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聖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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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瘤星球“無序聖殿”的表麵,一張由血管和神經編織的巨口緩緩張開。
“讚美扭曲!”
“擁抱畸變!”
“吾等皆為錯誤之子民!”
十萬名狂信徒跪伏在蠕動的肉質大地上,他們的身體與星球表麵的增生組織融合——有人頭顱嵌在肉壁中,四肢卻自由生長;有人胸腔裂開,內髒如藤蔓般纏繞在體外;更有甚者,骨骼反向穿刺皮膚,形成荊棘般的防禦層。
星球核心處,懸浮著一枚暗紅色的結晶碎片。那是初代龍皇當年剝離的“瘋狂特質”,如今成了無序教派的聖物。此刻,碎片正隨著信徒的禱告,將扭曲的波動輻射向鄰近星域。
三個被吞噬的小世界已化為養料。第四個世界的屏障正在崩解——青嵐界的天穹裂開無數血肉縫隙,山脈被同化成跳動的髒器,河流沸騰著粉紅色的膿液。
“必須淨化它!”木翁率領的創生軍團在星域外圍集結。老人藤蔓般的胡須已蔓延至全身,形成天然的植物鎧甲。“再放任下去,《逆道經》的成果會被他們玷汙!”
“直接攻擊會引爆瘋狂碎片。”幽瞳的魂火中幾何光斑急促閃爍,“需要有人潛入核心……”
話音未落,一道暗金色流星劃破星穹!
葉蓁的四根翼肢撕裂維度降臨!她的木質化已達鎖骨,心口空腔被龍皇幼苗的根須填滿,左眼的法則羅盤瘋狂旋轉,解析著肉瘤星球的構造。
“我來取回龍皇的碎片。”她的聲音帶著根須摩擦的沙沙聲,“你們封鎖外圍,別讓扭曲擴散。”
未等回應,她已俯衝而下。肉瘤星球表麵立刻隆起無數觸須攔截,卻在觸及她體表的暗金紋路時驟然僵直——同源的龍皇氣息讓瘋狂碎片產生了遲疑。
就這瞬間的破綻,葉蓁的翼肢刺入肉質地表!
咕唧——!
令人牙酸的吞噬聲響起。星球內部傳來千萬人疊加的慘叫。葉蓁的木質皮膚表麵鼓起遊走的腫塊,那是瘋狂特質在試圖汙染她。但龍皇幼苗的根須反而興奮地擴張,如同餓獸遇見佳肴!
“原來如此…”葉蓁在劇痛中明悟,“幼苗需要完整的三部分——理性軀殼、靜默樣本、瘋狂核心!”
她加速下潛,朝著碎片的方位衝去。
薪火古樹核心,雲澈的殘影突然凝實三分。
他掌心的龍血種子裂開細縫,一株微小的雙色嫩芽探出——半側翠綠如新生,半側漆黑如永夜。
古樹感應到變化,所有記載《逆道經》的葉片無風自動。那些曾被視作“錯誤”的注解文字開始重組,拚湊出隱藏的終極篇章:
“平衡篇:瘋與序的共生方程式”
文字化作流光,注入殘影手中的嫩芽。嫩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很快結出一個奇特的果實——外形像葫蘆,上半截晶瑩剔透如水晶,下半截渾濁蠕動如活肉。
殘影的眼眸徹底睜開,瞳孔中倒映著正在肉瘤星球奮戰的葉蓁。
“時候到了。”
他輕輕捏碎果實。
肉瘤星球核心,葉蓁抓住了瘋狂碎片。
觸碰到碎片的刹那,她的意識被拖入幻境——
初代龍皇的記憶最終章展開:當年它並非自願分裂,而是被三位修剪者聯手逼迫!“詩匠”卡裏奧斯、“調音師”歐米伽、“標本師”忒修斯同時出手,將它的本質強行割裂為理性、靜默、瘋狂三份。
“你們…究竟在害怕什麽?”記憶中,龍皇的質問響徹星穹。
三位修剪者的回答重疊回蕩:
“害怕你們突破‘花園’的藩籬…”
幻境破碎!葉蓁驚覺手中的瘋狂碎片正與心口的幼苗產生共鳴。更可怕的是,她之前吸收的靜默樣本也從根係上浮現,三者開始不受控地融合!
“不…還缺平衡點…”她試圖壓製,但身體已經不聽使喚。木質化急速蔓延至麵部,右眼的法則羅盤出現裂痕。
就在崩潰邊緣,四根晶瑩的根須突然刺入她後背!
雲澈的殘影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那株雙色嫩芽已長成藤蔓,纏繞著他的手臂,另一端連接著古樹核心。
“嫁接要接三茬。”殘影的聲音與記憶中的雲澈重疊,“根須承重,嫩芽導流,而你…是培育未來的土壤。”
嫩芽紮入葉蓁後頸。
劇痛中,她感到瘋狂、靜默、理性三種特質在體內形成完美閉環。木質化開始逆轉,但皮膚上浮現出全新的紋路——左半身是精密幾何圖,右半身是狂亂的塗鴉,正中央心口處則是均衡的太極紋。
肉瘤星球劇烈收縮,所有扭曲物質被倒吸回核心,凝成一顆跳動的暗紅心髒。葉蓁不受控地伸手握住它。
“現在,見證‘花園’的真相。”雲澈殘影引導她的手,將心髒按向虛空。
空間如玻璃般碎裂,露出其後震撼的景象——
無數平行宇宙如同盆栽般排列在無邊無際的“溫室”中。每個宇宙外壁都爬滿修剪者的工具:有的被詩篇金線縫合,有的被音律枷鎖禁錮,更有甚者被製成標本釘在展示板上。
而在所有盆栽上方,懸浮著一枚巨大的、刻滿符文的青銅剪刀。
“終極修剪器…”葉蓁的靈魂戰栗,“他們把我們當盆景修剪!”
殘影點頭:“《逆道經》的終極目標,就是…”
他的話被突然降臨的恐怖威壓打斷!
三道身影從不同維度浮現——
手持染血詩集的卡裏奧斯;
周身纏繞音波鎖鏈的歐米伽;
背後懸浮無數文明標本的忒修斯。
“叛逆的盆栽。”調音師歐米伽撥動虛無的琴弦,“該調回標準音高了。”
葉蓁笑了。
她展開新生的雙翼——左翼是絕對秩序的幾何光翼,右翼是瘋狂躍動的血肉觸須。
“諸位,聽見了嗎?”她的聲音通過根須網絡傳遍諸天萬界。
所有修煉《逆道經》的修士同時抬頭。
“我們不是盆栽。”
“武道不是修剪出的病梅。”
“今日,請隨我——”
她衝向三位修剪者,翼刃劃出超越維度的軌跡。
“焚了這座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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