰笑著祭出“魂飛魄散”的咒術，目標是剛從本源液中蘇醒的蘇紅綾。她的轉世之魂尚未穩固，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看著黑雷在瞳孔中放大。
    “阿獄，別……”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卻沒能阻止他轉身的動作。
    林獄的神格在那一刻發出嗡鳴，不是反抗，是訣別。他甚至沒有念動任何咒語，隻是將所有神力凝聚在掌心，對著黑雷的方向狠狠一握——神格崩碎的強光吞噬了黑雷，也吞噬了他自己的神體，卻在最後一刻，用碎片拚出一道金色的繭，將蘇紅綾的魂魄裹在其中。
    “我以九獄塔主之名，換她一世輪回，生生世世，平安順遂。”他的聲音在崩解中模糊，卻清晰地刻進了宇宙規則裏，“若有違此誓，神魂俱滅，永不超生。”
    鏡外的蘇紅綾意識泛起淚光，記憶鏡卻在此時展現出她不知道的畫麵：在碎神格的前一夜，林獄曾獨自坐在塔頂，用混沌神力在石壁上刻下密密麻麻的字——都是“如何讓她安全輪回”的推演，從犧牲神格到割裂神魂，每一種方法都標注著“成功率”和“她的痛苦值”，最終停留在“碎神格換本源穩固”這一行，旁邊畫著一個小小的對勾。
    “你早就計劃好了？”她的聲音帶著顫抖。
    “嗯。”林獄的意識有些不好意思，“天道的規則我研究了千年，知道隻有神格的本源之力，才能中和那道咒術，還能順便……讓你的本源液徹底覺醒。”他頓了頓，補充道，“我算過，碎神格後我還有殘魂能入輪回，總能找到你。”
    記憶鏡突然轉向蘇紅綾的視角：她在金色繭中看著他的神體化作星塵，卻在墜落時，發現每一粒星塵都在她掌心刻下塔紋。輪回通道開啟的瞬間，她聽見他最後的聲音：“在平凡世界等我，我會找到你，哪怕隻剩一縷魂。”
    “所以你才會在那個撿破爛的雨天，認出那塊指骨？”蘇紅綾的意識笑了，鏡中切換到平凡世界的畫麵：穿著破棉襖的林獄蹲在垃圾堆前，手裏握著一塊泛光的指骨，掌心的塔紋與指骨共鳴，讓他在眩暈中喊出“紅綾”二字。
    “那不是認出來的。”他的意識溫柔地說，“是刻在骨子裏的本能。就像餓了要吃飯，渴了要喝水，看到和你有關的東西，就想抓住。”
    記憶鏡的畫麵開始流動：從平凡世界的默默守護，到她被天道殘餘當作祭品時的爆發，再到兩人掌心塔紋相觸的瞬間——他的殘魂在那一刻補全，她的記憶在那一刻複蘇，而那句“碎神格換輪回”的誓言，化作金粉二色的光，融入了他們的每一次呼吸。
    “其實那天，我也做了一個決定。”蘇紅綾的意識輕聲說，鏡中浮現出她獻祭本源液的畫麵，粉色光流逆流而上，修補著他崩解的神體，“我想，就算輪回後忘了你，隻要還能為你做點什麽，就算魂飛魄散也值得。”
    兩道意識在記憶鏡前相擁，鏡麵突然變得透明，映出新宇宙無數正在發生的“犧牲”：母親為護孩子擋住墜落的石塊，戰士為救戰友衝向敵陣，陌生人將最後一口水遞給傷員……這些平凡的瞬間，都帶著金粉二色的印記，像無數個“碎神格換輪回”的縮影。
    “你看，我們的選擇，真的成了規則。”林獄的意識說，鏡中所有畫麵最終匯成一句話，刻在九獄塔的基石上：“愛是心甘情願的犧牲，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勇氣。”
    記憶鏡在此時漸漸消散，化作光雨落在新宇宙的每個角落。而林獄與蘇紅綾的意識，依然停留在九獄塔頂，像當年那樣並肩而立，隻是這一次，他們的掌心不再有崩解的神體，隻有緊緊相握的溫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